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談判
席禦宸嘴角的笑更濃，突然覺得這個女人吃癟的樣子也挺好看。
墨伊國際頂層辦公層，占據半個樓層的總裁辦公室內，池染冷著臉坐在沙發上，盯著從進門就一直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的男人。
許久，她略顯不耐煩，“席總，看夠了嗎？”
“看不夠。”一記殺人眼神過來，席禦宸一邊眉頭挑起，低沉說，“說吧，兩個孩子出場費是多少。”
“我根本不打算簽，席禦宸，不要想方設法接近我的孩子。你自己有兩個，想要疼不會疼自己的嗎？”
池染剛才同意不過是緩兵之計，她隻等著跟這個男人坐下來談之後再提出拒絕。
孩子不在這裏，看這個男人還怎麽著。
席禦宸並不意外，修長的手指捏起青瓷茶杯，微微轉動了下，玩味一笑，“如果時間沒估錯的話，兩個孩子應該已經簽下協議了。”
“你……”池染張口半天，最後實在太過憤怒，一個字都說不下去，她咬著牙連連點了幾下頭，重重吐出兩字，“很好。”
竟然跟她玩這一手，可以席禦宸，池染起身走到門邊，回頭瞪著他，“孩子的協議不會起法律作用，我有權拒絕。而且我會起訴你，教唆我的孩子去做他們不理解的事情。這是誘騙，席總。”
她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外偷聽的助理，冷眼掃一眼走出辦公室。
席禦宸怒瞪助理，譴責他的不懂事，“什麽事，沒見到我在談事情嗎？”
“那個，程太太那邊出事了，她跟狄老吵起來了。”助理微垂著頭，兩手在身前揪著，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
池染聽到狄老的名字，停住腳沒有離開，而且還跟程明珠有關，怎麽回事。
席禦宸濃眉緊著，雙眸眯起看著助理。
助理知道總裁這是等他詳細匯報，咬牙開口，“狄老說我們墨伊在侮辱他，還有羞辱一個過世的人。”
“程明珠帶米線過去沒，見到狄老的愛人沒？”
席禦宸雙拳緊握，強忍著心中的怒火，他就不應該讓程明珠過去，深深地歎氣一聲，深沉說，“找人去給狄老道歉，還有他愛人，快點去！”
池染聽到這裏，哈哈大笑起來，她走進辦公室鄙夷地看著席禦宸，鼻息間嗤一聲，“狄老的愛人很多年前就病故了，你們不知道嗎？這點都沒弄清楚，還敢跟狄老說誠意？真是笑話。”
“池小姐，這話你可不能亂說，狄老也沒有跟程太太說他愛人過世，就是讓我們不要羞辱一個過世……”
助理驚呆，瞪著眼看向池染，“池小姐，你，你怎麽知道狄老的愛人過世這個事情，你認識狄老？”
如果不認識，怎麽會連外界都不成關注的事情，池染會了解。
席禦宸眼眸深邃下來，探尋地停留在池染身上，片刻後對助理揮手，“你先出去，我跟她談。”
席禦宸深邃的眼眸盯著她似乎要穿透一般，這樣的眼神讓池染很不喜歡，很反感。
她揚起下巴，眯眼相對，“席總這麽喜歡盯著我看，不會是家裏那位看厭了，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安慰吧？”
“如果是呢？你給嗎？”席禦宸脫口而出，出口之後他自己都愣了半拍，為什麽會對這個女人說出這樣的話。
輕咳一聲掩去自己的尷尬行為，席禦宸回歸正題，問道，“你跟狄老有多熟。”
不是認不認識，而是問有多熟。
池染垂下眼瞼，她應該想得到，以席禦宸的思維能力，絕對會看透她的秘密。
“池染，我在問你話。”
席禦宸怒了，這女人愛發呆的習慣一樣沒變，就不知道他已經是熱鍋上的螞蟻了嗎？
回過神，對上男人沒有半點感情的怒眼，池染玩味一笑，坐到沙發上，嫻熟地燒水泡茶。
席禦宸越急，她越不會這麽輕易告訴他答案。三年前，也是同樣頂層的辦公室，她也很急，急得差點要向他下跪，但是得到的是什麽，是這個男人的不緩不慢。
今天，她也要不緩不慢。
一壺茶泡好，池染為他斟了一杯，端起自己麵前那杯，慢慢地轉了下，小口抿著。眼神帶著微笑，餘光將席禦宸臉上的怒盡收眼底。
她就是要看到他怒，看到他急，越怒越急，她越開心。
一壺茶變涼，席禦宸的怒意也全然不見，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語氣尤其平靜。
“你如果不願意說，我不勉強你。孩子的事，你要是不想拍，我也不強求。隻不過覺得四個孩子剛好玩得來，想讓他們多一點在一起的機會。”
公主型的女娃，東川市應該不難找。他隻不過覺得那是池小七，是她池染的孩子。
池染微微證了證，心漏了半拍，她還是不習慣高高在上的席禦宸這樣的低姿態。
興許高高在上才是他的標配。
“我跟狄老是忘年交，如果你真的很想他出席，我可以幫你試一試，但是我不保證。因為他知道你跟我的事，當年……”
池染頓住，苦澀一笑，她為什麽要跟這個男人談這些？
深呼吸一下，池染右嘴角上揚，“席總，如果你要我幫忙，也不是不可以，不過條件就看你怎麽開。”
席禦宸弓著身，兩手支在膝蓋上，雙眸定定地看著她，眸子很深，完全看不到底。
池染害怕，低下頭避開。
“你想要什麽條件，我都可以答應。但是，池染，除了墨伊國際，或者說，除了席氏集團。”
席禦宸很認真，完全把這個談話當成了談判，唯一不同的是他沒有用以往對待談判者的手段對她，而是用了最為柔和的方式。
不逼不催促，條件由她開，這是抓住她狠不下心的弱點。
但她已經不是當年那個池染了。
抬起頭，眸子帶著微笑，池染輕抿唇，“條件我還沒想好，席總要是答應往後哪天我提出條件，而你必須答應，那我就幫你這個忙。”
“成交。”
席禦宸沒有任何附帶條件，這倒是讓池染有些驚訝。
難道這個男人就不怕她要他的命嗎？不要墨伊國際，不要席氏集團，就是要他的命。
“池染，隻要狄老請來，你就算要我的命，我一樣會給你。”
席禦宸說完起身坐到辦公桌後麵的皮椅上，他摁下電話，詢問，“派人去接小小姐到攝影棚，我們馬上過去。”
池染自嘲一笑，她還是對這個男人太不了解，他可以用三年時間，披荊斬棘成為席家掌舵人，又怎麽會在意他的命呢？恐怕生命對他來說，不過是字典裏的兩個漢字。
如若不是，當年也不會不顧她爸爸病危給她下套。
思緒間，辦公室門再次打開，兩個小身子一左一右摟住她，池染回過神，欣慰地看著池小七跟池琛。
也罷，就留著那個提條件的機會，說不定還需要席禦宸幫忙找另外兩個孩子。
“媽咪，你在想什麽啊，是不是想一隻手怎麽給七七拍好看的相片呢？”
池染點點頭，揉著池小七的長發，看向一旁直勾勾地看著她，想要過來卻又不敢過來的席臨墨，柔聲說，“臨墨是不是想阿姨抱你，阿姨現在一隻手，抱不了你哦。”
“漂亮姐姐，你好溫柔哦，我真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我也想你摸摸我的頭。七七說你還會講故事，我也想聽你講故事。”
席臨墨一臉落寞，池染心裏微微歎息，程明珠那樣的教育方式，席臨墨沒有變成第二個席伊伊就算萬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