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我不認識你!
“沒有嗎?”唐宛如媚眼如絲,又往前踏了一步,與他挨得更近,傅子豪神色一凜,言辭犀利,“別拿一塊白花花的肉在我眼前晃,我最近胃虛,對五花肉沒興趣,尤其是……生過孩子的五花肉!”
唐宛如一怔,理解透徹他話裏的意思後,臉色丕變,勃然大怒:“子豪,你……”
“發什麽騷,丟人現眼!”唐宛如話還沒說完,背後傳來冷冷一聲厲喝與濃濃譏諷,“想發騷,想借火,就到外麵找男人去,不管多少種人家都會借給你,如果不是看縉言長得像傅家人,唐宛如,我看你怎麽解釋。”
傅梓遙毫不客氣的一頓冷批:“孩子放在房裏了,你給我穿好衣服好生照料著,再怎麽樣都是你肚子裏蹦出來的,好做這些丟人現眼教壞孩子的事情。”隨後看著傅子豪,“你走是不是,送我一程。”
傅子豪拿了車鑰匙,沒再看唐宛如那變幻莫測的精彩臉色,轉身就走。
傅梓遙跟上去,出門前不忘交代保姆:“等小少爺醒了就給他做晚飯。”
看著傅子豪的車子開出,唐宛如站在玄關處,冷風吹的她身體瑟瑟發抖,傅子豪那一句生過孩子的五花肉,更是讓她耿耿於懷!
走進嬰兒房,看到躺在床上拱著小屁股呼呼大睡的小胖孩子,她的眼中閃過狠戾,垂在身側的纖長十指握得死緊死緊,察覺到疼痛後,攤開掌心,上麵血漬斑斑……
首都。
王府井大院。
大院是一家招待貴賓的高級會所,絕對優勢的地理位置,加上強硬的後台支撐,在首都裏,如日中天。
今晚的飯局就安排在其中一個包廂裏。
幾個小時過去,唐小宴似乎已經恢複了如常神色,但隻有她心裏明白,其實還沒有從見到傅雲謙的那個怔忪中回過神來。
羅秘書在前邊引路:“陸先生,唐小姐,錢會長已經恭候多時,這邊請。”
三人走向預定的包間,遠遠之間風格古舊的黃色窗欞,窗紙潔白如雪。
一室清雅靜謐中,兩個中年男人端坐在桌後,其中手邊是一壺清酒,一爐檀香。
另一個,風雅沉穩,談笑風生,唐小宴竟然認識,是韓之敬。
門上白瓷風鈴鈴鐺作響,兩個男人抬起頭,韓之敬衝著唐小宴,微微一笑。
唐小宴回神,也對他笑了笑。
另一個執茶壺的男人,就是全國心理協會會長錢玉森了。
陸雲深上前與他打招呼,口氣熟稔:“錢叔。”
“雲深,來了,先給你們介紹下,我老朋友,韓之敬,今天才知道他剛好回來了,時間緊迫,不介意一起吃個飯吧。”
陸雲深笑著點頭:“當然不介意,韓老師的名字,早已聲名遠播,今日得見,也是我們三生有幸。”
韓之敬神色謙遜:“青出於藍而勝於藍,長江後浪推前浪,這個時代,是屬於你們年輕人的,不用恭維,唐小姐,坐吧。”
這下輪到陸雲深詫異了:“宴宴,你們認識?”
唐小宴也沒有隱瞞,把飛機上偶遇的事情說了,人生何處不相逢,誰能想到,隻是那麽一個轉身的回眸,日後還會有這樣的交集呢。
錢會長喜歡喝酒,又是做東,場麵上肯定不能少了酒。
唐小宴不會喝,但也象征性的喝了幾口,但因為空腹,酒勁來的有些凶猛,沒多久,她就覺得有些悶悶的,呼吸不暢。
她把導師托自己帶來的禮物拿給錢會長,裝裱在一個長長的錦囊裏,錢會長隨即展開來:“這個……”錢會長一怔,隨即把卷軸遞給了一張的韓之敬,“韓老弟,你看看!”
唐小宴發現,韓之敬忽然從口袋裏拿出了一副眼鏡和一個放大鏡,將卷軸推開在一邊安靜的桌子上,仔細研究起來。
錢會長也有些緊張:“怎麽樣?”
好長時間後,韓之敬才放下放大鏡,摘下眼鏡,神色間難掩激動:“真跡啊,老錢,是王羲之真跡啊!”
“真的?!”錢會長也很激動,“那這禮物應該送給韓老弟你啊。”
“當真?”韓之敬肯定是個書畫的狂熱愛好者,聽到錢會長要把真跡送給你們,喜上眉梢,那過分的笑容顯示出他內心的激蕩,他端起酒杯,走到唐小宴跟前,“來,唐小姐,我敬你!”
唐小宴想拒絕,可這個男人看得出非常執著,唐小宴知道如果自己不喝,肯定會讓人家沒麵子,所以,端起酒杯,淺抿了兩口。
但她沒想到韓之敬的敬你,不是一杯,而是一連三杯!
還禮是相對的,無法,唐小宴硬著頭皮將杯中的金黃色的液體悉數納入了喉口中,胃裏瞬間,火辣辣的熱燙,從喉管開始灼傷。
陸雲深趕緊夾了點菜到她的碗裏:“快吃點菜壓一壓,你還什麽都沒吃。”
空腹喝烈酒,可想而知,後果多驚人。
她不想讓陸雲深擔心,所以吃了菜後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長發,就站起來:“我去下洗手間。”
“我陪你去!”陸雲深站起來,唐小宴卻阻止了他,“幹什麽呀,去個洗手間而已,又不會迷路,不用這麽大驚小怪。”
此時的她,除了臉蛋紅彤彤的,眼神還十分清明,確實看不出一絲異樣,雖然不放心,可陸雲深也知道這樣不好,沒有再堅持,讓她有問題打電話。
她勾唇一笑,眉宇間,是平日裏少有的嫵媚風情。
她那麽鎮定的走出包廂,隻是出了門,強烈的暈眩感襲來,她差點就站不住了,扶著牆壁走了一會兒,看到一個穿製服的服務生經過,才拉住人家的手問:“洗手間在哪兒。”
進來的時候明明覺得很近,不想走了好久,都沒有發現洗手間。
服務生見唐小宴醉意朦朧,但穿著得體,就知道是客人喝醉了,連忙說,“女洗手間在您剛才來的方向,這前邊拐彎也有個洗手間,不過是……”
男廁。服務生的話還沒說完,唐小宴便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難受的根本壓不住,所以直接捂著嘴,跌撞著衝了進去。
半蹲在地上將剛剛喝下去的全部吐出來之後,她舒服很多。搖晃著站起來,把手伸向一邊的特殊的“盥洗台。”
但她試了好多次,這盥洗台也沒出水,她頭疼的厲害,根本沒法思考:“難道不是自動感應的?”
瞧見旁邊一雙黑色的軟底皮鞋進入自己的視線,她忍不住出聲:“喂,這東西是不是壞了?哪裏還有可以洗手的地方嗎?”
盯著坐在地上意識不清的女人,穿著黑色純手工西裝,氣度不凡的男人深吸了一口氣,走到旁邊,站定,緩緩拉開拉鏈,小解。
唐小宴混沌的咦了一聲,開到出水了,好奇而高興的攤開掌心:“這是修好了嗎?”
她傻傻的沿著水柱往上看,看到兩條筆挺的褲管上方,一雙修長雅致的男人手,頓時啊了一聲:“原來水龍頭的開關在這裏嗎……難怪我找不到……”
***
“那我先洗個手吧。”女人慢慢把手伸了過去,男人動作一窒,水龍頭已經自動關閉。
她很是不解:“怎麽又沒水了?”打了個酒嗝,站起來。“那算了,我不洗了。”
她咕噥著,暈乎乎站起來。
突然間,手臂一緊,人已經被扯著拽出了洗手間,巨大的力道晃得洗手間大門,乒乓作響。
她驚魂未定,纖細的手腕被巨大力道扣著拉入了最近一個無人使用的包間。
包間裏沉悶,有一股隱約難聞的氣味讓她皺起了眉頭,驟亮的燈光照的她頭暈目眩,難受的眯起了眼。
背抵著堅硬的牆壁,說不出的難受。她想要新鮮空氣,所以掙紮著往外走,可是男人不讓,高大的身影籠罩在他的周圍,燈光折射在他立體分明的臉廓,狹長的雙眸因為蘊含的感情顯得更加深邃,仿若秀挺山峰的鼻梁落下線條完美的陰影,薄唇緊抿著,簡單的白襯衫黑西裝,卻耀眼的叫人挪不開眼。
無論兩年前還是兩年後,他永遠都是焦點,隻要往那裏一站,就可以勾魂奪魄的輕易勾走所有的注意力。
明明醉了酒,她的身體卻不可抑止的顫抖起來,混沌而黑亮的眼睛裏湧出陣陣暖意。死死盯著眼前這張模糊不清的俊臉,緊咬著下唇,身體裏猶如藤蔓般的痛苦與惱怒翻滾而來,幹渴的嗓子眼像是堵了塊幹渴的軟木塞,暗啞而細尖。
兩人身體挨得極近,他高大的身影徹底擋住了頭頂的光線,她置身在牆壁和他銅牆鐵壁的胸膛間。聽到自己近乎咬牙切齒的聲音:“放手!”
男人如神匠雕塑的五官,冷硬,克製,依言手一鬆,安靜的包間裏瞬間響起兩道淩厲清脆的掌摑。
她赤紅著眼眶,挺直著背脊,像一個英勇的女戰士:“離我遠點兒,我不認識你!”
他沒有動,漆黑的眼神高深莫測,見她不再開口,才抬手,將她散落在耳邊的發絲撥到腦後,動作輕柔:“說完了?”
他的嗓音一如之前,低沉穩重,貼著她的耳畔,有蠱惑人心的味道。
她咬著下唇。力道之大,幾乎出血,兩年,確切的說是兩年零七個月。
尤其是孩子早產時,她躺在手術台上,順產,孩子呱呱墜地她還來不及看一眼,她就發生了大出血,隻看到一個小小的紅紅的像小貓兒般的小身體,被醫生用簡單的被子包裹了,送去了保溫箱。
她想說什麽。可是太虛弱了,什麽也說不出來。
那時候,她一個人躺在絕望的產床上,耳邊是醫生進進出出的腳步聲,可她太累了,意識逐漸模糊,就什麽也聽不見,什麽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