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4章 無恥行徑
她也不至於活在這風口浪尖上,她的母親也不會感覺低人一等,用如此恨鐵不成鋼的語氣跟她說話。
“愛敏,你去哪裏,愛敏……”
李愛敏突然發瘋一樣的往外跑去,李母攔都攔不住。
“愛敏,愛敏……”李母在後頭追了好遠,最後終因為體力不支,一個不小心扭傷了腿,摔倒在地,她嘴裏喃喃念著,“愛敏,愛敏……”
可是放眼望去,哪裏還有李愛敏的身體,漫長的無盡的黑暗的道路上被早些時候剛剛然放過的煙花充斥著濃重的火藥味,旁邊的家家戶戶都有溫暖的燈光從裏麵透出來,可唯獨他們家,遍布愁雲慘霧,而此時她坐在地上,更是心如刀割:“愛敏,你回來啊,媽媽不是故意的,愛敏……”
陳鋒忍了很久,終於忍無可忍。
混的熟了,小護士就對他十分熱情,但她們不喜歡跟他說話,就喜歡看著他笑,陳鋒也總是抱以甜蜜而熱情的微笑,所以他的病房從來都是熱熱鬧鬧。
但熱鬧歸熱鬧,也總有諸多不便。
比如現在,他好不容易哄好了所有的護士,清場完畢,脫下自己的內~褲,躺在床上大喇喇的梳洗自己的某個雄壯的器官,原本反鎖的病房門卻被人一腳踹開。
他被嚇得魂飛魄散,立刻從床上跳起來,但同時,手還握著自己的小弟弟。
李愛敏滿心怒火的瞪著陳鋒。
他站在床上,高人一等,但當她的視線落在他的手上時,她原本就因為俏怒而紅潤的臉蛋此刻更是能滴出血來:“啊——”她放聲尖叫,毫不留情的指責,“陳鋒!你這個變態!你……你……你……你竟然在病床上幹這種不要臉的事情,你簡直就是……簡直就是……混蛋加流氓!”
陳鋒被罵的眼前發暈:“我……我怎麽了我……”他抬手指著李愛敏,可一抬手,才意識到自己是裸著的,頓時啊了一聲,坐下來用被子蓋住自己,然後也跟著哄回去,“李愛敏,你才是色!女,你色~欲~熏心,你不擇手段,你竟然不敲門就擅闖男人的病房,說你沒有居心,誰信啊,我看你根本就是居心叵測,不要臉到極點!”他罵起人來,竟然都是不帶喘的,李愛敏喘著粗氣回敬:“陳鋒,你這個該死的大結巴,你惡人先告狀!”
陳鋒被人抓著痛處,如被踩了尾巴的貓,臉色通紅,脖子上青筋畢露:“你……你……你……你李愛敏!你個大腳板,你最毒婦人心!”
“你說什麽?”李愛敏憋了一晚上的氣,正有氣沒處撒,陳鋒簡直就是一根燃燒的火柴,直接點燃了她這個爆竹,她熊熊燃燒著爆炸了。
她衝進病房,與陳鋒扭打成一團。
陳鋒受傷,自然處於下風,沒有多少還擊之力,李愛敏以最原始而古老的方法,啃咬抓捏,占據了絕對性的優勢,在最後的關頭,她以壓倒性的勝利,奪走了陳鋒身上的被子,而贏得了這場絕對性的勝利!
可是沒了陳鋒的被子就是一隻剝了皮的鬆鼠,他坐在床上用雙手護住自己的重點部分,臉色青紅交錯,他視死如歸的盯著抱著戰利品的李愛敏,怒吼道:“他媽的李愛敏,你要是想上我你就直接說啊,何必用這麽下三濫的手段!好啊,你要看,你看啊,看啊看啊——”
終於,爆發的陳鋒以一副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下流手段與口號,把李愛敏嚇得落荒而逃。
“啊,你這個神經病,暴露狂,你變態變態——”李愛敏惱火羞愧的將被子狠狠往陳鋒身上一甩,慌不擇路的奪門而出。
聞訊趕來的護士被李愛敏撞做一團。
護士首先看到的就是那扇被踢爆的門,頓時一左一右鉗製住李愛敏:“這是你弄得?天,你知不知道這是醫院的公共財產,弄壞了是要賠的!”
李愛敏將自己的手掙脫出來,指著還被被子蒙頭的陳鋒:“是他弄壞的,把他賠去。”然後揚長而去。
“放——放——放——”被子底下的陳鋒一直重複著這個字,最後終於在被子拉下的那一刻,屁字也破繭而出,“放屁——李愛敏,你給我站住!”
***
“哦——”原本站住門口同樣生氣的護士在看到底下裸露的陳鋒後,頓時如開水般沸騰了。
醫院停車場,一輛黑色奧迪完美入位。
車上下來一對俊男美女。
男人走得慢,女人特意不著痕跡的放慢了速度。
沒錯,他們正是蘇暖和董安陽。
夜晚的醫院進出的人並不多,董安陽笑著對一邊的蘇暖說:“咱們打個賭——”
“好啊,你說,賭什麽?”蘇暖微微揚著下巴,似乎挺有勇氣。
董安陽望了望四周,然後笑著說:“就賭,李愛敏在不在裏麵?”
“行啊,那你說,賭注是什麽。”
“你先選,她是在裏麵還是不在。”
蘇暖斜看著董安陽:“是你先說的,當然是你先選。”
“OK,那我選,她在裏麵。”
“好啊,我賭她肯定不在!”
董安陽笑著點頭:“你確定?買定離手,不得反悔啊。”
“當然,等等,你還沒說賭注呢。”
“賭注啊。”董安陽摸著下巴,一本正經道,“那就賭誰輸了誰在上麵好了,可以嗎?”
蘇暖不太明白:“什麽誰在上麵?”
董安陽莞爾,朝蘇暖勾了勾手指,示意她附耳過來。
待他小聲說完,蘇暖的臉色登時變了:“流氓混蛋加無恥!”
“流氓混蛋加無恥!”
董安陽和她異口同聲回答,兩人說的話一字不差,蘇暖的臉色愈加難看,董安陽卻由衷的喜悅,扣住蘇暖的腰身道:“你看,咱們真是心有靈犀是不是,哦,對了,咱們的賭注別忘了。”
正說著,一個莽撞的身影從住院部大門衝出來,董安陽靈敏的帶著蘇暖往旁邊一閃。
“對不起。”那人匆忙道。
而蘇暖卻驚訝的叫出聲:“愛敏?”
李愛敏頭也不回的往前衝了幾步,聽到後麵的聲音,奇怪的回頭,看到蘇暖和董安陽站在台階上,愣著捂住了嘴。
見真的是李愛敏,蘇暖想扒開董安陽的手上前去,可董安陽卻笑著湊近她,在她耳邊提醒她:“別忘了咱們之間的約定,好了,去吧。”
他在蘇暖臀部上一拍,將她往前推了一步,簡直就是典型的流氓行徑!
蘇暖走到李愛敏跟前,李愛敏一看到她,嘴一扁,便抱著她哭起來:“蘇暖,你可算來了,蘇暖,你快點幫我那瘟神弄走啊,蘇暖——”
冬季夜晚的湖邊月光清冷的高懸著,在湖中劃出一道模糊的倒影來,偶爾還隨著水紋微微蕩漾開去。
夜風淒冷。
蘇暖不禁裹緊了身上的大衣,而身邊的李愛敏,已經將周圍所有能抓的石頭全部扔到了河裏。
哭聲漸止,寒風風幹了她臉上的淚痕,在月光照耀下蘇暖側頭一看,還能看到隱約的痕跡。
又是噗通一聲,一塊稍大的石頭入河,濺起不小的水花,甚至還有一些濺到了她們的身上。
蘇暖用手一擋,身上穿得厚是沒有感覺,但落在臉上還是很冷的,而李愛敏好似渾然未覺,甚至還覺得不解氣,想抓起更大的扔下去。
蘇暖急忙按住她的手:“好了,愛敏,來,快擦擦,別哭了,這裏的石頭都要被你扔完了,精衛填海,你填湖嗎?”
李愛敏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用力一拍蘇暖:“暖暖,你討厭。”
蘇暖鬆了一口氣,把紙巾遞到她麵前:“來,拿著吧,快擦擦,別快哭了。”
李愛敏接過紙巾,結果狠狠的醒了醒鼻涕,聲音之大,讓蘇暖歎為觀止,可這之後,她的聲音終於幹淨很多,不像一開始的混沌又低啞:“暖暖你說,我是遇著什麽邪了,怎麽能碰上這樣的麻煩呢,真是鬱悶死了,最重要的是周永林,他竟然不相信我,我……”說著說著,李愛敏又感覺委屈湧上心頭,蘇暖感覺又地上一張紙巾,但是最後,李愛敏的聲音卻漸漸小了下去,“雖然,我真的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但那是一個意外,並不是我自願的,為什麽陳鋒就是不願意放過我呢,我們這地方小,一家事一張嘴全鎮人都知道了,你不知道他這樣子,真的讓我沒辦法待下去了,尤其是我媽,她還沒有完全平複傷心事,又來這麽一出,她怎麽承受得了,暖暖你說,那個陳鋒要怎麽樣才肯放了我啊,我真是……”
“好了好了不哭了。”蘇暖攬住李愛敏的肩頭,在李愛敏麵前,蘇暖是一個走了太多彎路的前輩,蘇暖不願意看她過的這麽痛苦,可是她首先要問的是,“那你愛周永林嗎?你想跟他結婚嗎?”
“愛?”李愛敏似乎猶豫了一下,望著那清冷的餘波不止的湖麵,她皺著眉頭好久才說,“應該愛吧,要不然我們怎麽可能商量到結婚這一步呢。”
蘇暖啞然望著她的側臉。
在月光的映襯下,李愛敏的側臉如一彎皎潔的明月,有些清瘦有些模糊,但也有說不出的美感。
李愛敏是典型的江南女子,有著小家碧玉的清秀,這與她生長的環境有關,蘇暖轉眼望著麵前緩緩流淌的小橋流水,小鎮夜晚如情人的眼睛,分外迷人。
可是在如此良辰美景之下,她們卻在談論如此煩人又沉重的話題,蘇暖拉起李愛敏的手,看著她白玉的手指細數:“你想想看為什麽要與周永林結婚。”
“我爸媽喜歡啊。”李愛敏衝口而出,“周爸爸我是爸爸的老朋友了,我爸爸看我老不找男朋友,很著急,最後就選中了他跟我相親,後來我們就見了幾次麵,感覺還不錯,最重要的是我們在一個城市工作,工作也還都體麵,我是老師他是橋梁工程師,我記得當初帶出去介紹的時候,還是很拿的出手的吧。”
李愛敏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然後我爸爸他們一合計,就給我們選了個日子,結婚,我都二十七了,也是時候結婚了,按現在的話說,我就一大齡剩女,最重要的是跟我一般大的孩子,有些都生了兩個孩子了,我爸媽也承受不住流言蜚語啊。”末了,李愛敏沉沉的歎了一口氣。
蘇暖回答:“你說了這麽多,都是圍繞著你爸媽打轉,這些都是你爸媽的意見,那你自己呢,你怎麽想。”
“我?我覺得都行啊,周永林人長得不錯吧,工作也可以,家世也算清白,兩家知根知底的,年紀到了,找個門當戶對的把自己嫁了也就行了吧,我也不指望高攀人家,是吧。太有錢的我心慌,太差勁的我又瞧不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各方麵都匹配的人,我覺得應該算是一件很幸運的事情了。”
是的,她說的並沒錯,蘇暖想,現代男女,有多少人是因為真正的愛情而結婚呢。
真正愛的轟轟烈烈的,如飛蛾撲火一般,最後隻會燒得連灰燼都不剩。
大多數人更願意選擇一種平靜的相濡以沫的生活方式,細水長流,過著過著,也就過完了一輩子。
也許嫁給周永林對李愛敏來說,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選擇。
可是偏偏,在這個平靜的一帆風順的道路上,殺出了陳鋒這個程咬金,大結巴。
感情的事情是不以人的意誌為轉移的。
其實在這件事情裏,隻有他活得最真實。他愛了就是愛了,喜歡了就是喜歡了,所以不顧一切的追到這裏,雖然結果並不是令人欣慰的皆大歡喜,但至少也不是完全沒有希望。
“那陳鋒呢。”蘇暖正色李愛敏。
李愛敏打了個突,奇怪的看著蘇暖:“陳鋒?什麽意思。”
“你對他什麽感覺啊。”
李愛敏矢口否認:“沒感覺,一結巴的花花公子,你知道我最討厭這種人了,對感情完全不負責任,想怎麽樣就怎麽樣,一點安全感也沒有,把女人當玩物,簡直就是人渣敗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