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幸虧有他
“小寶就是他找到的。”蘇暖懨懨的回答,心情十分糟糕。
“真巧了。”王純彥道,“幸虧有他,要不然真不知道會怎麽樣。”
是啊,幸虧有他。
可是他們還能回得去嗎。
回到市區的時候,王純彥接了個電話,一開口,她就打了個哆嗦:“媽,你說什麽?你現在在火車站?你怎麽來了?”
“好,我知道了,那你在那裏等我別動,我現在就過去接你。”
王母的突然造訪,打斷了王純彥原本的計劃。
她隻得在就近的公交站在蘇暖放下,然後開車去火車站。
蘇暖打了出租車,在車上接到了董安陽的電話。
他問:“回來了嗎?”
蘇暖嗯了一聲,心口縈繞出淡淡的甜蜜,他到底還是關心她的:“你呢,到家了嗎?”
“在路上,你呢。”
“在出租車上,快到了。”
“好。”
蘇暖先到的家。
廚房的灶台上還放著那一帶王純彥帶給她的偏方。
她猶豫了一下,便洗了鍋加了水,將那些枯枝敗葉折斷了放進鍋裏煮,隻是沒想到底下還有一包類似粉末的東西。
黃褐色的包裝紙上寫著煮開了之後再加進去。
她蹙眉,隔著包裝紙嗅了嗅,沒什麽特殊味道。
董安陽回來時就聞到屋子裏一股樹木的清香味:“你在煮什麽東西?”
蘇暖臉色微微發燙,個左右:“沒什麽,待會兒就知道了。”
董安陽挑眉,蘇暖進了廚房去看火。
而他則抱著小寶進去洗澡了。
蘇暖聽著浴室裏傳來的陣陣打鬧聲,臉上的笑容逐漸增多,鍋裏的水也差不多熬成一碗,她倒出來時,到底還是加了少量的粉末下去。
董安陽與小寶一大一小光溜溜的從浴室裏衝出來,聲音之大引得蘇暖側目。
他們肆無忌憚的在她麵前追逐打鬧,幾乎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兩人,讓她挪不開視線。
董安陽的身材真好。
隻可惜,叢林間那一小戳還是讓人有些失望。
她走過去拿了小浴巾將小寶包住,又對董安陽道:“那個,你趁熱喝了吧,對你有好處的。”
董安陽挑眉,走過去聞了聞,不算難聞,就是藥汁墨黑墨黑的。
他喝了幾口,覺得味道不太好,與前幾次的補藥也有所區別,便到廚房給倒了。
蘇暖出來時見碗已經見底,鬆了一口氣。
然而事情很快就出現了意外。
晚飯過後沒多久,董安陽在地上做俯臥撐,做著做著,突然重重的摔在地上。
滿臉痛苦的在地上打滾。
“安陽,你怎麽了?”蘇暖從沙發上跑過來扶起他的胳膊,但見他一臉潮紅,手按著自己的肚子道:“我好像吃壞肚子了,不行,我先上個廁所。”
他衝進廁所,蘇暖著急在外麵踱步。
他一出來,便給他吃了腸炎寧。
“晚上沒吃什麽東西啊,怎麽會吃壞呢。”
蘇暖自言自語時,董安陽出現了嘔吐和抽搐。
她嚇壞了,再也不敢耽擱,立刻叫了救護車。
中毒?!
蘇暖拿著醫生給董安陽的檢測化驗單子,頓時手腳冰涼,頭皮發麻。
她下意識的便想到了董安陽喝的那碗王純彥給的藥,臉上血色盡失。
在董安陽的胃裏,檢查出了烏頭以及爐灰的成分。
這應該就是王純彥給的那包粉末的組成部分。
蘇暖自責不已。
半小時後,董安陽洗了胃,轉到普通病房輸液。
蘇暖靜靜走過去,透過外麵的玻璃房,看到他躺在床上,臉色雪白雪白的,一時間,心裏很不是滋味賓。
看到蘇暖進來,董安陽還朝她笑了笑:“怎麽臉色這麽難看,小寶呢。”
“我讓純彥過去照看他了,你怎麽樣,是不是很難受?”
董安陽搖頭:“還好,沒什麽大礙。”
“對不起。”她低頭道歉。
他虛弱的笑了笑,對她說:“你要不先回去吧,我有點兒累,我先睡一會兒。”
他很快便入睡了。
不過蘇暖知道他睡得並不安穩。
她望著他的側臉,心頭也是一陣陣的失落。
她現在越來越不確定他們在一起究竟是對還是錯,越來越重的隔閡在他們中間蔓延,如果這是連私奔都解決不了的問題,那麽他們在一起,隻是一個又一個無止境的災難的開始。
蘇暖深吸了兩口氣,一直到深夜,董安陽的鹽水全部掛完,才離開醫院。
“對不起啊,暖暖,我真不知道會這樣。”王純彥義憤填膺的說,“我已經打電話把那人給臭罵一頓了,什麽人啊,簡直是害人,太過分了,我讓他自己回家全部煮了喝了,看看會不會去閻羅王那裏抱歉,媽的,坑人。”
小寶已經睡了,王純彥躺在客房的床上,對蘇暖抱歉。
“這不關你的事,一開始就是我的問題。”蘇暖隻是責怪自己,“算了,怨天尤人都是沒用,要怪不如怪我,如果不是因為我,他也不會變成這樣。”
蘇暖身上蕭瑟淒涼的氣息讓王純彥略微感到不安:“暖暖,你到底怎麽了?看起來怪怪的。”
“純彥。”蘇暖抓著她的手說,“你那還能住人嗎?我想搬過去跟你住,好不好。”
“當然沒問題了。”王純彥一口答應,“可是董安陽這裏……”
“我覺得我們都應該冷靜冷靜了。”蘇暖的嗓音裏難掩疲憊,“這樣強行的住在一起,隻會彼此傷害的越來越深,我們之間的那道坎,不管是兩年還是二十年,都無法跨過去,現在這樣,隻是彼此折磨。”
王純彥無話可說。
事實如此。
隻是蘇暖一個人帶孩子,未免太辛苦。
“這有什麽關係,我們以前不也是這麽過來的嗎?更何況現在小寶大了,還好帶了。”
話雖如此,可是蘇暖忘了,王純彥的母親這幾天正好在。
蘇暖看她的臉色也想起來了:“那算了,純彥,我先去賓館住幾天好了。”
“別,不用,沒事,我媽這幾天就嘮叨著要走了,估計也就這兩天了,我讓她先睡下沙發好了,沒事的。”
“這多不好意思啊。”蘇暖說,“還是等她走了我再過去吧。”
“都說了沒關係了,好了,就這麽定了,我們什麽關係,哪裏還用得著分這麽清楚,你打算什時候跟我過去。”王純彥一錘定音,蘇暖也沒有再推辭。
“天亮吧,我去收拾幾件衣服,然後就過去。”
“會不會太著急了一些?萬一董安陽回來沒看到你……”
蘇暖擺手:“不會,我留個字條給他。”
她說到做到。
而且本身東西也不多,很快就收拾好了。
然後去洗了個澡便上床睡覺。
這一夜,王純彥知道蘇暖睡得並不安穩,因為她翻來覆去的,幾乎是沒有合眼。
所以第二天天一亮,等小寶一醒,她便起床了。
簡單的收拾了一下家裏,確定沒有東西遺漏後,她一手牽著小寶一手拖一個行李箱,走出大門。
桌子上留著她寫給董安陽的字條。
門快關上的時候,她突然說:“等等。”
她放下小寶和箱子,重新跑進了臥室,快速從抽屜的最底層,找出那本用絲絹包著的日記本。
那天之後,她一直小心收藏著,雖然沒有打開來看過,但決不能留在這裏的。
“好了,走吧。”站在門口,蘇暖臨走前最後又深深的望了一眼,這才走入電梯。
天色尚早,小區內並沒有人活動的身影。
王純彥載著她和小寶,安靜的離開。
董安陽回來時剛打開門,就感覺到一股不一樣的氣息。
安靜的,悄無聲息的,人去樓空的空虛感。
門口的鞋櫃上蘇暖和小寶的拖鞋都不見了,惟獨剩下他那一雙,仿佛被拋棄的孩子,孤零零的立在那裏。
他走進臥室,拉開衣櫃,毫不意外的發現裏麵屬於蘇暖的東西都不見了,浴室裏也是,洗麵奶化妝品,統統清理的很幹淨。
牙刷隻剩了一管,毛巾也隻剩了一條,都透著一股濃濃的蕭瑟。
他走到外麵的客廳裏,發現了飯桌上留下的一張白色的字條,便隨手拿起來看。
蘇暖上麵寫著:安陽,我走了,我覺得我們現在這樣勉強住在一起,隻是消磨著彼此的感情,我怕到時候就真的什麽都不剩了。
你心裏一直跨不過去那道坎,即使你做了多方努力,那個裂縫一直都是存在的。
所以,我們還是分開一段時間的,給彼此一點空間,冷靜冷靜,想想我們究竟是不是真的適合在一起。
署名蘇暖留。
其實這個問題他這幾天也一直在考慮,他不想回來麵對這一切,可是放任蘇暖和小寶一個人在家裏,他又做不到。
所以他們就在這樣相互折磨的過程中,漸行漸遠。
不論誰走,結局都是一樣的。
隻是突然少了他們的這個房子,瞬間又變得冷冷清清,空空蕩蕩,他站在陽台上往外望去,孤獨絕望的整個世界仿佛就剩了他一個人。
王純彥的母親在蘇暖搬進來的第二天,就回了老家。
送她去火車站的時候,蘇暖仍是十分不好意思。王母卻很喜歡她,一個勁的說:“暖暖,有機會就來家裏玩啊,王媽媽做好吃的給你們吃,還有小寶啊,讓奶奶再抱一抱。”
她對小寶,真是愛不釋手,抱完了,又開始嘮叨王純彥:“純彥啊,你年紀也不小了啊,要好好考慮考慮自己的事情了,我看冷遠清對你挺上心的,你也要上心點,知道嗎?”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王純彥揮手,“你都說了八百遍了,我耳朵都聽得生繭子了,好了好了,你趕緊走吧,火車馬上要開了,路上小心點啊,到了給我打電話。”
“知道了,你們回去開車也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