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三百一十二章 往事真相
蜀山主峰很高。
高聳入雲。
九星寶殿距離山門口，更是有足足九裏山路。
作為天下頂級宗門，蜀山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
讓拜訪者心懷敬畏。
九裏山路上，看到的不是風景，而是蜀山千年文化傳承。
從第一代開山祖師起，到韓世成為止。
每一代掌門生平成就，和蜀山發生過的大事，都以圖文並茂形式，印在沿途道路兩側巨大展示牌上。
一路上坡，等走到九星寶殿，拜訪者都會累的筋疲力竭。
心中那點傲氣，早已被磨的煙消雲散。
傍晚。
皇脈兵臨城下。
可蜀山高層，並沒有半點察覺。
部分長老飲酒作樂，另一部分則撫琴，繪畫。
除去修煉外，他們生活往往就是這樣樸實無華，且枯燥。
宗門，向來以世外高人自居。
陶冶情操，遠離人間煙火，是他們的必修課。
長老們年紀大都近百歲，尋常人這個年紀墳頭草都已經被人拔光，可對於宗門中人來說，這才是龍精虎壯的年紀。
“師兄，能否來我房間詳談？”韓世龍不知何時出現在蜀山‘琴苑’，他走到韓世成身後，小聲詢問著。
一天心情煩躁的韓世成正在撫琴，聽到這番話，直接站起身，開口道：“走！”
關於乾坤門的事，他心中有不少疑團。
可韓世龍一下午都在房間內，沒有出現過，他也不好去打擾。
如今對方主動邀請，韓世成正好詳細聊聊。
對於乾坤門一夜消失的秘密，他還是很感興趣的。
“你們在這繼續玩樂，晚上八點，準時召開長老會。”韓世成看著‘琴苑’內其餘正在撫琴的長老，出聲吩咐道：“今晚兩件事，皇脈和北海。各位都思考一下，晚上踴躍發言。”
蜀山掌門雖然權力巨大，可韓世成從來不濫用權力。
這是門規。
任何大事，都必須長老團半數以上成員同意，才能執行。
而每個人，都可以監督掌門。
畢竟掌門隻是名義上蜀山最有權力的人。
實際上，那些不世出的老怪物，才是幕後大佬。
“恭送掌門！”長老們站起身，微微行禮。
走出琴苑，韓世成迫不及待的問著：“你早上所言，是真的？”
乾坤門不像其他宗門，那可是實打實的頂級宗門之一。
當初曾壓得蜀山八百年抬不起頭。
而韓世龍作為乾坤門後人，肯定知道一些真相。
但韓世成不相信，真相是早上說的那樣。
太扯了！
乾坤門那般強悍，豈是區區皇脈能招惹的？
“千真萬確。”韓世龍麵色平靜，看上去和早晨神情截然不同。
少了慌張，多出幾分淡定。
韓式成並未在意，可心裏卻一直在思索乾坤門的事。
沒多久，兩人來到韓世龍所在房間。
坐在桌子旁後，韓世龍給韓世成倒上一杯茶。
新沏的茶，很香。
“師弟，不瞞你說。”韓世成接過茶杯，輕輕嗅了嗅，臉上有一絲驚喜：“師兄好久沒喝過這樣好的茶了！”
他清飲一口，忍不住讚歎：“還是師弟你會過日子，這老祖宗賞賜的茶葉，你居然留了大半年。”
“我過日子，向來節儉。”韓世龍微微點頭，並沒有喝茶。
“師弟，乾坤門的事情，你當真知情？”韓世成悄聲問道：“早年，我曾問過你，但你說不方便講，師兄便沒有再提起。可今天你說完，我這心裏癢癢得很！能不能透露點實情？”
韓世龍祖上出身乾坤門，據說是乾坤門護法，一身過人本領。
後來乾坤門被滅，韓世龍爺爺帶著家人逃出，幸免於難。
多年後，韓世龍父親加入到蜀山，成為門內精英。
而韓世龍同樣不負眾望，躋身蜀山門內二長老，算是給自家揚眉吐氣。
並且於十年前，獲賜韓姓，成為蜀山嫡係。
許多人知道韓世龍爺爺是乾坤門人，但沒有哪個好意思去詢問。
這種事，當事者不想說，別人問不出任何東西。
“實情？”韓世龍忽然笑道：“掌門，你該不會認為我早上說的，是開玩笑吧？”
“難道不是？”
韓世成挑著眉道：“我以為你是在撒謊，想讓我消氣而已。畢竟早晨時，我真想一刀砍了那娘們！”
“哎！”
韓世龍端起茶壺，給韓世成滿上，神情凝重：“蜀山，要大禍臨頭了！”
“師弟，怎麽竟說些晦氣話！”
韓世成接過茶杯，大口喝完，將杯子放回到桌上，站起身道：“罷了，既然你不想說，我也不強人所難。告辭！”
“師兄！”
韓世龍忽然將他叫住。
“嗯？”
韓世成感覺很奇怪，今天的韓世龍，同以往像是兩個人一樣。
“有事？”
他出聲詢問。
“早上，我曾和你提起過，我爺爺在乾坤門被滅時，逃過一劫。”韓世龍緊皺著眉頭，臉上神情異常痛苦。
“對，你說過。”韓世成點點頭，不解道：“怎麽了？”
“現在，我告訴你當時的事情。”韓世龍走到床頭，一把抽出那沾著血跡的長劍，緩緩朝著韓世成走來。
“這把劍，有什麽意義？”
韓世成越聽越奇怪。
“師兄，你可看見這上麵的血跡？”韓世龍走到韓世成麵前，將劍橫起。
劍身上，血跡早已幹涸。
估摸著，已經有些年頭。
“這血……”韓世成腦子有點懵，同時還有點暈。
昏昏沉沉。
“這血，是乾坤門最後一代門主的血。”韓世龍麵色平靜，雙手緊握著長劍，冷漠道：“當年危機關頭，我爺爺一劍斬下乾坤門最後一代門主頭顱，最終保全部分同門性命。想不到，三百年，又一個輪回。”
“你這話……什麽意思？”韓世成嗅到一絲危機感。
可他忽然間發現，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一點力氣！
舉步維艱！
“茶裏……”韓世成瞪大眼睛。
他進到屋子裏，隻喝了兩杯茶。
“茶裏，有藥。”韓世龍輕輕撫摸著長劍，麵帶掙紮：“師兄，為了蜀山上下幾千人，對不住了！”
“韓世龍！你敢……”
噗呲！
沒等他說完！
韓世龍衝天一劍，直接削過韓世成脖子。
一顆人頭滾落。
雙目圓瞪。
滾燙的鮮血，沾在劍上。
和之前已經幹涸的血跡，融為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