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8章 威脅

  回到封家的宅邸,封一一和封言熙正在客廳裏玩耍,她忍不住溫柔了眉眼,叫他們:“一一,言熙,媽媽來了。”


  封一一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玩具,朝著蘇染飛奔過去,撒嬌一般的撲進了蘇染的懷中。封言熙小臉繃著,但還是可以看得出來他很高興,也慢悠悠的朝著蘇染走過去。


  蘇染捏捏封言熙的臉,溫柔的嗔怪他:“封言熙,你個小子,每次見到媽媽都不招呼,白養了你啦。”


  封言熙皺眉看著蘇染:“哼,你還不是天天丟下我和一一,你這樣的媽媽才不合格呢。”


  小小的嗔怪,又包含著滿滿的委屈。


  蘇染一陣心疼,彎下腰,將封言熙抱在了懷中。


  因為很久沒見,兩個小孩子膩在她的懷中,都不想離開她,蘇染好說歹說,好一番哄,才將兩個小家夥哄上了床。


  臨睡前,封一一眼睛晶亮的看著蘇染:“媽媽,你不許在一一睡著的時候離開哦。”


  蘇染著她軟軟的頭發,承諾:“不離開,一一放心睡吧,媽媽就在這裏看著你們。”


  封言熙滿意的點點頭,兩個小家夥才放心睡過去。


  好久沒來這個宅邸,蘇染卻並不陌生,她的許多衣服還放在原有的地方,盥洗室中放著男士的刮胡刀和洗漱用品,蘇染心裏一動,看來封先生回來,一直是住在他們曾經一起住過的房間的。


  她匆匆洗漱過後,穿著睡衣走到了一間客房裏,以前跟封先生同處一室,甚至穿著睡衣在他麵前晃她也不會覺得有什麽,因為,在心理醫生給她製造的記憶中,她是他的妻子,而現在,隻要想到那些日子,蘇染就忍不住覺得尷尬。


  剛躺倒床-上,宋磊的電話就過來了,蘇染疑惑,這麽晚了,宋磊給自己打電話幹什麽呢?


  “喂,宋磊。”


  “夫人,容總喝多了,很不好,一直喊你的名字,您方便過來嗎?”


  喝多了?

  蘇染皺眉,忍不住埋怨宋磊:“你不是在他旁邊嗎?怎麽還會喝多呢?”


  宋磊苦笑,場麵上的事情總得過得去啊,不能因為你有胃病就搞特殊對待,畢竟現在容氏岌岌可危,若是放到以前,或者容銘遠還有這個麵子。


  “他在哪裏?怎麽樣了?”


  “在海邊的別墅裏,一直在吐。”


  蘇染眉頭皺的更深,“那麽嚴重,怎麽不帶他去醫院啊?”


  “容總一直喊您的名字,說什麽都不肯去醫院。”


  蘇染低咒一聲,總歸還是不放心,認命的穿起了衣服。


  她剛穿好衣服,封景墨回來了,他斜倚門框,看著穿好了衣服的蘇染,好奇的問:“染染,怎麽,這幾天不見,你培養出了夜生活的愛好了?”


  蘇染赧然,封景墨含笑倚在門邊,等著她的回答。


  可是,要怎麽告訴他,自己是去見那個該死的不聽話的容銘遠?

  “我,莊姨說找我有點事,我去找她。”


  明明不會撒謊,卻還要說出這句拙劣的謊言,封景墨並沒有拆穿她,為她讓出了路,眼睛裏有深不見底的墨色:“染染,早點回來,注意安全。”


  蘇染覺得愧疚,她在肆意的揮霍著封先生給自己的信任,沒有看他,蘇染溜了出去。


  她不知道,今天莊清就在這裏,封景墨進門的時候,還見到了莊清。


  這裏是別墅區,這麽晚根本沒辦法打車,還好有老鍾,不過送到市區之後,蘇染先讓老鍾回去了,畢竟是去容銘遠的別墅,讓封先生知道了,終歸是不好。


  因為擔心容銘遠,蘇染很快就過去了,別墅的門沒鎖,她徑直的推門進去。


  才剛走到客廳,就聽到主臥那邊傳來一陣一陣的shen~yin聲。蘇染心裏一咯噔,這個聲音,她無比熟悉,隻有在生理衛生教育片中才有的shen~yin聲,此刻就像是現場直播一樣,直直的鑽入她的耳朵。


  蘇染小心翼翼的靠近了,心裏發顫,手指不由自主的發抖。


  門沒關緊,開了一條小小的門縫,透過那條門縫,蘇染可以清晰的看見,裏麵有個隻露出了半截美背的女人,而身~下的男人,她沒看到,可是又有什麽疑問呢這裏是容銘遠的別墅,除了他,還能有誰。


  那女人盡情的shen~yin著,動情處還向她這裏看了一眼,蘇染沒看清她的容貌,但是那模糊的一眼就足夠讓她知道,那個屋子裏的女人,她並不認識。


  真可笑她還在擔心他的胃,而他又一次欺騙了她的感情。


  蘇染隻覺得心裏像是被撕~裂開一道傷口,那雙男女的shen~yin聲像是無情的刀子,一下下的割在她的心上。她真幼稚,以前的事情如舊電影一樣緩緩的從眼前一閃而過。


  舊傷疤連同新的痛一起在心底綻開簇紅的血花,蘇染氣息不穩,跌跌撞撞的逃離開了這裏。


  海風很大,吹起了她額前的發絲,蘇染隻覺得,連風吹在臉上都帶著一股莫名其妙的寒意。


  她跌跌撞撞的走著,漫無目的,心裏的痛和悲涼被放大到極致,占滿了她的思緒,連撞到了人都沒有知覺。


  封景墨看著這個樣子的蘇染,打橫抱起了她,他什麽都沒有說,將她放進了車子裏。


  車子離開那棟別墅,蘇染才慢慢清醒過來,看著就坐在自己身邊的封景墨,募得撲入了他的懷中,聲音哽咽:“封先生,帶我走,帶我走好不好”


  封景墨拍著她的背,溫柔回答:“我知道,染染,我會帶你走的,沒事,有我在,你什麽事都會沒有,所有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容銘遠多有本事啊,蘇染心裏那些刻骨銘心的傷痕全部都來自於他。


  今天晚上的事情,封景墨什麽也沒問,也什麽都沒說,好像如同海風,吹過了就過了,他們彼此都很默契的沒有再提起過。


  與鄭誌遠談了整整一~夜,才算是將他給挽回過來,容銘遠揉一揉眉心,難掩疲憊之色。


  宋磊打著哈欠走在他身旁,問道:“容總,你還回去海邊的別墅嗎?”


  容銘遠同樣打著哈欠:“都現在了,還回去幹什麽?”


  掂量一下,宋磊還是決定將昨晚的事情告訴他。


  “容總,昨晚你回去之後,我出來打了個電話給夫人,告訴他喝醉了,吐了,讓她去照顧你來著,我實在沒有想到鄭總的電話會那麽快打過來。”


  事實上,容銘遠隻在別墅裏坐了一下,就又跟著宋磊出來了。


  容銘遠挑眉,讚賞的看了看宋磊,抬腕看表,下達了命令:“回公司,都這個點兒了,染染肯定回去上班了。”


  回到容氏,蘇染很意外的等在了他的辦公室。


  容銘遠放下了手裏的資料,笑著問:“蘇秘~書,這麽早來我辦公室,有事?”


  看著他的臉,蘇染隻覺得自己可笑,同樣的一個人,竟然傷害了自己兩次。


  她穩下了情緒,將離婚協議書放到容銘遠的桌子上,聲音盡量平靜:“離婚吧,不要再耍什麽花樣,請你簽字。”


  明明她已經開始在乎自己了,怎麽會忽然又要自己簽字,跟自己離婚呢?


  容銘遠皺眉,看著決絕的蘇染,不解:“為什麽?”


  蘇染沒說話,難道要她說,她親眼看到了他跟別的女人歡愛嗎?這種事情,居然發生在她身上兩次。


  蘇染將那張假的離婚證拿在手中,麵無表情:“簽字,否則,我會起訴離婚。”


  “我不會同意的,染染,為什麽?”


  他出爾反爾,以前他曾說過,等她找到離婚證就放了她的,蘇染眼神冰冷的看著容銘遠,一字一句:“那麽,咱們法庭見。”


  說完,蘇染轉身,正要離去,容銘遠涼涼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了,“是因為容氏快要倒了,所以你想要攀高枝去了麽?”


  記得最開始在一起,她就是為了錢,現在,時隔這麽久,容銘遠想不出任何比這個還要貼切的理由。


  雖然他們之間曾經有過那麽多的傷痕,但他能感覺到,蘇染明明是在慢慢接受他的。


  蘇染冷笑,他真是會倒打一耙,她沒有心思陪他玩下去,“你願意怎麽想就怎麽想吧,我們之間,再也沒什麽好說的了,再見。”


  最後兩個字,蘇染用盡了自己所有的力氣,她握緊了拳頭,強迫自己優雅的從這裏走了出去。


  容氏集團門口,蘇染上了封景墨的車子。


  容銘遠看著她,將桌子上的離婚協議書撕的粉碎。這個女人,總是這樣,總讓他猝不及防。


  宋磊臉色凝重的從外麵進來,手中拿著一個牛皮紙袋子。


  “容總,有人送了這個,說要親自交給你。”


  “不看,拿去扔掉。”


  他怒氣未消。


  宋磊為難的看著他:“那人說,這裏麵是關於容老夫人的。”


  母親?


  這麽就都沒有動靜,現在終於忍不住了麽?


  容銘遠從宋磊手中拿過牛皮紙袋,裏麵隻放了幾張照片,背景好像是哪裏的公共廁所,許靖華被綁在一張椅子上,身上青的紫的,色彩繽紛,後麵是許靖華的字體:“遠兒,救我。”


  最後一張照片背後,寫著:容總若是想要看到自己母親的屍體照片,就盡管威脅鄭總吧。


  容銘遠一腳踹飛了身邊的椅子,很明顯,這不是鄭誌遠派人做的,他也沒有那麽大的能力。


  而知道鄭誌遠的資金牽扯到容氏的命脈的人,隻有為數不多的幾個,有此能力的,除了喬雲深封景墨,再沒有別人。


  之前他就一直懷疑,母親是被他們給弄走的。


  他真是個不孝的兒子,母親受到這樣的苦,他這個當兒子的,卻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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