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7章 找你敘敘舊
電話那頭,江一寒聲音微弱,像是費了很大的力氣才說出這句話。
蘇染一下子就慌了神,緊緊的抓著電話,急切的問:“一寒,你在哪裏怎麽了?”
江一寒的語氣讓她亂了心神,蘇染都沒發現,她握著電話的手都在輕輕的發抖容銘遠皺眉,拿過了她手中的電話。
“喂,你在哪裏?”
“嗯,知道了,馬上過去。”
容銘遠發動車子,掉頭,朝榕城的另外一邊疾馳而去。
一路上,蘇染都在微微的發抖,如果一寒不是出了大事,她是不會透露出這麽哀傷的語氣的。蘇沫離開後,在這個世界上,江一寒可以說是她最親的親人了。
蘇沫越想越著急,身體輕顫,催促著容銘遠:“銘遠,快點,再快點。”
容銘遠很明顯的一愣,好久都沒聽過她這樣喊自己的名字了,容銘遠嘴角勾牽起一抹笑意,輕輕的嗯了一聲,騰出一隻手,輕輕的握~住了她的。
一身筆ting的黑色西裝襯出他高雅清貴的容顏,喬雲深坐在辦公桌之後,“雲飛,我交代給你的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張雲飛麵露難色:“雲深,莫國華犯的罪比較大,把他弄出來,有點困難。”
“是嗎?還沒打理清楚?”
“其他的地方都說好了,檢察院那裏出了點問題,他們好像在有意無意的幫著容銘遠。”
莫國華現在對容銘遠恨之入骨,把他弄出來對付容銘遠,或者會少了很多需要自己親自去做的麻煩。喬雲深嘴角的笑意加深:“聽說莫國華跟許靖華關係匪淺,再找路子,盡快把他弄出來。”
“嗯,不過雲深,前些天你讓我安插~進來的那個朱明華是怎麽回事?”
“哦,他怎麽了,不安分嗎?”
喬雲深眉毛一挑,提起他,心裏就滿滿的厭惡。
“不,他很安分,我隻是不明白,事務所根本就不需要一個看門的人,為什麽忽然要把他安插~進來”
他真不理解,喬雲深為什麽要平白的養一個閑人。
“做好你分內的事情就可以了。”
喬雲深冷下了臉,張雲飛便知道這個人他不想提了,出去之前,張雲飛不忘提醒喬雲深:“雲深,我們在巴黎折騰出來的動靜已經差不多了,封景墨的生意很快就會步上正軌,他應該要回來了。”
“嗬嗬,是嗎?回來得正好。”
喬雲深眼底如墨色暈染,深不見底。張雲飛的周身忽然有一股不寒而栗的寒意,這個男人,城府越來越深,連自己都看不透了。
黑色的路虎停在一座毫不起眼的公寓前麵。蘇染著急的打開車門,她急於知道一寒現在到底怎麽樣了。
門口的保安卻攔下了她,雖然這公寓一般,保安倒是很盡職盡責。
蘇染好說歹說,保安就是不讓她進去。
容銘遠不疾不徐的走過來,保安看到他卻立刻換了態度:“容總,您怎麽會來”
容銘遠點點頭,示意他放蘇染進去。
得到了保安的特許,蘇染迫不及待的衝了進去,容銘遠在身後提醒她:“她在七號二樓。”
還沒走近,樓道就可以聞到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蘇染的心越發著急,一寒究竟出了什麽事怎麽會有這麽濃重的血腥味呢她一邊跑,一邊祈禱著,一寒平安無事。
七號二樓的門大大方方的敞開著,越靠近,血腥味越濃烈。蘇染站在門口,沒有來
的一抖,看到倚在門邊的江一寒,她募得張大了眼睛。
誰能告訴她,倚在門口那個,麵目全非,渾身像是要被撕~裂的人,真的是她認識的江一寒嗎是那個永遠光芒萬丈,樂觀開朗的江一寒。
蘇染顫抖的靠近她,眼淚瞬間就下來了,她小心翼翼卻不敢碰她,隻能輕輕的開口:“一寒。”
江一寒臉上的血汙已經幹涸,她睜開眼睛,模糊的視線映出蘇染的影子,“染染。”
蘇染不敢碰她,江一寒全身都是大大小小的傷痕,她想不通,是誰這麽狠,對一個雙~腿不便的人下這樣的毒手。
“一寒,我該怎麽辦?你要我怎麽幫你?”
身後是容銘遠沉穩有力的腳步聲,蘇染像是忽然抓住了一顆救命稻草,求救的看向容銘遠:“銘遠,救救她,救救一寒。”
大概看了下情況,容銘遠馬上做出了決斷,他吩咐蘇染找一條毛毯過來,果斷的抱起了她,蘇染在身後緊緊跟著,生怕江一寒出了任何不測。
本來他們是要驅車到醫院的,江一寒卻執意不去,她在鎂光燈下永遠都是風光無限的,連自殺的新聞出來,都帶著異常驚心動魄的美,她不要自己這麽醜陋的一麵曝光在閃光燈下,曝光在人們的視野之中,是的,她承認,無論再怎麽強大的人,也抵擋不住一波又一波暴風雨的襲擊。
蘇染不過她,隻得帶著江一寒回了海邊的別墅。
一同回去的,還有容家的私人醫生許經年。
躺在床-上,江一寒已經氣若遊絲,她自己傷成這樣還不忘數落蘇染:“你怎麽能又回到他身邊呢難道他傷你還不夠染染,你怎麽能這麽傻,找一個對你好的人吧,喬雲深不是回來了麽回到他身邊,或者封景墨的身邊,不要像我一樣,活了這麽多年,錯了這麽多年。”
她沒有回到容銘遠身邊,回到他身邊也是為了永久的離開。
不過蘇染現在無暇顧及這些,隻能小聲的懇求醫生,快點處理江一寒的傷口。
全部都處理完了以後,江一寒昏昏沉沉的睡著了,也許是失血過多,她睡得很沉,臉色蒼白而沒有血色。
蘇染為她掖了掖被角,眼圈兒泛紅,關上了房門。
她都不知道該如何告訴江一寒,那張絕世的臉孔,怕是保不住了,身上的傷固然很重,可是別人看不見,臉上那一道道觸目驚心的傷口,卻是人人都可以看見的。
蘇染隻覺得身心俱疲,為了她自己,也為了江一寒,她們果真是不被命運垂青的姐妹,命運翻雲覆雨,將她們玩弄於股掌之間,她卻毫無反抗的能力。
“處理完了。”
容銘遠坐在客廳,有些疲憊的揉著眉心,剛才宋磊打電話過來,被土地資源管理局收回的那塊土地是又到了他們的手中,但莫國華卻不知何故,釋放出獄。
蘇染沒有心思理他,淡淡的嗯了一聲之後,轉身進房。
然而,她又怎麽能睡得著,盡管一天疲憊,但此刻卻毫無睡意,腦子頭疼欲裂像是要炸開,就算睡著了,夢裏也全都是些光怪陸離的景象。
半夜醒來,蘇染出了一身的汗,黏黏膩膩的,極不舒服。
她想起身,朦朧間卻察覺,自己的腰間,怎麽橫著一條手臂?
朦朧的月光透過落地窗,柔柔的照射進來,蘇染轉頭,那人的臉近在咫尺,眼神中泛著精~光。
“怎麽了?”
看到容銘遠的臉,蘇染幾乎下意識的就想逃脫他的懷抱,然而,放在自己腰間的手卻一緊,牢牢鉗製住她的輕舉妄動。
“喂你要幹嘛?誰讓你在我床-上的?下去。”
他究竟是什麽時候躺到自己身邊的看樣子,像是光明正大的登堂入室,她怎麽會毫無察覺呢
“乖乖的再鬧,我就把江一寒丟出去,你知道,你的姐妹現在的情況,我想她並不願意出現在公眾麵前吧?”
死命掙紮的蘇染身體一僵,立刻安靜了下來,他總是這樣,時時刻刻知道自己的軟肋在哪。
“卑鄙,變~態,。”
一~夜無夢,她居然安穩的睡著了。
容銘遠抱著她,時光沉寂,他就知道,她睡不安穩。
晨香嫋嫋,許靖華跪在佛堂裏,一派安閑的念經,手下的木魚發出有節奏的聲音。
這是她每天必須要做的功課,今天卻因為一個不速之客打斷了她不緊不慢的節奏。
來人按下了她敲木魚的手,一臉頹唐之色:“別來無恙,過的不錯啊。”
許靖華皺起了眉頭,不用睜眼睛,她都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
“本事不小,居然能從裏麵出來,你是怎麽進來的?”
容家豈是那麽容易就能隨意進出的人家,而這裏,一向是她清修之地。
莫國華拿過供台上的一個蘋果,邊吃邊說:“還真要謝謝你的好兒子,結了那麽多有能力的仇家。”
他剛從監獄出來,莫家的財產被凍結,他無處可去,卻有人提點,許靖華這個老相識,可以一會。
他便就來了,容家的管家多少認得他,怎麽說他的女兒莫千語也是在這個宅子裏進進出出了一段日子的。
“說吧,你想幹什麽?”
“老朋友剛從獄中出來,想找你敘敘舊。嗬嗬。”
莫國華臉頰瘦削,看來監獄裏的日子並不好過。
許靖華寒下一張臉,她站起身,嚴肅的看著他:“我跟你沒什麽可說的,更談不上老朋友,你請便吧。”
“別呀,怎麽說咱們也差點成了兒女親家,當年的事,你不會不記得吧?千語在哪?”
許靖華腳步一頓,如今她自己也被自己的兒子無形的看住,多次試探,都未能知道莫千語的下落。她壓根也不相信兒子說的,莫千語出國,絕無可能,莫千語的護照都還在容家呢,她怎麽出國?長翅膀飛過太平洋不成?
許靖華搖了搖頭,她是真的不知道。
莫國華卻不相信,一個人再怎麽險惡,怎麽會對自己的母親有所設防。
手上的罪孽何其多,他不在乎在添上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