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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8章 她成了唯一的孩子

  陸雲深適當伸手扶了她一把,她抿著唇,難掩淒惶,對唐小宴說:“她怎麽說……都是你妹妹……隻比你小了兩天……你到時候送她一程吧。”


  從彭媛嘴裏說出這話來,多少讓人詫異。唐小宴瞬間怔忪:“你怎麽知道她比我小兩天?”


  關於唐小宴和韓靜語年紀的問題,其實唐小宴也想過,但沒有看過韓靜語的身份證,具體的也不是很清楚,隻是後來大概知道,她跟韓靜語應該前後差不了多少,但具體誰大誰小,誰也沒有告訴過她。


  彭媛抹了把臉:“你不知道,我們都知道,我先回去了。”


  她走後,陸雲深臉上有淡淡的悲傷,嗓音溫和:“小宴,節哀。”


  節哀。


  她真的,成了韓靜語的姐姐嗎?

  “嗯,我知道,學長,謝謝你過來。”


  陸雲深單手插在褲兜裏,表情淡淡:“怎麽說,她也是我們學校學生,過來看看也是應該的,我也走了。”


  唐小宴胸口積壓著一股難言的胸悶之氣。


  雖然韓靜語驕縱任性,讓人頭疼,可那是一條鮮活的生命,一個二十五歲人生才剛剛開始燦爛的女孩,就這麽悄無聲息的去了。


  那些人渣,真是該死!

  陸立風給唐小宴又放了幾天假,親自在診所坐診,倒也沒有人上門挑釁來生事。


  韓靜語的家在首都,韓家人想把她的遺體運回去,讓她落葉歸根,但考慮到路途遙遠,行程不便,韓之敬最後隻好忍痛:“就在這裏火化吧,帶著她的骨灰回去吧。”


  許一寧再一次哭暈過去。


  韓家來了好多人,這些天全部在醫院忙碌,誰也沒有心思說話,大家心情都沉重的像是被滿山大石壓製住了。


  而且沒有人敢告訴在醫院的韓鬆明,怕他受不了刺激,這樣的白發人送黑發人……


  唐小宴知道現在韓家人肯定亂成了一鍋粥,也沒有打電話給韓之敬,不過夜深人靜的時候,她也會有淡淡的牽掛。


  韓靜語的追悼會是在三天後舉行的,而這時候的張曉峰還在潛逃,其他幾名犯罪嫌疑人已經被警方擒獲,經過連夜的審訊後,他們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


  但他們隻是從犯,張曉峰才是主謀。


  他們交代,張曉峰是在酒吧認識韓靜語的。


  韓靜語長得高挑漂亮,又會玩兒,很容易叫人喜歡上,張曉峰那時候剛從監獄裏出來沒多久,可身上很有錢,也是酒吧裏的常客,泡妞喝酒調戲姑娘,每一樣都是手到擒來,還吸毒,因為錢來得快,所以他吸食毒品也常常毫無節製。


  而吸食過後才讓人虛無的快感,精瘦得到極大的滿足,他們幾個,跟著張曉峰越陷越深。


  張曉峰上前與韓靜語搭訕,但是韓靜語並不理他,丟下酒錢就走了。


  可是後來她又來喝酒,跟朋友出來玩兒,張曉峰覺得她很有意思,就是跟她扛上了,想得到她,從酒吧內就跟上了她,又見韓靜語穿著打扮都不俗,他就說想跟她處朋友。


  可是向他這樣的二流子,社會小混混,韓靜語哪裏瞧得上啊,根本不予理會,那天早上他們就在馬路上起了爭執,張曉峰執意要跟她耍,韓靜語百般不同意,結果惱羞成怒的張曉峰就把她帶走了,控製住,給她喂食大麻,讓她一起吸毒,一起出現幻覺。


  然後在墮落中,沉淪,在絕望中,掙紮,輾轉,最後,丟失了自己年輕的生命。


  不勝唏噓。


  傅雲謙陪著唐小宴一起出席了韓靜語的追悼會。


  沉肅的靈堂內,韓靜語身穿紅色旗袍,靜靜的躺在並館內,儀容找了入殮師整理過,看起來生動栩栩如生,就隻像是睡著了一般。


  因為這是a城,事情又發生的突然,能來的韓家人都來了,但即便如此,場麵也不是很大,許一寧穿著一身素色黑衣,發間別著一朵白花,捂著臉在旁邊啜泣,韓夏朵陪在她身邊。


  韓之敬滿臉憔悴,這幾天他過的簡直無法形容。


  是韓文清和韓文軒撐起了整個追悼會。


  盡管英年早逝,死相又如此淒慘不光彩,他們還是給了韓靜語最全的尊嚴,找人宣讀了追悼詞,回顧了她短暫的一生。


  許一寧兩淚漣漣,泣不成聲,整個人情緒崩潰,再沒法在這裏呆下去,韓夏朵陪著她去外麵休息。


  韓之敬卻不能走,隻能眼睜睜看著儀式結束,韓靜語被推進去火花。


  韓文清和韓文軒一左一右陪在韓之敬的身邊,唐小宴隨同其他人一起,站在他們身後,送逝者最後一程。


  一個小時後,韓之敬捧著一個小小的骨灰盒,打著一把黑色的傘從殯儀館內走出來,骨灰盒上方,貼著一張小小的兩寸照,照片上的女孩笑的甜美動人。


  誰也無法置信,這個女孩就這樣去了,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唐小宴心頭聳動,韓之敬突然朝她這邊看了過來,滿眼的悲戚,然後走了過來,朝她感謝:“小宴,謝謝你能來送靜語最後一程。”


  唐小宴默然,望著韓之敬疲憊不堪的身體:“保重。”


  距離韓靜語的追悼會過去已經五天。


  韓家人也把她的骨灰帶回了首都安置。


  彭媛卻病了,精神很不好,幹什麽都心不在焉,吃飯也沒什麽胃口,她躺在床上,恍恍惚惚,好像一直在做夢。


  唐鎮遠憂心如焚,找了醫生給彭媛看病,結果醫生也回答不出所以然來,醫生說彭媛身體沒問題,那是哪裏有問題呢。


  醫生推測,可能是心病。


  心病。


  彭媛會有什麽心病呢。唐鎮遠問了好幾次,彭媛什麽也沒說,加上唐宛如又不見蹤影,唐鎮遠而是隻能急在心裏,最後隻好打電話給唐小宴。


  “小宴,你媽病了,好幾天不吃不喝了,你能不能過來看看她?”


  韓家人走後,唐小宴的生活漸漸回到了正軌上,響了響,最後還是答應了唐鎮遠:“那我今天下班了過去看看吧。”


  “好。”


  結束通話,似乎有些焦躁,再看眼前的案例,卻是怎麽也看不進去了。


  她站起來,踱步到窗前,腦中浮現的,竟是那天彭媛在醫院的太平間外那悲痛欲絕的麵容,她心頭微凜。


  韓之敬這幾天也會偶爾打電話來,大多數的時候,他們話都不多,唐小宴也沒什麽心思與他嘮嗑,可一想到他才剛喪女,情緒肯定脆弱,什麽也不說又於心不忍,所以多多少少還是說幾句。


  一個認知在她的心裏散開,這是不是意味著她成了韓之敬唯一的孩子。


  桌子上的手機嗡嗡震動了兩聲,點開,很傅氏的開場白:我在門口等你。


  昨天,她還去醫院看了周雨蒙,她昨天已經下奶,但是小千金喝的還不多,所以周雨蒙疼的死去活來的,陳墨請了假,所以傅雲謙這幾天終於有些忙了,白天也不在診所外蹲守了,隻上下班接送她。


  知道他又要過來,她給他去了電話:“不用,我回唐家一趟,然後我會自己打車回去的。”


  他不悅,並且堅持:“那我去唐家接你。”


  拗不過他,她隻好:“嗯,那我先掛了。”


  唐家的保姆聽到門鈴聲,急忙從廚房裏走出來,濕漉漉的手在圍裙上擦了擦,這才跑去開門,嘴裏還連聲應著:“來了來了。”


  門一開,見是一名職業打扮的中年女人,不由愣了愣:“請問您是?”


  “我找彭媛,她在嗎?”


  “噢,找夫人,夫人在樓上,但沒有通報夫人是不會見的,能不能麻煩你告訴我叫什麽名字,我去請示下夫人。”


  “好,麻煩轉告她,我是韓文清。”


  保姆點頭:“您稍等。”


  韓文清站在院外,望著唐家兩層樓的白色花園洋房,神色肅穆。


  她一扭頭,卻看到前方的角落裏,一個流浪漢鬼鬼祟祟的身影……


  ***

  韓文清這個人,作為首都審計局局長,是出了名的雷厲風行,心思縝密。


  雖然是靠了韓家的庇佑,但一個女人能做到今天這個地位而屹立不倒的。沒有兩把刷子怎麽行。


  驚人的手段與出色的能力是她在這個位置上生存下來的必要條件之一。


  彭媛其實是很怕韓文清這個的人,她覺得韓文清眼尖,心思深,很多東西都逃不過她的眼,所以這麽多年,她都盡量避開韓家人,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尋找的念頭,但是冥冥中有些事情又似乎跑不掉。


  那天在醫院的停屍間一遇,彭媛就覺得韓文清看她的眼神有些不對勁,所以之後韓靜語的追悼會她也沒有出現過,當然,身份也不允許她出現。


  所以她病了。有些難受的不能自己。


  而現在,韓文清找上門來了,彭媛心裏似乎也有了淡淡的預感。


  她起床了,在臥床那麽長時間。接到傭人的通報後,她終於起來了,換了一套幹淨的素色衣裳,去洗手間洗了把臉,看著鏡中自己略顯蒼白憔悴的臉色,她化了個淡妝,又帶上了珍珠項鏈,頭發盤的齊齊整整,算是掩蓋了很多的情緒,但眼底的悲傷,似乎怎麽也掩飾不住。她也懶得去掩飾,下樓,命人把韓文清請了進來。


  韓文清已經在院門口等了近十分鍾,這些年的官場生涯,已經很少有人讓她等了,哪怕是市長見了她都要禮讓三分。


  這彭媛,架子不小。


  她剛才看到了牆角那一閃而逝的身影,心裏覺得有些怪怪的,但沒有上前深究,她看人很準,眼光毒辣,首都的體係裏不少人背後稱為她韓娘子。她當然知道這不是什麽好名字,隻是礙於韓家的勢力,她的官職,沒有人敢當麵說出來罷了。但這個世界上哪有密不透風的牆啊,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她其實心裏都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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