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8章 你欠他的
容氏因為侵權的問題,賠了剛剛做起來的大半的身家,容銘遠從重症監護室醒來轉到普通病房的時候就知道了這件事情。
宋磊為難的看著他,道歉:“容總,是我不好,是我疏忽了。”
容銘遠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明顯是喬雲深有備而來,他精心設計,就是為的讓他上當,如果不中招,還真對不起他的苦心孤詣。
“既然這個品牌讓我們損失了很多,那就再找補回來,我們不做童裝了,做親子裝。”
容銘遠果斷的下了一個決定。
當然,設計師另找。
宋磊眼前一亮,是啊,當下親子節目那麽火爆,他們做親子裝,先不說找誰代言,找誰設計,首先銷路就不用太擔心了。
果然,有容銘遠在,他輕鬆了很多。
他隻說了公司下一步的計劃,卻再也沒有提起蘇染這兩個字。容銘遠的頭部受傷嚴重,現在隻能呆在病房之中,絕對沒有出院的可能。
宋磊曾經問過醫生,他有沒有失憶的可能。
醫生給的回答是,可能暫時失憶,也可能永久,當然也可能不失憶。
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容銘遠可能是真的失憶了。
忘了也好,省的為愛心傷。
決定了做親子裝之後,接下來的事情就是找人代言,童裝的代言人不用發愁,封言熙和封一一的合同還沒到期,關鍵是需要找一個形象健康有一定知名度的明星。
宋磊安排下去,評估了一下之後,決定了人選。
醫院裏,一位不速之客看著就躺在床上的容銘遠,冷笑著說:“容總,沒想到你也有今天啊。”
她冷冷的看著容銘遠,病房的門已經被反鎖,這會兒,也不會有人來打擾他們。
容銘遠眼睛平淡的看著就站在自己跟前的女人,似乎對她的到來一點都不驚訝。
“你到底是誰?”
容銘遠隻是覺得奇怪,已經查明,容氏三番五次的負麵新聞都是她報道的,印象中,自己好像並沒有得罪過向晚。
向晚從容的走到了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似笑非笑的盯著容銘遠,“容總不覺得我很麵熟嗎?大家都說我跟哥哥長得很像呢。”
容銘遠皺眉,盯著她看了一會兒,她的五官立體卻不是柔和,很典型的美女,但他並沒有在她的臉上看出一點熟悉的痕跡。
向晚也不再與他兜圈子,她之所以現在現身在他麵前,是因為,她也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都已經暴露了,那麽,不如就自己站出來承認了。
“容總,不知道您到底是不想承認還是貴人多忘事,向恒你還記得嗎?”
向恒?
***
容銘遠皺起了眉頭,再看著向晚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個女孩眉目間確實和向桓有些相似,隻是性別不同,他並沒有往那方麵想。
“向桓是你哥哥?”
這輩子,容銘遠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向桓,他為了他犧牲了性命,當了替死鬼,而他,連蘇沫肚子裏的孩子,向桓唯一的生命的延續都沒能保住。
向桓死時,並沒有說過他還有個妹妹,容銘遠對向晚說出來的這些話,也是頗為訝異。
向晚臉上蒙上一層哀傷,雖然她和向桓在一起的時間並不長,然而哥哥就是哥哥,血濃於水的親情勾牽著他們之間的聯係。
當她知道哥哥為了容銘遠犧牲了性命的時候,她怎麽能不恨。
“我哥哥為了你犧牲了性命,你欠他的,這輩子都還不清。”
向晚冷冷的說出了這句話,她的工作已經受到了限製,她也明白,是容氏開始悄悄的動手腳了,為了不影響她的工作單位,她才這樣來找他攤牌,因為仇恨,她並不害怕容銘遠會拿她怎麽樣,更何況,她還有……
但是她不能那麽自私,毀了那麽多同事賴以生存的報社。
是她個人的恩怨,就要個人承擔。
麵對著向晚的指責,容銘遠沉默了,他是無法還清,人這一輩子,隻要活著,本來就會虧欠很多人,也被很多人虧欠。他忽然知道了向晚這次來找他的目的,頓了頓,他緩緩的開口:“你走吧,放心,我會讓宋磊停止調查,停止對你們報社的封殺。”
向晚倒是有些詫異,沒想到容銘遠會這麽說,她看著他,盯了一會兒才冷冷的說:“不要以為你這麽做,我就會感激你,容銘遠,你和我哥哥之間的事情,還有我的報複,永遠不可能就這麽算了。”
說完,她開門出去了。
容銘遠向後躺了回去,看來自己真的是做錯了很多事情啊,他可以對任何傷害自己的人奮起反擊,卻對向晚無能為力。
同樣無能為力的,還有……
“蘇染姐,今天很累吧,一起去吃宵夜啊?”
從錄音棚裏出來,已經快要11點,子牧不好意思的看著哈欠連天的蘇染,抓著頭發提議。
或者同樣相似的命運讓他們兩個有惺惺相惜的感覺,又或者是蘇染給了他心安的感覺,在蘇染跟前,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明星,他隻是一個領家的男孩,乖巧又貼心。
蘇染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麽連軸轉的工作讓她很吃不消,好久都沒有這麽拚命的工作過了,她眼睛裏含著因為瞌睡而引出來的淚珠,但還是笑著點頭:“行。”
錄了一天的歌,又拍了專輯的封麵,她的辛苦跟子牧比實在算不得什麽,不過到底是他還年輕,這麽高強度的工作,到了現在這個點都還是生龍活虎的。
這個時間,還在營業的餐廳其實不是很多了,子牧開著車,繞了榕城一大圈才看到一家還算不錯而安靜的餐廳。
他戴好了帽子,墨鏡,將自己捂得嚴嚴實實的,才敢下車。
蘇染偷笑,成了名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最少,那種在陽光下享受自由的感覺是再也沒有了。
因為是晚上,餐廳裏的燈光昏暗,莫名的營造出一股溫馨的氣息。
蘇染挑了一個不顯眼的地方落座,畢竟身邊的這個人已經是街頭巷尾無人不曉的靈魂歌者,可能就算連吃個夜宵都能上了娛樂新聞,還是低調一點為好。
子牧摘掉了臉上的口罩,連墨鏡也收起來,隻帶著一頂壓得很低的鴨舌帽,他笑著說:“好像隻有在閃光燈下我才能以真麵目見人,可惜,那時候的我就不是真麵目了。”
他自嘲一般的說著,蘇染卻聽出了他話語中的些許無奈,每個活在閃光燈下的人,怎麽可能再得到輕鬆的生活,你想要得到點什麽的時候,一定會再失去一些什麽。
托餐廳裏燈光昏暗的福,過了一會兒,子牧還是把帽子摘了下來,蘇染餓了一天,並不打算客氣,看著逐漸擺上桌子的美食,忍不住就大快朵頤起來。
子牧看著狼吞虎咽,絲毫也不顧及形象的蘇染,不禁笑:“蘇染姐,你這幅樣子,可真是不拿我當外人啊。”
蘇染的嘴裏塞滿了食物,抬起頭來衝他笑:“你不餓啊?快吃,快吃。”
子牧便也慢條斯理的吃起來,他已經變成了一個十足十的貴公子,舉手投足間都是能讓少女為之傾倒的優雅。
這間餐廳在榕城的知名度很高,平時來的人非富即貴,現在這個點,來吃飯的人已經很少了,子牧喝了一點紅酒才注意到對麵的蘇染有些不對勁兒。
她有些發愣的看著就在他們左前方的一桌,子牧疑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他們左前方的那一桌確實有人,燈光昏暗看的不是特別清楚,但很明顯的,是一男一女,好像還有兩個孩子。
應該是普通的家庭出來吃宵夜吧,蘇染怎麽會看的那麽出神呢?
子牧伸出手,在她的眼前晃晃,帶著些玩味的說:“蘇染姐,你怎麽了?不會是看到人家那麽幸福也想要結婚了吧?”
蘇染回過神,搖了搖頭,結婚,這兩個字對她來說已經太過遙遠了。
如果她沒有看錯,此刻與他們在同一家餐廳吃飯的,就坐在他們左前方的那四個人,是封先生和他的家人。
看到他們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她心裏隱隱覺得難過,不是因為別的,而是,她又開始想念封言熙和封一一,畢竟是自己養大的孩子,這麽久沒見,她恨不得現在就過去抱抱他們,親親他們,可是,她現在還有什麽資格。
拍外景拍到現在,封景墨將盤子裏切好的七分熟的牛肉推到了宋若初跟前,笑著說:“累了吧,這家的牛排不錯,怎麽樣,看起來還有胃口嗎?”
宋若初漫不經心的點了點頭,事實上她更喜歡五分熟的牛肉,肉裏帶著血絲,很有新鮮的味道。
封景墨笑著,切自己盤子裏的肉,封言熙和封一一已經在他們旁邊的沙發上睡著了,兩個小家夥累了一天,隻吃了點東西就倒頭睡在那裏。
封景墨價值不菲的衣服蓋在兩個小家夥身上,夜色寧靜,餐廳裏悠揚舒緩的曲子更為這夜色平添了幾分浪漫。
他忽然想起來,那個喜歡吃十分熟的牛肉的丫頭,每次看到他吃帶著血絲的牛肉,都會皺眉,甚至還會別過臉去,然後會教育封一一和封言熙:“我們以後不學爸爸,我們吃十分熟的。”
那個悉心教導的樣子,特別有慈母的範兒。
封景墨忍不住笑了。
宋若初吃下一塊牛肉,看著莫名其妙笑出了聲音的封景墨,問他:“怎麽了?”
封景墨擦一擦嘴,笑著說:“沒什麽。”
失憶後的她果然變了很多,就連生活習慣也變了不少,封景墨忽然懷念起蘇染來,那個小女子,總是在自己身邊呆著的小女子,離開了這麽久,連他都沒有發現,他好像越來越想她了。
餐廳裏換個的時候,封一一醒了,小孩子睡覺的時候被吵醒是一件很讓人頭疼的事情,就算封一一平時乖巧懂事,現在也是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