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被逼上懸崖邊
林琴箏是踩著點兒到的,蘇暖已經選了靠窗的位置坐好,果盤以及小點也逐一送了上來。
她招手,林琴箏立刻朝她走來。
林琴箏今日穿著一件真絲的粉色襯衫,不是那種小姑娘的粉,是一種大氣的優雅雍容的淡粉,七分褲,平跟鞋,她打扮的隨意而奢貴。
“蘇暖,不好意思,我遲到了。”林琴箏開口道歉,“路上太堵了。”
“我也剛到,喝杯水吧。”
“謝謝。”
舒緩的鋼琴聲縈繞在她們耳邊,林琴箏喝了水,微笑不已:“昨天沒好好聊聊,今天可要好好談談了,蘇暖,這幾年過得好嗎?”
蘇暖的眉眼都柔和了,似那如水的琴聲,微笑不止:“挺好的,一直挺平順,倒是你,看來過得很不錯。”
“什麽不錯,每天累得跟什麽似的,在商場上都是女人當男人用男人當牲口用的,你說,我還能好到哪裏去。”
“咱們追求不一樣,我認識的時候就猜到了你適合拚搏與競爭,你永遠都在追求實現更高的人生價值,我為你感到驕傲。”
林琴箏笑著搖頭:“就你會給我戴高帽,逗我開心。”
兩人相談甚歡,最後話題不知怎麽的就繞到了董安陽的身上。
林琴箏很好奇:“蘇暖,你能跟我解釋下你跟董安陽之間的事情嗎?”
蘇暖聳肩,喝了一口西米露:“沒什麽好解釋的了,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都忘了,琴箏姐,咱以後能不說他了嗎,你看我都是結婚的人了,倒是你,跟那個安若風,嗯?”她挑了挑眉毛,林琴箏立刻坦蕩的回答,“我們純粹就是拍檔,絕無可能。他有喜歡的人了,你也喜歡的……”
蘇暖開始切牛排,身邊突然暗影一重,她還沒抬頭,就聽到林琴箏的驚訝聲:“安陽?我跟蘇暖正說你呢,真是說曹操曹操到,一起坐?”
蘇暖手一抖,飛快的避開董安陽的目光,他勾唇一笑,對上林琴箏的眼:“不了,琴箏姐,我跟朋友在那邊吃飯,看到你,順便過來打聲招呼,我還是趕緊走吧,省的招人厭煩,下次吧,我單獨請你吃飯。”
林琴箏看著蘇暖,對董安陽搖頭:“她可不是煩你,好了,我知道了,那咱們下次再約。”
董安陽坦然的點頭,回了原來的座位。那邊夏默也笑盈盈的朝她們點頭。
見蘇暖不願多談,林琴箏也沒有過分的逼問,兩人聊現在的生活,聊現在的工作,聊過去的理想,聊未來的設想,不知不覺,已經過了九點。
餐廳內的人少了很多,董安陽與夏默不知何時已離去。
林琴箏微笑著道:“蘇暖,我待會兒還有事,我得走了,咱們下次再約吧,下次我請你。”
“好,電話聯係,路上開車小心。”
林琴箏提著包走了。
蘇暖去結賬,而後才離開餐廳。
她又看了看手機。
其實這一天,她一直在等電話。等昨晚被撞得那輛車子的車主的電話。
當然她也設想車子會不會看在她老實誠懇的份上就不予她計較了,但是這個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人家不打來她也沒辦法啊。
輕歎一聲,她步出餐廳。
結果對麵有強烈的閃光燈閃她。
她用手擋住臉,手機也隨之響了。
她沒看來電顯示,直接就接了:“喂。”
“蘇小姐嗎?”
“對,請問你是……”
“我是昨天被你撞了車的車主。”
“啊——”等了一天,終於來了,蘇暖立刻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實在抱歉,我會承擔所有責任的。”
對方很滿意她的態度:“那就好,我現在在你前麵不到一百米的車內,你過來找我吧。”說完就掛了電話。
蘇暖滿心不解,他怎麽知道她在這裏?前方不足一百米的地方?就是用車燈閃她的人?
她再次確認手機號,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車燈仍繼續亮著,她小心的懷揣著十分的好奇心慢慢朝車子靠近——
他微笑著,緩緩的朝蘇暖轉過來,那張俊臉,逐漸在她的瞳孔內放大,像惡魔的玩笑,邪惡如撒旦降臨。
蘇暖再也控製不住自己的寒意,撒腿就跑。
可惜,沒跑兩步,手腕就被人拽住了:“我是洪水猛獸嗎?你一看到我就跑。”
董安陽又好氣又好笑的怒吼著質問。
“不是你,對不起,我認錯人了,我要找的人不是你。”蘇暖飛快解釋,“你就當沒看到我好了。”
董安陽真是被氣個半死:“蘇暖,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報警告你個肇事逃逸?”
他從口袋裏掏出她寫的那張紙片放在她麵前:“還是你想來個死不認賬?”
白紙黑字,她親筆書寫,容不得她抵賴。
可是蘇暖還是試圖冷靜的辯駁:“不,不是你,給我打電話的人不是你,那車也不應該是你的……”
“怎麽不應該是我的。”董安陽真是準備功夫做到家了。
又拿出自己的行駛證仍在蘇暖的麵前,第一頁上便是那輛黑色的豐田轎車,第二頁上赫然是董安陽的名字。
也就是說,董安陽是那輛車子的所有人。
哦,蘇暖在心底呐喊,怎麽會有這麽巧?
“可是給我打電話的人……”她絕對不會認錯那個聲音,不屬於董安陽。
董安陽淡然的解釋:“哦,忘了告訴你,那是我朋友,昨天我車借給他,結果撞成那樣,他心存歉疚,所以現在把自己的車給我開了。”
董安陽身邊停著的,是一輛黑色雷克薩斯,跟豐田看起來相差不多。
蘇暖卻好死不死的撞進了董安陽的圈套裏。
事已至此,木已成舟,她一副好脾氣的協商模樣:“昨晚的事故我已經拍照存證了,今天我們也準備報保險,你把修車的事故單子拿給我吧,我先把錢給你就是了。”
“這個你不用擔心,我也正有此意。”
蘇暖點頭:“很好,那我先走了。”
“我說讓你走了嗎?”董安陽如一座沉穩的大山,巋然不動的擋住了蘇暖所有的去路。
蘇暖不悅擰眉,往後退了兩步:“那還有什麽事兒啊。”
“我們的事情難道還需要我說?”
蘇暖嗤笑兩聲:“董秘書,請問我們什麽事兒啊。”
董安陽不以為意的搖頭:“蘇暖,你可真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我一次次的縱容你,沒想到隻是把你推得更遠,你可真不讓人省心。”
他靠近她,強勢又邪魅的氣息瞬間籠罩住蘇暖的周身,那種莫名戰栗的恐懼感再度襲來。
蘇暖幾乎是下意識的節節敗退,董安陽將她逼到了車子邊緣,拉開車門,讓她坐上去。
她與他分庭抗禮,目光寸寸寒意:“董安陽,你真的別逼我!”
狗急了跳牆,兔子急了還咬人!
她呼吸逐漸急促,他卻絲毫不在意,用他冷峻敏銳又深邃不羈的眼神看著她,其中還帶著一絲輕微的憐憫,像一隻馬上要將小紅帽拆卸入腹的大灰狼。
蘇暖陣陣抽氣,他不顧她的反抗,她將推入車內,鎖上車門。
“董安陽,你放我下去,開門!”
“別叫了,蘇暖,”董安陽的語氣中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迷茫,“我不是什麽品德高尚的人,我隻是個普通的男人,我的內心與身體都告訴你應該得到你,你說,我到底該怎麽做呢。”
他輕愁似的歎息,像一顆隕石炸開她蘇暖的心底。
她突然間意識變得混沌而飄飄然,愣在那裏不知所措。
董安陽帶她去他位於市郊的房子。
蘇暖抿著唇,身體微微發抖,坐在車內不願意下車。
她知道自己被逼上了懸崖邊。
跳下去,接住她的會是花團錦簇,可是最後都逃不過粉身碎骨的結局。而退回來,就是繼續忍受毫無幸福與快樂的婚姻。
看著董安陽那溫柔而不帶一絲雜質的眼睛,現在他的眼裏,隻有一個她。
她遊走在道德的邊緣,理智與情感相背離,最終,她輕輕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手機的震動即使解救了她,趙士升的電話也更加堅定了她的決心,她冷言問:“我能接電話嗎?”
董安陽的眼角輕微抽搐著,她到底還是拒絕了他。
他一方麵高興她是個道德感極強的女人,一方麵,又暗自惋惜,如果真是這樣,他決定,不再逼迫她。
既然她已經得到她想要的婚姻,他就該聰明的放手,繼續追求自己的錦繡前程。
人世間最珍貴的,莫過於求不得。
他坐在椅子上自嘲的哂笑。
“什麽?”後座的蘇暖卻突然一驚,“好,我知道了,我馬上過去,嗯,那我掛了。”
見她如此如斯,董安陽問:“怎麽了?”
“士升打電話給我說我婆婆逛超市時從電梯上摔下去了,現在正在醫院呢,傷的有點重,我現在必須得過去。”
她又去推門,董安陽瞧她滿臉焦急,重新發動車子:“坐好了,我送你去!”
他將車開得又穩又快,沒有絲毫的猶豫,蘇暖感激不盡。
“謝謝。”她在半路上沉沉的說。
謝謝他的錯愛,也謝謝他,及時的懸崖勒馬。
“夏默是個好女孩,她真的很愛你,你應該好好珍惜。”
董安陽一言不發,直至將她送抵醫院。
下車之前,蘇暖還是略微遲疑,最終又說了一句謝謝,這才下車。
隻是,董安陽搖下了車窗,對的背影說:“蘇暖,以後最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更不要求我來幫忙,這個代價,是你出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