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4章 擔心我了
看著蘇暖眼裏的滿滿憂心,他突然心生內疚。
如此不太平的生活,當然不是他想要給蘇暖的。
他隻需要她開開心心地在自己身邊做一條蟲。
伸手攬過她的肩,將她往自己懷裏帶,“擔心我了?”
“嗯……”
“怎麽不打電話給我?”
“怕你開快車……”
“傻丫頭,我不是答應過你,不會再開快車了?”
他低低一笑。
關心則亂。
暖暖是真的愛慘了自己,才會如此的。
劉院長端著酒杯迎了上來,“董先生。”
董安陽伸手與他握了握,“劉院長不必如此客氣,叫我董安陽即可,今天是朋友聚會嘛。”
“那是,那是,這邊請!”
李愛敏也招呼著蘇暖,“暖暖,快來,我們要開始了!”
蘇暖走過去,“蛋牛還沒到呢!”
“管他呢,都八點了,再不開始,大家都要在這裏過夜啊!”
鮮香肥嫩的烤全羊被端上桌的時候,還嗞兒嗞兒地冒著熱氣,的油在焦脆的皮肉下冒著泡泡,將孜然的氣味揮發得淋漓盡致,引得人垂涎三尺,食指大動。
劉院長起身,“今天我們來送別純彥,大家都隨意,純彥,祝你一路順風!”
老師們也紛紛站起,舉杯。
“純彥,希望你在那邊一切都好。”
“純彥,在國外好好照顧自己。”
“純彥,想家了,就回來。”
“……”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盡是真摯。
王純彥有點想哭,吸了吸鼻子,她才站起來,端起自己麵前的果汁,“害我眼淚都要出來了,是不是不想讓我和你們搶著吃烤全羊,所以讓我先哭一哭啊?”
所有人哄的一笑,卻都知道,她隻是不想哭哭啼啼,所以故作輕鬆罷了。
她繼續道,“哥幾個,姐幾個,以後來歐洲,我罩著你們!”又是一陣大笑,氣氛終於從微微的凝重當中擺脫了出來,大家又言笑晏晏起來。
再香的飯菜也有冷掉的一天,再醇的酒也有喝盡的時候,天下無不散的筵席,告別眾人,王純彥照舊讓蘇暖董安陽兩口子先送自己回宿舍。
蛋牛的電話一直不通,蘇暖有些擔心,“純彥,要不我們送你上樓吧?”
“我還沒有行動不便到需要你們用照顧到如此地步吧!”王純彥擺了擺手,“你去吧,明早記得按時來機場送我們就好了。”
“可蛋牛還沒回來呢。”
剛才在席間她們一直在打蛋牛的電話,總是關機。
“那小子說不定現在在呼呼大睡!不要擔心了,趕緊回去吧,我上去就看看他。”
蘇暖隻得讓她一個人上樓。
午夜的走道裏顯得十分冷清,王純彥先是看了看蛋牛的門口,發現他的鞋子不見了,心生疑惑,便徑直走了過去,打算敲門。
甫一抬手,便發現了門上的字條:
純彥,我家裏有急事,我先行一步回法國,等事情處理完畢,我會回來接你。
歪歪扭扭的中國字,正是出自蛋牛之手。
王純彥如遭雷擊。
明天的飛機,蛋牛這是在幹什麽?
立刻掏出電話給蛋牛打了過去,依舊關機。
心中突然生出一片又一片的惶然,靠在門上想了一會兒,她還是打給了蘇暖。
“暖暖,你們到家了嗎?”
“還在路上,怎麽了?”
“蛋牛自己回法國了……”
蘇暖愣住,隨即對董安陽說,“安陽,掉頭,回純彥那邊。”
董安陽看她一臉嚴肅,也不多問,直接快速掉頭,風馳電掣般開到了學校宿舍樓下。
“怎麽了?”
兩個人大步上樓的時候,董安陽才問。
“純彥說蛋牛自己回法國了。”……
推開虛掩的房門,蘇暖看見王純彥坐在沙發上,一手扶額,一臉失望的樣子,心疼得不行,立刻走過去,拿起她手中的紙條,快速看了一遍。
“在哪裏看到的?”董安陽問。
“他房門上。”
“確定他不在家?”
“剛才在等你們的時候,我已經叫樓下的管理員上來開過他的房門看過了,確實不在裏麵。”王純彥有些無力。
“暖暖,你陪著她,我再去看一下。”
董安陽說完便下樓,又叫來管理員再次打開蛋牛的房門,走了進去。
“純彥,你先別急,蛋牛或許家裏真的有急事也未可知。”蘇暖柔聲道。
王純彥抬頭,“什麽急事能急到跟我們當麵道別的時間都沒有呢?”
蘇暖一時也想不起來,隻得道,“我先跟我留學時候的那些同學~聯係一下,看看有沒有誰知道蛋牛家裏的聯係方式,你別著急。”
說罷蘇暖便起身,走到陽台上開始打電話。
王純彥看著門口的那張小矮凳,苦澀一笑。
董安陽很快折返,“純彥,我剛才也進蛋牛的房間看過了,他的行李確實都不在了,看來應該是自己收拾東西走了。”
這時蘇暖也從陽台回來,“我剛問過同學了,都說沒有,不過純彥你放心,我已經拜托他們幫我打聽了,一旦有消息,立刻就會回過來的。”
王純彥木然地點了點頭,“沒關係的,暖暖,世界上能有幾個男人能真心接受懷著別人孩子的女人呢,你說是不是?”
蘇暖走過去,心疼的握住純彥的手,“純彥,不要這麽悲觀,蛋牛人品絕對可靠,不會做出臨陣脫逃的事來。”
“我也想相信他啊,可是暖暖,我心裏總是有一種感覺,覺得他一定是丟下我不管了,暖暖……”王純彥像是預感到了什麽一樣,十分篤定地看著蘇暖,慢慢道。
“不會的,”蘇暖起身,倒了一杯熱水給她,“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嗎?先喝點熱水,然後我陪你睡覺,好不好?”
王純彥捧著杯子,慢慢喝完,才讓蘇暖陪著自己進臥室去。
直到她睡熟,蘇暖才出來,問董安陽,“怎麽辦?”
董安陽蹙眉,“暖暖,你去找一張紙,把你們知道的蛋牛平日裏愛去的地方全部給我列出來。”
蘇暖當即明白他的用意,立刻照做。
寫好之後遞給董安陽,“安陽,你打算去找?”
董安陽點點頭。
她卻不放心,“打電話讓司機來,可以嗎?”
上次的事讓她心有餘悸,在不能確保絕對安全的情況下,怎麽能深夜讓董安陽出門。
安陽將她擁進懷裏,吻了吻她的額角,“好。我再叫edward留在中國的兩個保鏢也過來,好不好?”
蘇暖點頭。
按照蘇暖寫的紙條,校園裏,酒吧內,甚至連附近公園的公共廁所都沒有放過,在忙碌了大半夜之後,董安陽還是沒能找到蛋牛。
仔細回想了一遍蛋牛的那張字條,董安陽立刻命令司機,“到派出所。”
司機不解,老外丟了不是應該報大使館嗎?怎麽要去派出所?
卻也不敢多問,隻按照董安陽吩咐的做。
到了地方,董安陽徑直上前,“我找李明偉。”
來人看他一臉冷凝,也不敢多問,隻大聲喚道,“隊長,有人找你!”
李明偉從值班室出來,看到董安陽,頗感意外,“安陽?”
“明偉,找個地方說話。”
李明偉看他一臉顏色,也不敢多問,立刻將他帶到會議室,並關上了門。
“明偉,我知道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不能報案,我也知道我的要求有點強人所難,但是請你立刻幫我們查一查今天機場的出入境記錄和安檢處地錄像。”他十分嚴肅地說。
李明偉一愣,首先想到的就是王純彥,“純彥怎麽了?!”
語氣無比緊張,眉宇間瞬間掛滿擔憂之色。
“她沒事,可是要是不找出失蹤的蛋牛,她可能就有事了。”
“蛋牛失蹤?”
“是,手機關機,隻給純彥留了一張字條,說自己今天先回法國去了,你趕緊查查吧。”
董安陽催促。
事有輕重緩急,饒是心中有再多的疑問,此刻也沒時間問了,李明偉拿起電話就撥了出去,“老同學,有件事兒求你幫忙……,嗯,幫我找個人,看這個人今天有沒有去過你們機場。”
直到對方記下蛋牛的姓名年齡國籍以及體貌特征,李明偉才放下電話,問安陽,“怎麽回事?”
王純彥躺在床上,全身浮浮沉沉,恍恍惚惚之間,好像走到了一麵大鏡子之前,鏡子裏麵藍天白雲,碧草連天,冷遠清帶著冷麒俊在嬉戲著,然後隻見一個長發齊肩的女子溫婉地朝他們走去,卻始終背對著王純彥,讓她看不清麵容。
王純彥很想跨過鏡子看清楚她的麵容,可無奈怎麽都過不去,突然之間,白茫茫的霧氣就鋪天蓋地而來,讓她再也看不真切,渾渾噩噩之間,霧氣又結成了一張密密的網,朝她的口鼻處毫不留情地掩蓋而來,讓她得到的空氣越來越稀薄,呼吸越來越困難……
鏡子也瞬間破碎,碎片變成利刃,直插她的心髒而來……
尖叫著從床上坐起……
下一秒,蘇暖從客廳飛奔而來,“純彥,怎麽了?”
王純彥搖了搖自己有些慘白的臉,“暖暖,做夢了。”
看著她額頭上密密匝匝的汗珠,蘇暖心疼道,“沒事沒事,我在這裏,你再睡一會兒,我在旁邊看著你。”
“幾點了?”王純彥的聲帶像被萬頭大象踏過,嘶啞得不行灃。
“六點了,我熬了粥,已經好了,要不要先吃一點?”
“不用了,扶我起來坐會兒吧。”
孕晚期連起床這種簡單的動作她都很難獨立完成了。
蘇暖趕忙上前,仔細扶著她的腰,將她緩緩拉起,然後又趕忙拿過床頭的靠墊墊在她的腰後,直到看到王純彥臉色有所緩和,才鬆了一口氣,“純彥,要不我先給你調一杯蜂蜜水喝喝?”
“不用了,”王純彥還是擺了擺手,“你先去吃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兒。”
蘇暖蹙了蹙眉,“我就坐在旁邊看著你,不說話,好不好?”
“沒事的,暖暖,”王純彥堅持道,“你去吧。我一個人坐一會兒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