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泣不成聲
陳墨把手上的支票本和筆遞給傅雲謙，傅雲謙嗬了一聲，蔣正南滿心歡喜之時，身後兩個男人卻一左一右的架住了蔣正南的肩膀。
蔣正南嚇了一跳，回頭，卻聽那兩人說：“蔣正南，我們是公安，現在你涉嫌與十幾年前的一宗拐賣案有關，請你回去跟我們協助調查。”
“你們……”蔣正南回過神來，“傅雲謙，這是你下的拳套！”
傅雲謙站起來，撣了撣原本就熨帖的西裝下擺：“這不是我下的圈套，這是你應該的去處。”
陳墨把桌上的錄音筆交給警方：“這是證據。”
警方謝過了他，陳墨又提醒：“這裏麵提到了一位彭袁女士，我想她也涉嫌遺棄和拐賣兒童的罪名吧。”
警察點頭：“陳先生放心，我們也會立刻請她回警局協助調查，盡快破案，找回當年被拐賣的孩子。”
隨後警察壓著蔣正南往外走。
蔣正南不服，警察卻用力將他壓住，一掌拍在他的後腦勺上，然後冷喝：“老實點兒！”
陳墨跟在傅雲謙的身後出了咖啡館，不忘拍馬屁：“傅總，你這可真是一箭雙雕啊。”
“等把人找到再說。”
“是。”
傅雲謙知道哪怕是找了彭媛，她也絕不會說的，既然如此，他也懶得費心了，這樣一勞永逸也不錯。
吳秀梅傷的很重，動手術需要不少錢。
彭媛先交了些住院押金，但是電話很快就進來，那點錢已經用完，催她盡快再去交錢，否則就要停了彭昌和吳秀梅的後續治療。
彭媛自顧不暇，哪還有多餘的錢，就去醫院病房找了彭昌，對他說：“醫院催你們交錢，有錢我就去交點兒，沒錢就不治了。”
彭昌急了：“妹子，我沒錢了啊，你再給我們去交點兒啊。”
“我可沒錢。”彭媛冷笑，“傅雲謙給你們一千萬你們都能在這麽短時間裏花完，沒錢，就把房子賣了吧。”
“可是……”彭昌也有些不舍。
彭媛懶得跟他們說：“那就等死吧。”
“好，好，賣了，妹子，賣了，可是我沒有房產證啊，怎麽賣？”
彭媛忍不住發火：“那就別治了，死了算了，別找我了，自生自滅吧。”她說完就氣的轉身往外走。
可是剛走到轉彎口，兩名穿製服的警察就停在了她的麵前，一左一右將她圍住了：“彭媛是吧，我們是a市公安局的，這是我們的證件，現在有一件案子請你回去協助調查，跟我們走吧。”
彭媛心一緊，表麵卻維持著鎮定：“你們肯定搞錯了。”
“好沒搞錯去局裏就清楚了，跟我們走一趟吧。”
到了這個份上，彭媛也沒得選，隻能跟警察走，而且是兩名穿著製服的警察，一路下去，一路都有人圍觀。
彭媛心裏也很難堪，就把頭壓的很低，沒想到的是，她竟然在大廳門口遇到了前來醫院看唐宛如的唐鎮遠。
夫妻見麵，彭媛如鯁在喉，唐鎮遠卻一句話都沒說，默默與她擦肩而過了。
兔死狐悲，事到如今，已然沒有什麽可說的。
彭媛被押上了警車，一切的一切都開始塵埃落定。
唐小宴住院半個月之後，就滿24周了，醫生說可以做四維了，做了之後就沒問題就可以出院了。
“真的嗎。”唐小宴很激動，“那什麽時候可以做？”
醫生說等下就可以，先去安排下，待會兒護士過來通知他們，唐小宴連聲感謝，還對一邊的傅雲謙說：“聽到沒有，馬上可以看到寶寶了。”
傅雲謙淡淡勾了勾嘴角，也不是那麽期待的樣子，唐小宴已經沉浸在喜悅的模式中，問東問西的：“你說醫生會告訴我們是男孩女孩嗎？”
“你想知道？”
“其實也不是那麽想，可總歸是有那麽一點點想的。”她一邊扶著肚子，一邊不好意思的看著他笑。
傅雲謙嗬了一聲：“那你到時候就問醫生。”
“問題是現在醫院都嚴禁性別鑒定。”
“你到時候問問看就知道了。”
“那好吧。”
不知不覺，竟然已經深秋，陽光暖融的從窗外照進來，落在她依舊清潤的臉龐上，傅雲謙伸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怎麽還是一點都不胖。
“這樣不好嗎？難道你很希望我變成胖子嗎？等我變成胖子你還會喜歡我嗎？”
“……胖該胖的地方就行了。”
唐小宴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突然問：“我買的那盒內褲呢，你穿了嗎？”
大紅色的內褲。
當時被謝依人交到他手上的時候，他沒有心思看一眼，回家後再一看，更加感覺麵目可憎，立刻就給丟棄了。不過他是不會說的，笑著開始轉移話題。
唐小宴斜睨了他一眼：“你不喜歡是不是？”
在討論下去恐怕會升級為武裝暴力的畫麵，幸好護士來了，通知他們可以去做彩超了。
唐小宴的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啊，我們馬上來。”
唐小宴要下床，卻被傅雲謙製止，他叫人送了輪椅過來，才把她抱到輪椅上麵，唐小宴雖然心裏滿滿的感動，可還是覺得他小心的有些過分：“我真的沒有那麽脆弱，我覺得現在感覺挺好的。”
傅雲謙回答嗯，但還是親自推著她去b超室，護士在旁邊羨慕的說：“你先生對你真好。”
唐小宴臉上也浮現一抹嬌俏的紅暈，是啊，真好，她這一生，何其有幸，才能遇到這樣一個男人。
躺在床上，探頭在她的肚子上來回滾動，她在屏幕上看到了孩子的手和腳，頓時感動的有些想落淚。
但孩子並不配合，因為姿勢關係，有些部位照不到，所以醫生隻能建議她下床走走，讓孩子換個姿勢再接著看。
傅雲謙並不同意：“那就下次再照，她不能落地。”
醫生看了唐小宴的病例，莞爾：“半個月了，孩子已經暫時沒有大礙了，一直躺著不動也不好，可以做些簡單的運動，你不放心的話可以在旁邊扶著。也不要太勉強，感覺累了就停下。”
“好，謝謝醫生。”唐小宴搭著傅雲謙的手下床，看著他緊抿的菲薄的唇還有緊繃的身體，安慰道，“你別擔心，我真的沒什麽事情，要是不舒服的話，我會跟你說的。”
“嗯。”傅雲謙這才同意了，但寸步不離握著她的手。
知道唐宛如就在醫院裏，所以唐小宴說：“我想去看看她。”
“有什麽好看的。”
“去看一下吧。”
傅雲謙嘴裏不悅，可還是帶她去了。
走到病房外，正好聽到醫生跟唐鎮遠的談話。
“唐先生，病人已經腦死亡，沒有醒來的可能性，所以我們建議，還是放棄治療吧，已經沒有任何意義。”是醫生的聲音。
唐鎮遠麵如死灰，手上的東西掉落在地：“醫生，真的沒有其他辦法了嗎？”
“沒有。”醫生回答的斬釘截鐵，“花再多的錢也沒有任何意義，我們也不希望你最後人財兩空。”
唐鎮遠蠕動著雙唇，肩膀在顫抖，望著病床上臉色發白的唐宛如，惶惶不安的情緒籠罩了他：“能……能不能再讓我跟我女兒單獨待一會兒。”
“可以，不過希望你能盡快決定。”
“如果我放棄了，那要怎麽做，才能送走她？”
醫生指著旁邊儀器上麵一個紅色的按鈕：“關掉這個即可。”
醫生出來了，看到門外的傅雲謙和唐小宴，隻是淡淡點了點頭。
病房內的唐鎮遠，走到了唐宛如的病床旁邊，看著帶著氧氣罩似乎隻剩下出氣份兒的唐宛如，突然跪倒在地上，泣不成聲。
唐小宴心裏難受，哪怕再恨一個人，此時此刻，她也沒有任何歡愉的感覺。
唐鎮遠哭了很久，又說了很多話，跟唐宛如做了最後的告別，然後站起來，伸手，顫巍巍試了好幾次，才最終閉著眼睛把紅色按鈕看下了。
很快，唐宛如就連那點出氣都沒了。
她死了，但跟睡著了沒什麽兩樣，因為她早就沒有任何知覺。
傅雲謙擁著唐小宴離開，重新回去做彩超，這次孩子很配合，完成的很快。
唐小宴第一次看到了孩子的照片，卻忘了問醫生孩子的性別，醫生也沒說，後來想起來，唐小宴說：“也許是天意吧，那就不問了，等出生的時候再揭曉答案好了。”
她的情況是穩定了，但仍是不可以太操勞。
倒是傅雲謙的傷口，並沒有快愈合，行動起來還是不太方便，出院的時候是陸立風和謝依人開車來接他們的，開的還是一輛七人座的商務奔馳。
見傅雲謙多看了車子兩眼，陸立風炫耀：“這是我剛入手的新車，怎麽樣，不錯吧，是不是也考慮去換一輛了，你們以後比我們更需要啊。”
傅雲謙不置可否的上了車，倒是傅縉言，東看看西摸摸，顯得興致勃勃，也覺得這車子寬敞又舒服，進言：“爸爸，你也去買一輛吧。”
……
大半月的沉浮，經曆太多事情，終於回到家中，迎接她的是老太太還有滿滿一桌子香噴噴的可口飯菜，唐小宴頓時心情覺得幸福不已。
老太太留下陸立風和謝依人一起吃飯，兩人也沒客氣，大家圍著桌子坐下來，竟然有滿滿小半桌，這可把老太太高興壞了，直說：“要是每天有這麽多人陪我吃飯就好了。”
“小奶奶，您放心吧，等小宴生了，您還愁沒人一起吃飯嗎。”謝依人開口寬慰老太太。
老太太忙不迭點頭：“是的，是的，來，小宴，你多吃點，謝丫頭，你也多吃點，你們兩個都太瘦了，不多吃點到時候沒有力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