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7章 你瘋了
冷母聞言已是大驚,原本保養得意的麵部血色盡褪,此刻扭曲得厲害,“冷遠清,你瘋了?!”
她快步地衝上前去,抓住兒子的兩隻手臂拚命地搖晃,好像這一切隻是他做了一個噩夢,而做母親的隻是需要把他搖醒。
心高氣傲的冷母無論如何都不能接受自己最討厭的人成了冷氏最大的股東,這不僅僅意味著冷家的財產莫名其妙地流失了一半給一個連與冷遠清婚姻關係都沒有的女人,還說明了一個對冷母來說十分現實的問題——她的榮華富貴以後恐怕要仰著王純彥的鼻息了。
換言之,人家給美金,她就花美金,給鋼鏰兒,那她也隻能花鋼鏰兒。
而冷遠清不再理會她的哭鬧,用力掰開她的手掌,然後頭也不回地離去。
任憑那個母憑子貴的女人坐在客廳中間華貴的真絲地毯上嚎啕大哭起來……
“啪——”
窗門上傳來細小石子打中的聲音,李愛敏立刻從床上爬起,推窗往下望去。
緊接著“喵——”的聲音傳來,她定了定心神,直到貓叫聲響過三聲,才推門而出。
李母正在客廳裏看著戲劇頻道,裏麵正在放著《孔雀東南飛》,李母望著被焦母拆散的劉蘭芝和焦仲卿唏噓不已,老淚縱橫,口中振振有詞,“這個老太婆也實在太可惡了,橫加幹涉兒女的婚事不說,還逼得人家自掛東南枝了……”
李愛敏虎軀一抖,以為自家媽媽在聲東擊西,一時站在玄關,不敢動彈。
李母這才發現女兒自臥室走出,抬眼看了看牆上的掛鍾,皺眉,“天都黑了,去哪兒?”
“那個……”
“該不會是去見陳鋒那小子吧?”李母立刻嚴厲起來,臉上眼淚早已憑空蒸發,不見了蹤影,仿佛剛才為了別人扼腕歎息的人根本不是她自己。
“怎……,怎麽會,我我……”,李愛敏急中生智,一捂肚子,“我衛生巾用完了,我去買。”
李母將她上下打量一邊,審視的態度絲毫不亞於審視一名地下黨,良久,才揮了揮手,“那你還不快去?耽誤我看戲。”
李愛敏這才屁~滾~尿~流地下樓,鬼鬼祟祟地往小區後麵的公園走去。
陳鋒在公園門口喂了半天蚊子,又被各位在門口跳廣場舞的中年大媽用眼神揩了不少油,看見李愛敏遠遠地跑來,立刻迎了上去,可憐兮兮道,“愛,愛敏……,你……你可算來……來了……”
李愛敏看了看他,歎了口氣道,“自從被我媽領回家,她像看犯人一樣看著我,我也沒辦法了。你以後還是少來找我吧。”
“那……那怎麽行?”陳鋒眉毛擰成一團,苦哈哈的樣子。
李愛敏左顧右盼,“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隨時可能有我媽新交的小姐妹發現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他立刻了然點頭,指了指公園門口的長椅,“在這裏等……等我一下,我去……去把車開……開過來。”
待他離去,李愛敏才鬆了一口氣,在公園的長椅上緩緩坐下。
可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頭頂上的聲音驚得魂飛魄散,差點跳了起來。
李愛敏抬頭,看到正是住在樓上的張阿姨,李母的扇子舞搭檔。
此人十分的八卦,要是讓她看見陳鋒,一個小時,不,十五分鍾之內,消息必定傳遍整個社區。
她誠惶誠恐地站起來,撫了撫身後的長椅,“張阿姨,您坐。”
張阿姨擺了擺手,“不了,我剛來,還沒開始跳舞呢。你媽媽呢?”
李愛敏心想要是告訴她媽媽沒來,她又要問東問西問半天,於是一咬牙,隨手一指,“在那個中間呢。您看見沒?”
“哪兒呢?”張阿姨伸長脖子,努力張望著。
順著李愛敏手指出的方向,張阿姨努力地伸長了脖子,在那群跳“好日子”的大媽中尋找李母的身影,如同一枝趴在牆頭等出頭機會的紅杏一樣努力著,隻差把頸椎拉成一根旗杆。
“沒看到你媽媽啊,愛敏。”
“她明明在中間啊,”李阿敏睜著眼睛說瞎話。
“算了,年紀大了,眼睛也不好使了,”張阿姨揮了揮手,縮回脖子,“我自己過去找她吧。”
“好好,張阿姨,您慢走。”李愛敏忙不迭點頭軺。
誰知走了三步,張阿姨又回了頭,李愛敏都緊張得快要尿褲子了,因為她眼角餘光已經看到陳鋒的車在朝自己的方向駛來。
“愛敏啊,張阿姨一個麻友的遠方表哥的大嫂的幹兒子的兒子剛剛海歸回來,在大公司上班的,未婚也沒有女朋友,我給你介紹介紹?”
李母在拒絕陳鋒以後,像是開足了馬力的小馬達一樣,聯絡了各大姐妹,一心要將自己的女兒嫁掉,李愛敏這段時間也被逼迫得到處相親,欲哭無淚氨。
“好好,謝謝張阿姨。”她隻求快點把麵前這個大媽打發走。
張阿姨眼睛一亮,“你答應了?”
“是是。”李愛敏已經開始急得要尿崩了。
“那好,那我先去跳舞了,明天去你家和你媽媽商議這件事。”
張阿姨這才滿意地踩著自己粉紅色的小舞鞋走進群魔亂舞的人群之中,開始為這和諧社會獻出自己的一道優美舞姿。
陳鋒的車也到了,李愛敏趕緊鑽了上去,催促他離開。
山上的月亮很美,清輝如淡銀,光暈似榮華。
可車內的男人似乎無心欣賞這個美景,陳鋒隻急切地抓住李愛敏的手,“愛……愛敏,我們怎麽辦?”
“我也不知道……,”李愛敏有些頹喪地低下頭。
雖然母親的擔憂不無道理,可她也做不出丟下陳鋒不管的事來,更何況他受傷的始作俑者還是自己。
“愛敏,可不能,丟……丟下我,不……不管啊……”
李愛敏被他聲音裏的哀求弄得頭痛不已,“那你說怎麽辦就怎麽辦吧!”
陳鋒心中大喜,卻隻能苦苦憋著不讓自己表露出來,依舊一副苦菜花的樣子,“愛,愛敏……,我聽你的。”
李愛敏斜睨了他一眼,心中一軟,的確,責任在自己的。
而且聽說他的未婚妻還堅決地退了婚,對陳鋒造成了很大的傷害,所以她更加不能推卸這個責任了。
心一橫,她咬牙道,“還是先把你治好,然後再做打算吧。”
“怎,怎麽治?”陳鋒裝傻。
“從哪裏跌倒就從哪裏爬起來!”
打定主意以後,李愛敏反而沒有了剛才的扭捏,直接拍了拍陳鋒的肩膀,“我願意幫你做實驗!”
“真……真的?”
既然已經要慷慨就義了,那就從容赴死吧!
她大氣凜然,“當然!”
下一秒,她所坐的副駕座上的真皮座椅便以極快的速度往後倒去,陳鋒如黑夜裏的一隻獵豹,悄無聲息卻又迅捷地撲上了她,並用唇堵住了她的所有驚呼……
許是今晚的夜色太美,許是周遭太過安靜,李愛敏居然忘了反抗……,還有些動情地摟住了他的脖子,深深淺淺地回應著他。
“陳……,陳鋒……”
這下換她結巴了,刺激的感官讓她有些招架不住。
他抬起頭,視線由上而下,仔仔細細地巡視著她身上的每一處,“不是要幫我恢複嗎?那擇日不如撞日,今天開始吧!”
說得也是……
李愛敏大腦裏的結構此刻堪比漿糊。
而且他們現在算什麽?男女朋友都不是。經常做這種事,她要將自己置於何地?
“那,你……你說,幾天一次?”陳鋒此刻倒顯得氣定神閑,一副甕中捉鱉的誌在必得模樣——李愛敏就是那隻鱉。
李愛敏的臉更紅,“不,不太合適,我們又不是夫妻。”
這話倒是提醒了陳鋒,“愛……愛敏,你說對我負責,是……是不是認真的?”
“當然是認真的。”她李愛敏從來一人做事一人當。
“那你去把……,戶口本和身……身份證偷出來,我們……結……結婚吧,這樣你就可……可以光明正大幫我恢複了。”
李愛敏愣了許久,終是點了點頭。
而陳鋒心裏卻是悲喜交加。
喜的是終於要抱得美人歸了。
悲的是剛才被撩撥到無以加複卻被強行壓製住的欲~火無處發泄。
看來……,今天晚上又得勞煩五姑娘了。
他看著自己的左手,心裏默默哀悼著。
夢裏盡是家鄉美味的鵝肝和剛釀出來的香檳酒,蛋牛砸了砸嘴,迷迷糊糊之中,隻覺得自己被人從燥熱的地板上拉起,過了許久,又被丟到了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待醒來之時,頭頂明晃晃的華貴水晶燈和床頭的問候卡提醒著他,自己此刻正身處一家五星級酒店之中。
頭上的青筋突突的跳著,他努力地甩了甩頭,讓自己平靜下來。
幾天前——他接到郵件,是父親發來的,說母親病重,需要他速歸,然後等他收拾好行李,趕往機場之後,卻莫名地在衛生間中被人敲暈,後麵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床頭凳上此刻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他的手表,手機,衣物。
他用被單裹住自己,快速起身拿過手表一看,SHIT!
離他和王純彥去法國的日子,已經過了好幾天。
匆匆套上自己的衣物,然後拿出手機打給她,卻是關機。
門啪嗒被推開,他立刻防備地退了一大步,順手操起床頭的台燈,打算給來人一擊。
可進來的卻是穿著酒店製服的清潔人員,看到他的樣子,立刻彎腰道歉,“先生,對不起,我不知道裏麵有人。”
蛋牛這才放下手中台燈,“我是什麽時候住進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