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忘了掙紮
還以為他會以牙還牙,誰知,他隻是往她手裏塞了一個紅色的盒,又走了。
打開,看著盒裏安靜的躺著的這個玉菩提,她再一次傻眼。
五萬拍來的東西,就這麽到了她的走上。
上次房的事情還沒問清楚,怎麽可以又平白拿人東西。
她隻好拔腿追上去:“容銘遠,等一下!”他沒停,她是一小跑著伸手擋在他跟前才攔住他的去的。
容銘遠沉靜的臉如身後的湖水,息怒不辨:“我以為你一點也不想見到我,何必又追上來呢。”
“是的,不過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也不要,這個還給你,還有,那房和外婆的墳,是你幫著修的吧,我不想又欠你人情,你說吧,到底花了多少錢,我要給你。”
“錢錢錢,宋若初,你的腦裏除了錢就還是錢嗎?一分錢都不想欠我什麽都想還給我?”
“是啊,我們非親非故的,我憑什麽拿你的錢啊。”宋若初又一股腦兒把玉菩提還給了他。
“我以為你喜歡。”他簡單而隨意道,沒錯過剛才她上台時眼中乍然的亮光。
宋若初呆愣,又指著身後的黑壓壓的湖水說:“我現在還想去劃船呢,你是不是也要把這船給我買了?”
“可以。”他居然沒有絲毫的猶豫,拉著她就往河岸邊走去。
岸邊上,停著幾艘黃色的鴨船。
今晚所有的人都被吸引在了公園外,公園的人,寥寥無幾,尤其是這個特別幽暗的地方,當真是空無一人……
黃色的鴨船都是由管理人員鎖在石柱上的,沒人能動。
宋若初又好氣又好笑:“你瘋了是不是,放開我!”
“你不是想劃船嗎?那我們就劃吧。”曾經,蘇染也提出過這樣的要求,可惜他沒滿足。
今天,在這個特別的日裏,有這樣一個女人向他提出了同樣的請求,哪怕是氣話,他也想滿足她。陪她在這裏劃船,也好過一個人去酒吧胡思亂想吧踝。
“……”宋若初忍不住怨惱,卻沒想到他的運氣這樣好,居然有一艘鴨船是沒鎖的。
大約是管理員也想不到大晚上的還有人來偷船吧。
他站在岸邊譏笑她蹙眉的猶豫:“不會是現在又不敢上了吧,我看你也就是嘴巴厲害,膽其實比老鼠還小。”
“容銘遠,你不必激我!”話雖如此,她還是一腳踏了上去。
這船,其實她已經覬覦許久。
容銘遠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也跟著跳了上去,拿著漿,慢悠悠的劃著。
今夜月色方好,周圍都是銀光閃爍,點點星光倒映在湖水中就隨著一道道流光隨著水波紋慢慢蕩漾開去。
宋若初伸手,輕輕一撥湖水,湖中的星光千點萬點就這麽被細碎的攪亂,這也像是絢爛的煙花在天幕中絕美的綻放,他們就坐在那煙花四濺的天幕上。
行進到月光的倒影中,湖水是黑絲絨般的暗,反襯著銀粉程程的光華。
盡管遠處傳來的主持人聲嘶力竭的高吼和那裏明亮的燈光,宋若初的手還是抓緊了鴨船的邊緣。
越往湖中心走,越是黑暗。
那一刻,月亮被雲彩遮住,星光也失去所有光滑。秋夜的風,伴著清冷的幽香,還有他身上的氣息,拂過她的麵。
黑暗讓她摒住呼吸,閉上雙目,靜等著遠離這一片黑暗的區域。
然而他的吻,像輕柔的羽毛,如風拂過她的麵。
船在湖中心沒有方向的轉悠,無盡的黑暗中,他拖著她的後腦,纏綿的與她繾綣。
天上的星光仿佛被他悉數吸引在眼睛裏。她陡然睜眼,就被溺斃,完全忘了掙紮。
有一種熟悉的情懷從心底湧起,好似被他吻過千次萬次。
呼吸被他奪走,心底重重一顫,就像萬裏的花海,開在明媚的陽光下,她迷失了自己。
然而下一刻強烈刺眼的手電光亮從四麵八方照來,打斷了這樣的沉淪。
緊接著響起巡邏保安響亮的喊話聲:“船上的兩個偷船賊,還不快點兒靠岸,大膽了,居然有膽來偷船!”
宋若初丟失的魂兒迅速歸位,用力將容銘遠一推,船身就發生劇烈的震蕩,連她自己都不能幸免於難,差點被甩下船去,幸虧容銘遠定力好,及時穩住了船身,不過船槳就沒這麽幸運了,晃晃悠悠的劃出了老遠。
保安的喊話還在繼續,今夜注定是不安寧了。
宋若初恨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容銘遠的心情,卻似乎沒有那麽糟糕。這也算是一場奇遇吧。
沒有船槳就劃不回去,最後是保安趕過來將他們揪上岸的。
宋若初的腦袋都快垂到胸前了。
保安氣呼呼的不由分說就把他們朝不遠處的治安分局走去。
宋若初衝著容銘遠低吼:“你不是很有辦法嗎?解釋下啊,我可不想去警局,丟人了!”
容銘遠攤手:“我也沒辦法。”
“那就想辦法啊,要是真進了警局,你覺得好看嗎?”
容銘遠笑的露出潔白的牙齒:“期望是覺得無所謂。”
“你們兩個,囉囉嗦嗦說什麽呢,長得年紀輕輕人模人樣的,結果倒好,幹這種不入流的事情,別廢話了,去跟警察解釋吧。”
宋若初捂臉,垂頭,如果早知道會這樣,她說什麽也不會上那賊船啊。
治安分局裏,兩名警察坐在他們對麵,保安在旁邊陳述事實。
說到最後,宋若初辯解:“我們沒偷船。”
“沒偷船?那你們是在偷情嗎?”
保安沒好氣的反問。
宋若初氣結:“是因為船根本沒上鎖啊。”
“沒上鎖你們就可以隨便去劃?你們買票了沒?”保安越發責難的語氣讓宋若初抬不起頭來,不由得在桌底下用力踢了容銘遠一腳,他不說話,是不是打算在這裏過一夜了?
容銘遠淺笑:“買票啊,那現在補上還來得及嗎?”他穿著正裝,卓爾不凡,一笑,連月華都失色。
警察打量著他的臉:“看你們樣也不是什麽沒化的人啊,難道不知道公園晚上禁止劃船嗎?你們單獨上去,萬一發生意外誰負責呢,看你們樣,應該是在戀愛吧,覺得船上很刺激?”
宋若初垂下的頭又猛然抬起,力否認:“這是沒有的事情,警察同誌,你可不能胡說!”
“沒有?那你的臉是怎麽回事?”紅的像煮熟的蝦。
“我——”宋若初是真的要哭了,這就是傳說中的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吧。
警察推了麵前的資料給他們,讓他們填好,又問有沒有人可以來保釋他們。
宋若初能找的人隻有老鍾,可她是絕對不希望老鍾來的,所以隻能將目光投向容銘遠。
誰知容銘遠也搖了搖頭:“沒有。”
他的回答真是令人吐血。
“容銘遠,你找宋磊啊,隨便找什麽人都可以啊,你怎麽可以沒有呢,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裏過一夜嗎?”
“有什麽不好呢。”容銘遠輕鬆一笑,“這說不定會成為一個美麗的回憶。”
宋若初突然就不響了。因為她知道說了也沒用,容銘遠是打定主意不想出去了。
警察笑睨著他們:“這位兄弟,看來你是打算在警局玩一場浪漫了。”
“是啊,方便收留我們嗎?”
宋若初在旁邊罵:“神經病!”可是依然無法改變今夜留宿警局的事實。
天微亮的時候,她打了個激靈就醒了。
關著她的大門突然打開,有人將她帶了出來。
外麵,是宋磊來保釋他們了。
她如釋重負。
簽完字就腳不沾地的往外走去。
“宋小姐,等一下。”宋磊追了出來。
沒看到容銘遠,宋若初也就沒這麽緊張:“哦,宋助理,忘了跟你說聲謝謝,這次謝謝你了。”
宋磊說:“不必客氣,宋小姐,這是我的分內事,容總已經先走了,不過留了一封信給你。”
他遞出一份白色信箋,她打開,一張用警局的白紙書寫的一句字跡潦草而簡單的話:謝謝你陪我過這最艱難的一晚。
最艱難的一晚?什麽意思?
她以眼神詢問宋磊,宋磊替她解惑:“昨天是容總去世的日,所以他心情十分不好,他之所以選擇留在警局是不想自己一個人獨自過,他身體不好更加不能去喝酒,所以,希望宋小姐諒解。”
白色的信封內,還有那個花了五萬買下的玉菩提。這玉本身根本值不了幾個錢,值錢的,是送的人的那份心意:“這東西幫我還給他吧,就說他的心意我收下了,但這東西我不能要,你幫我拿回去吧。”
“容總送出去的東西是沒有拿回來的打算的,他說了,如果你不要就扔了吧。”
“哦,那就扔了吧。”宋若初一夜沒睡,頭疼欲裂,隨手將玉菩提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我可以走了嗎?”
看著她一氣嗬成瀟灑自如的姿勢,宋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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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銘遠是自己開車回來的。
上,又接到精神病院打來的電話,莫千語不見了。確切的說,是在昨天晚上逃跑了。
他寒眸驟冷,這樣嚴密的保安措施下還能逃出去,如果沒有接應,他是不相信可能做到的。
容銘遠告訴宋磊,讓宋磊去處理,他自己,則真的需要回家好好補眠。
這一天一夜,超乎尋常的累。
他希望蘇染能入夢,以解他的相思之苦。
不過剛步出電梯,他就察覺到了屋內異樣。未免打草驚蛇,他還是不動聲色的開門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