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取而代之
豪華別墅內,蜿蜒了一地嬌豔欲滴的玫瑰花瓣,從客廳連續到臥室。
那是蘇染為了調節氣氛精心準備了一天的傑作。
她為這個結婚紀念日所有準備的一切,都被她的親妹打破了。
手機彩信裏,是容銘遠與一個女子赤身相擁躺在床上的畫麵。
雖然男人隻露出大大半個背,但蘇染卻能一眼認出,那是她的老公容銘遠,因為他的肩胛骨上還留著她昨夜製造出來的曖mei痕跡,而露出整張俏臉的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式她的親妹——蘇沫!
老公與小姨子偷,電視劇裏多老套又狗血的劇情,可,活生生擺在她麵前。
一想到容銘遠正與蘇沫做著她以為夫妻間才能做的親密事,她覺得自己要爆炸了。
她不斷敲擊著自己的腦袋,不讓自己去想那些事情。
可蘇沫沉醉享受的笑容一次次在她的腦子裏上演,落地窗上映出她如棄婦淒涼哀婉的神情,她還仿佛聽到了他們銷hun的糜糜聲——
冷靜,冷靜,她一再逼著自己冷靜,她不相信自己那麽深愛的丈夫會背叛自己。
她需要親自向容銘遠求證。
電話響了好久才通,至少容銘遠還是肯接她電話的。
然而下一秒,她再次被無情的打入萬丈深淵,那邊先傳來蘇沫銷hun的**聲:“姐姐,我不是跟你說的那麽清楚了嗎,既然你不能生,就讓妹妹來代替吧,好了,我跟姐夫正忙著呢,你沒事別來打擾我們了。”這聲音,蘇染熟悉不過。
蘇染的世界,崩塌了。
她從一直被人高高追捧的容太太的頂端,跌入了泥潭。
*
徹夜未眠。
蘇染慘白了一張臉,直到第二天傍晚,容銘遠才回來。
他步出電梯時蘇染就看到了,但她沒有如往常一般飛快雀躍的跑去迎接,而是如老僧入定,木然的站在繁花似錦的陽台上,妖嬈的背景,襯得她柔弱無助。
看著他蹙眉開門,進屋,換鞋,脫衣,動作有序而規律。
他這個人從來都是計劃超前,按部就班,她以為他們的婚姻也能如日月星光,自然永恒,白頭偕老。
她的下唇都被咬的出了血,她渾然不知,縱然心痛絕望,看到容銘遠的瞬間,她還是扯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習慣性的說:“你回來了。”
他看著她,眉頭深鎖。
蘇染知道,自己披頭散發,赤腳站在地上,麵色蒼如紙,毫無人氣,她一笑,嘴唇就汨汨出血,她卻感覺不到疼,自顧自說:“你等下,我去給你做飯。”
她慌亂的衝入廚房,容銘遠卻不容她再逃避:“蘇染,坐下——”
“老公,你們想幹什麽都可以,但我不要離婚,不要——”
說到最後,蘇染幾乎是泣不成聲的哀求,她那點卑微可憐的自尊都變成了微不足道。
婚姻裏誰愛得深,誰就死無葬身之地……
***
容銘遠的眉頭皺的死緊,蘇染幹脆蹲在了他的身邊緊握著他的手:“對不起,可是我們還年輕,難道不能再試試嗎?老公——”蘇染淚眼婆娑的乞求著。
他們是結發夫妻,是患難夫妻,蘇染不相信容銘遠會這麽輕易拋棄自己,果然,她看到了他眉宇間的遲疑。
但是此時,容銘遠的手機響了。
他鬆開她的手去接電話,蘇染的心一沉,就聽到他說:“好,我現在馬上過去。”
她看到,是蘇沫的號碼。
容銘遠的遲疑變成了堅定:“蘇染,對不起,我有事先離開,回頭再說。”
蘇染跪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這是天下所有分離夫妻的悲哀,可以共患難,卻不能共富貴。
她的心破了個大洞,冷風呼啦啦的灌進來,她蜷縮在牆角,如一個迷途的孩子,脆弱而無助。
隻見新人笑,不聞舊人哭。昨晚還那麽溫馨的家,如今隻剩了她孤單的自憐。
g前明月光,心尖的朱砂痣,還是成了牆上的蚊子血。
容銘遠冷酷絕情,說一不二,決定的事情就不可能再改變。
眼淚,挽留不住一個出走男人的心,所以沒有任何意義。
可她那麽愛他,用盡這一身的力氣,最後仍被傷的遍體鱗傷,血肉模糊。
兩小時後,有門鈴響。
她以為是容銘遠回來了,仍是飛快的赤腳去開門。
但再一次失望了,不但失望,而且憤怒。
是蘇沫來了。
蘇沫與蘇染眼角有幾分相似,但性格迥然不同,蘇染溫婉,蘇沫妖嬈。
她背著最新款的香奈兒包包,如以往,笑著露出一口白牙:“姐姐,我來看你。”
這一次,蘇染沒有笑臉相迎,冷著麵容:“我還是你姐姐嗎?你有把我當姐姐嗎?”
“當然了。”蘇沫笑的毫無心機,“你不是說過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姐妹嗎?而且我喜歡的東西,你不也從來都不跟我爭嗎?”
蘇染的心再一次被利劍貫~穿。
蘇沫繼續給她補刀,向小時候要玩具一般向蘇染伸出了手:“我喜歡姐夫,而且姐夫也喜歡我,你看看你,都不打扮自己,那麽憔悴,真是難看死了,男人都是視覺動物啊,姐夫對你這樣的黃臉婆早就厭倦了,你放了他成全我們吧。”
氣的渾身發抖,蘇染沒忍住,抬手給了蘇沫一個響亮的耳光,咆哮著發出低低的嘶吼:“滾,我沒有你這麽不要臉的妹妹,滾出去!”
當初那個天真無邪跟在她身後親昵無間的小姑娘已經被世俗這個染缸染得麵目全非。
蘇沫自私,功利,愛慕虛榮,妄想爬上姐夫g,取而代之……
***
蘇沫被打的發暈,跌坐在地上,怔怔看著兩腿間流出的殷紅血漬,繼而發出驚恐的尖叫——
蘇染也震驚了,她沒想到蘇沫懷孕了,她懷的是容銘遠的孩子——她被打擊的潰不成軍,立在原處無法動彈。
縱然如此,她還是撥打了120。
這是她最後的慈悲。
但救護車還沒到,容銘遠已經回來。
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蘇沫哭著尖叫起來,說蘇染推她,想殺了他們的孩子。
他們的孩子。
容銘遠怔愣幾秒後,留下一句絕情的冷語:“蘇染,你最好祈求蘇沫的孩子沒事。”接著飛速抱起蘇沫衝出去。
他親手扼殺了她的仁慈,也親手葬送了她刻骨銘心的愛情。
*
蘇沫住院三天,老天無眼,她的孩子還是暫時保住了。
蘇染不知道自己當時聽到這個消息時到底是何心情,是心痛失落多一些,還是慶幸高興多一些。
至少對容銘遠來說,應該是後者多一些吧。
蘇染去醫院看了蘇染,帶著一束白菊~花。
蘇沫滿臉的不高興:“我還沒死呢,不用給我來上墳。”
蘇染淺笑著將白菊~花放在她的g頭,做著祭奠的虔誠姿態:“可是在我心裏,你已經死了。”
蘇沫的臉徹底黑了,將白菊~花砸向蘇染:“我要告訴銘遠,你詛咒我。”
“隨便。”蘇染一臉淡漠。
“你——”蘇沫像個小女孩氣急敗壞,但是這一次,居然很快冷靜下來,“好吧,反正我高興,這事兒就不與你計較了,女人不能生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你還是節哀順變吧,很快,我就會成為容太太了。”
孩子,是蘇沫取勝的最大籌碼。
容銘遠家大業大,容老太太心急抱金孫,蘇染三年無所出,早就成為她的心病,下堂也是遲早的事。
蘇染諷刺的笑著:“能生的又不止你一個,容銘遠那樣的男人,你以為你能駕馭得了。”
她是嫁給了他,可她知道,並沒有真的走進他,他的心,鎖在高塔,除了他自己,無人可以窺伺。
她一直努力往上攀爬,努力朝他靠近,但似乎,一直都差了那麽一點。
“至少你不能,而且我能生。”蘇沫嗆聲。
蘇染無言以對。
蘇沫又拉開自己寬大的病號服,露出脖子上斑斑殷紅,炫耀著:“看到沒有,這些都是他愛我的最好證明,他昨天在這裏陪了我一整晚,抱著我親了一~夜,所以你最好還是乖乖自己離開吧,免得到時候弄得很難看。”
蘇染嗤笑:“我用過的破鞋你喜歡,就拿去吧,你要我還嫌髒呢。”
姐妹情,徹底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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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破鞋站在身後,手工定製的黑色西裝襯得他氣宇非凡,尊貴無比,他的身邊,還站了喜怒難辨的容老夫人,
蘇染向來有些敬畏這個市井出生但將自己經營成典型貴婦的傳統女性,功力,自私,難以親近,似乎是容家人特有的標簽。
容老太太麵露不悅:“你說誰是破鞋?”
蘇染強迫自己對上那精明不滿的冷眼,譏笑:“你兒子。”
也難怪蘇沫能爬上容銘遠的g,俗話說,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
黑色的商務奔馳停在五星級酒店門口。
車上坐著一個表情淡漠眼神空洞但妝容精致的女人。
她是蘇染,也是傳說中高高在上神秘莫測的容太太。
她來出席容氏集團的周年酒會。
在沒有正式離婚前,她仍是名正言順的容太太,這樣正式公開的場合,理應由她大方從容的出場。
司機提醒蘇染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