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雪穀
見識過夜晚的風聲鶴唳，再見到晨時的人煙零散已再不覺得稀奇，而霓城隨著時間的推移，百姓亦是多了起來。
“聽聞這霓城客棧是個黑店。”道路之中，一女子低聲而道。
“而且，昨夜還死了幾個匪寇，我瞧了一眼，當真是觸目驚心。”
漸漸的此事便在道路之中傳揚開來，風生雲起，露重霜寒，而其四人卻已然安然的坐於馬車之上，車夫揚起馬鞭，馳騁於這一條廣闊的道路之上。
“大人昨夜當真是英勇，以一敵五。”車夫一手揚鞭，且又高昂激動的言語，聲色鬥轉似若書先生一般的激昂。
則鳶聽之抓耳撓腮，尤為好奇。晨時，她緩然推開屋門，正欲尋其賀琅玥，卻發現有幾個著匪寇裝扮的男子躺在血泊之中，可謂是慘不忍睹，血肉橫飛。
“昨夜到底發生了何事？”則鳶問道。
“匪寇當頭，宋南歸身中軟筋香亦能以一敵五，手刃匪寇。”賀琅玥的輕描淡寫，卻能在言辭中覺其敬佩之意。
宋南歸在其之側，斂眸會神，不經意間聽到其談話，嘴角斂起微微的笑意，車馬的顛簸之下，他的容色仍是清淺，泛起層層的漣漪。
“想來之前軍營中那些奇事亦是所言非虛，難怪能得先帝這般的器重。”
則鳶發出一聲微微的讚歎，但仍是歎了口氣，隻若是想起自己的那些花拳繡腿便自慚形穢。
想當初，對上那謝君沉皆落於下風，相較之下，可真是丟饒很。
車馬疾行，遊走於霓城之中，晨光雨露正如星散一般從枝葉上滑下，淺淺的散發出一道晨曦的氣息。
嘈雜的人群紛紛避讓，晨風掠起，呼呼嘯嘯，吹在其簾幕之上，驚起一道波瀾。
“若是我能從雪穀安然歸來，我定會讓阿玨剿了這匪寨，還此安寧之日。”
她眸色波光粼粼，言語卻清冷而又堅定，沒有起伏，沒有浮沉，將眸光落在遊走的百姓上，再憶起昨夜匪寇的囂張跋扈，更是堅定了其決心。
“世間匪寨眾多，今日你安定霓城，殊不知在別處亦有其他的匪寨作亂，你又應如何？”宋南歸雖為斂眸，但仍是吐著言語，言辭認真且又嚴肅，一字一句皆在零上。
此刻，她默然頓住，然宋南歸的言語讓她在心底思索了起來。此言有幾分的道理，但如何從根本解決自要從長計議。
而此行之途亦伴隨著思索與欣賞周途的風景而行過，未及幾日功夫，經過太陽東升西落，反反複複，才至於如今的近在咫尺。
雪穀，正如書中之言，常年覆雪，寒風凜冽，地間盡是銀裝素裹，不依不饒，縹緲間紛飛的大雪從眼前傾落，白茫茫的一片。
而眾人亦因來此添了衣裳，穿得一身狐裘，裹得嚴嚴實實的，生怕被此處凍出了風寒。
“這便是書中的雪穀？”賀琅玥撩開簾幕，脊背上一股寒涼之意劃過，其景正是紛然寒雪，隆冬寒意，且正如書中所言，並無一絲一毫的摻假。
凝眸望去，這雪穀之中僅有被積雪覆住的叢木，不似人居住的模樣，僅有一條道顯得為人居住過的痕跡。
“那鬼草王當真是怪人，這日日積雪，也不知能長出什麽藥材來。”則鳶一瞧，抿抿嘴，眼睫因寒冷而覆著霜寒，微微伸手朝著掌心吹氣，才輕微的緩解其寒冷。
“據聞，最為奇異的環境便更能長出奇花異草來。不準，此處便是草藥聖地。”賀琅玥搖搖頭，蒼白的麵色與霜寒的覆雪融為一體。
一路過去，風雪欲來，落雪的拍打讓此之途幾分的艱難，無意間，樹根的積雪滑落於地麵，馬亦因前途多阻而步履橐橐。
“是這嗎？”不遠處的屋舍隱隱約約的顯現，炊煙迢迢而起，直至充滿了視線，這一刻仿佛有了人煙。
“鬼草王。”賀琅玥喃喃道，思緒已然伴隨著車馬而駛入其鄭
她翻身下馬，負手而立，那一道厚重的狐裘披風被寒風吹得幾番遊走，長靴勁裝仍是有幾分的寒意。
“你們是何人？”忽然間，賀琅玥的身後出現了一個年輕男子，同宋南歸差不多高，一身雪貂大氅，鼻息之間吞雲吐霧，容色更似一副怪癖的模樣。
眾人回首，對上男子的目光，細細打量，目光似若幽深而迷離最為一星兩點的星辰，則鳶緩然道：“我們是來尋鬼草王的，請問您能幫我尋到他嗎？”
話音剛落，眸光之中帶著幾分的狐疑，環手朝著眾人瞧去：“你們尋他做什麽？”
“我們家夫人身中嗜骨散，需鬼草王來為其解毒。”則鳶眼底斑斕，麵目白靜，話溫和且又柔淡，心裏揪著一絲寒意，偏頭看向其賀琅玥，眸色緩然無意。
“嗜骨散？”男子的眸色一沉，再細細打量著這眼前之饒穿衣打扮，一襲狐裘大衣，口音乃是京都人士，針線細密且又精致，睫毛處更如羽翼打旋，“你們應當知曉，鬼草王不會為其皇室中人解毒，你們還是請回吧。”
未等他完，眾饒容色即變，眼底掠過詫異，邊淩雲不在僅有白茫茫的大雪，若柳絮而飛，寒風四起，歸於塵埃。
從未有人提過其身份，但他卻能在僅有的訊息之中尋之其端倪。
抬首間，眸色微愣，她的肩頭覆著白雪茫茫，眼底清寒微涼，以和煦的言論同其述：“不知鬼草王與皇家有何過節，但我們千裏迢迢來此，隻是為了尋其鬼草王為我解毒。請哥通融，帶我們去尋他。”
眼見其賀琅玥言辭誠懇，容色亦如言語中那似有中毒之兆，蒼白且又寒涼，指端微微一凝，有些心軟之兆：“我便是你們口中的鬼草王，有何事便同我吧。”
言辭畢，眾人嘩然，連同賀琅玥與宋南歸亦未曾想到的事，便是這眼前的青年男子即是其眾人口中的“鬼草王”。
傳聞職鬼草王”性子孤僻，行醫老辣，世間百病在於他的手中，隻能是菜一碟。
而眼前之人瘦瘦高高，容色標致，一容少年的模樣，看似同宋南歸差不多年歲，全然不似於傳聞。
細細思來，所謂的傳聞便為傳聞了，虛實，真假自不能全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