第一千三百七十一章 道
短暫相撞，兩人再次分開！
骨劍上，鬼火越來越旺！
而弑神鞭，竟出現一道缺口。
“神兵？”
劇烈一擊，令白得利冷靜下來。
他是武道高手，心裏很清楚剛才那一擊，意味著什麽。
若能殺，剛才對方已死。
可現在，必然要有一場惡戰。
棋逢對手，白得利心中憤怒逐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他卡在武道宗師境界已經很久，可不管服食天下靈草，還是尋訪各處名師，都遲遲無法突破。
破境者，早已不問世事，潛心修煉，朝著更高境界而努力。
在那些人眼中，尋常凡事，能算的了什麽？
白得利臨近這一步，雖然令無數人羨慕。
可他心中很清楚一件事。
天底下，被卡在這一步的人，有很多。
甚至年紀輕輕便走到這一步，至死都未能破境者，竟高達九成！
武道，歸根結底不過是感悟天地奧妙，從而駕馭萬物，為自己所用。
物體下落，是因為地心對這些東西有吸引力。
而武者要做的，便是令身體產生這種力量，從而做到隔空取物。
至於騰空而起，不過是掌控風的奧妙。
人，本身便是一個足夠複雜的組織。
甚至和宇宙一樣，複雜無比。
而天賦，便是身體的可駕馭程度。
修道者能走到即將破境這一步，天賦自然不用多說。
萬中無一！
如果不是天才，根本走不到這一步！
決定他們上限的，便是感悟力。
換言之，身體都已經足夠變態，差的便是腦子。
白得利困在這一步，已經三年！
破境的方法有很多，可最為實際，最為簡單的，便是和同境界的人廝殺！
真正的浴血廝殺！
在戰鬥中，激發自己思維和潛力，強迫自己破境！
如今！
機會就在麵前！
“我要你，做我的墊腳石！”白得利舉起弑神鞭，指著李十二：“感謝你！”
對方的本事，並不弱於自己太多。
否則剛才那一鞭，早已將其幹掉！
可白得利自信！
他有把握，殺了眼前這個男人！
“白掌櫃要拿他做磨刀石！”劍橫何其聰明，立刻明白其中道理。
“快閉目感受！我們雖然不如直接作戰領悟的多，可白得利若是當場破境，對我們來說，意義非凡！”
劍橫盤腿而坐，其餘同門迅速圍在他身邊。
全都閉目，寧息，感受即將到來的戰鬥。
這是一場破境之戰！
圍觀者受益匪淺！
隻有吳友德傻傻看著李十二，木訥的眨眨眼。
對他來說，這些事情太過遙遠。
可他沒想到，北海岑將軍，竟然這般厲害？
“想拿我做磨刀石？”李十二抬起一根手指，指著白得利：“我會磨得你骨頭渣子都剩不下。”
真不知道，是誰給眼前人的勇氣。
拿聖主做磨刀石，白得利怕是第一人。
“我差一步破境！而你，不過是一名宗師境，最多勉強可以摸到大宗師門檻。”白得利緊握長鞭，雙目帶著渴望道：“這，就是我的底氣！”
“宗師？大宗師？破境？”李十二連問三句，隨後搖搖頭道：“這些，我並不認可。不知道你從哪裏聽來的，竟然奉為真言。”
“無知！”白得利目光中帶著一絲不屑：“這可是千百年來，老祖宗留下的精華！武者破境，才可以真正感悟到天地，成為絕世高人！我真是好奇，你如何修煉到臨近大宗師境？竟然連這些事情，都不清楚！”
千百年來，武道者前赴後繼，給後人留下許多寶貴經驗。
而以宗師來區分，也是金科玉律。
“恕我直言，這些東西毫無意義。”李十二指著白得利，無比平靜的說著：“我隻是想讓你死個明白。”
“竟然把老祖宗的話都不當回事，今天我更留不得你！”白得利眯起眼睛，隨時準備動手。
破境之戰，馬虎不得！
他需要仔細思考每一招一式。
“老祖宗的話？”李十二忽然笑了：“嚴格來說，我才是老祖宗。武者，無外乎兩件事！”
他伸出兩根手指：“第一，力量！第二，速度！當你的力量足夠強，可以一擊斬殺對手！而你的速速足夠快，可以更輕鬆幹掉敵人。相比於力量，武者的修煉，則在於速度，也便是敏捷能力。”
這話說完，白得利眉頭緊皺。
而劍橫，忽然睜開眼睛。
臉上帶著抹震驚。
“力量強，可麵對速度快的人，根本打不到，那再多的力量，也和零沒有區別。”
李十二很看不慣那些武者為了彰顯自己高貴，弄出一大堆稱號。
宗師，大宗師。
說到底，大家都是武者而已。
武道本質，便是力量和速度。
“所以，越來越多的武者，開始傾向於修煉速度，也便是自身敏捷程度。隻要力量還過得去，便可以通過神出鬼沒的走位，殺死敵人。這，也便是如今武道。”
劍橫身子一顫，心中有所頓悟。
而白得利閉上眼睛，極力讓自己不受幹擾。
破境！
這種時候，他不能分神！
一旦分神，後果不堪設想！
武者心中，都有目標和信仰！
宗師，大宗師，破境！
是他們一次次追逐的夢！
可今天，李十二偏偏要打碎這個夢！
“優勝劣汰，是自然法則。當所有人都去修煉敏捷，力量自然消失。”李十二語不驚人死不休道：“速度有，可該如何出手？這手段，便是道！武道，兵道，儒道，王道，霸道！”
“窮奇心計，處處尋人破綻，以求一擊斃命，此乃武道！最為普通，最為常見的手段！”
“取人之兵器，令對手先輸一籌，此乃兵道！”
“而書生意氣，想要正麵憑借敏捷戰勝對手，動作優雅而迂腐，此乃儒道！”
“以強大於對方數倍的能力，不斷打垮對方意誌，講求征服，此乃王道！”
一句句話，如同平地驚雷！
令在場眾人，無所適從！
他們信奉多年的破境、宗師理念，在這一刻被擊碎！
再看眼前少年，每個人眼中都帶著震驚。
劍橫和白得利都是頂級武者，自然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麽。
這不是亂講！
“那……何為霸道！”白得利身子發抖，語氣帶著激動。
“我，便是霸道。”
李十二緩緩閉上眼睛：“要你死，你隻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