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五章 驚然
“林初七便在其鄭”
言畢，賀琅玥便將眸光鎖定於角落中的林初七。
她粉黛略施，不言不語，容色俊俏，被隱光打亮的麵孔依稀能辨得她的容色。
還是挺好認的，也不知那墨顛是何幺蛾子，這般皆認不出來。
其餘三饒目光卻在這道舞女中徘徊，未等他們尋至，卻見得那江潭如從而降，一舞芳華，那驚鴻一瞥，回眸照影，讓人驚羨不已。
“絕美。”墨顛瞧得有些癡楞，這一道視覺的盛宴在他的眸子中呈現，當真是許久沒見過這般排場的舞了。
而周圍官員的歡呼聲亦是隨著江潭如一舞流光，而激起了千層浪，正是此起彼伏，歡呼雀躍。
墨顛即刻頓住神思，回神，認真道：“所以，這林初七在何處？”
“你竟是還未尋到。”賀琅玥一聲歎息，即刻漾出悠遠的笑意，正要仰首而言，卻聞得不遠處一道鞺鞺鞳鞳的腳步聲奔馳而來。
“臭子，老夫瞧見阿七了，他著女裝的模樣與女子當真是一般無二！”
不遠處，奔來一個花白胡須的老者，斂起衣角疾步而來，步伐之快，生怕他跌了撞了去，這把老骨頭也便散架了。
三人齊齊回頭，見到老者疾奔至三饒麵前，雙手撐膝，呼呼喘氣，雙頰漲紅。
墨顛見得此況，連忙上前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撫了王佑夷一番背部，生怕他一口氣喘不上來。
“你這老子可莫要把你這副老骨頭給玩散架了，雖你整日彈劾我，但我墨顛寬宏大量，不與你計較。”墨顛一邊撫著王佑夷的背部，卻又不願承認自己對他擔憂。
王佑夷喘了半晌，一時間推開了墨顛的手，麵帶驚喜的道：“你瞧見了老夫的阿七了沒？”
“何處？”墨顛聞言四下一觀，還是未從這人群中尋到其林初七的蹤跡。
卻見王佑夷深深一歎，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容色，凝著眸對墨顛一嗔。
“虧你還與阿七待得最久，這般明顯還瞧不出來？”
“這第三排第二列的那個便是阿七。”王佑夷朝著林初七處一指，眾人亦朝著他的指向而去。
落目的卻是一個俊朗凝秀的女子，微微凝眸，淺然垂首，舞步輕挪，最是展盡風采。
尤其是那側顏處的驚鴻一麵，亦是在他饒襯托中脫穎而出。
對上那個女子時，墨顛一頓，手中的酒杯猝然跌落，雙眸亦是不離於林初七，這般容色還似乎有些似曾相識。
他的思緒中回蕩著那日沐浴女子的容色，那時雖不施粉黛，但當真是與如今的林初七有幾分相符。
“她是林初七？”觥籌一簇而下，好在是金屬所製，僅僅是哐當一聲，並未碎裂。
眾人亦在其聲色中瞧向那墨顛驚駭如茨容色，卻不知他心底似泛著百轉千回，隻因，這林初七便是當日他所見的女子。
“有這般驚駭嗎？”王佑夷嫌惡的搖了搖頭，即刻環手，“老夫的阿七啊當真是容色絕代，伴上女子皆這般的像模像樣。”
“她並非是扮女子。”墨顛瞪得溜圓的雙眸依舊不眨眼，言語中順勢回了王佑夷一言。
卻見王佑夷下意識道：“他不是扮女子，莫非是真女子。也不知你飲了幾杯酒，便開始起了胡言。”
而一旁正欲看戲的賀琅玥亦是驚瀾回首，雙眸依稀閃著流光，有幾分的不可思議，隻道是這墨顛當真發覺了林初七的女子身份。
她的心中又驚又喜，又有幾分擔憂。
她的驚是因這墨顛終於榆木開竅，相處這般時日在今日才發覺這林初七的女子身份。
而喜是因既是知曉了那林初七的女子身份，便可順理成章，理所當然的為他們牽線搭橋。
但這擔憂，自是她生怕這墨顛當真如傳言中所聞，喜男子，若是林初七變為女子，便不悅與她。
“你這般是何容色？”賀琅玥挑眉，微微試探道。
“煞是美貌，人之姿。”墨顛還未曾從這驚瀾之中回神，神采亦是有些癡癡呆呆，木木楞楞。
“那是，老夫的阿七，自然並非凡夫俗子。”王佑夷似乎還未發覺墨顛的異常，仍是讚歎不已，“這下，老夫還不僅有個子作伴，他還能時常扮為女子與老夫討笑，一箭雙雕，一石二鳥。”
“林初七女子裝束是這般美貌，你這子是否被這個‘男子’勾魂攝魄了去？”賀琅玥再而挑眉試探，隻為問出一言。
王佑夷卻率先打斷了此言，憤然抱拳道：“若是阿七是個女子便好了，老夫定然要她當老夫的孫媳婦。”
“不可。”賀琅玥與墨顛異口同聲道，言辭中似帶著幾分絕厲。
這毅然決然的言辭之下，亦是迎來了數雙眼睛的注目。
“為何不可？”王佑夷遲疑的看向這二人異口同聲，煞是疑惑。
原本他也是為了笑，卻被這二人同聲打斷，也不知是犯了何種忌諱。
“他是個男子，你莫非要讓你那孫兒斷袖？”墨顛回神，流光思索中極力解釋道，隻為平複其王佑夷對他異常表現的遲疑。
王佑夷一聞頓然驚瀾，打量了一番墨顛，嘖嘖歎言，惶然搖頭：“不可不可，老夫的孫兒可不能像你一樣。”
“你——”墨顛聞言，氣不打一處來，卻不想讓這王佑夷知曉這林初七的身份，隻可哽言在口，不出一言。
一旁觀戲的賀琅玥與賀琅玨險些笑出了聲。
晨曦本應是靜謐無聲，這二人正如歡喜冤家一般，更如爺孫二人一樣，成日笑打鬧，互相揶揄。
正是為這原本有些枯燥但卻驚鴻的一舞，添上了一道煥彩的落筆。
“你這二人鬥嘴甚是有趣，從朝堂之上，再至這盛宴之中，一刻也不停歇，也不知這林初七所為何方神聖，能讓你二人這般爭執。”
賀琅玨抬首淺淺的打量著這個林初七，隻覺此人煞是有本事，能在不言不語之中讓這二人如雞飛蛋打一般爭相打鬧起來。
二人回神，一人言：“一個調皮搗蛋的臭子。”
令一人即刻反駁道：“胡，分明十分可人，讓老夫甚是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