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淩亂的敲門聲
他瞥了一眼,任由它響著。
唐小宴有不好的預感,但隔得遠,也看不到究竟是何人打來的。
安靜下去又響起來,響了之後沒人接,又安靜。
最後終於歸於沉寂。
正好是紅燈,傅雲謙看也沒看一眼,直接關了機。
唐小宴有些擔心:“萬一是急事呢。”
他難得任性:“那就讓他們著急去吧。”
傅雲謙把車開回了龍湖春江。
那急切的樣子讓唐小宴無端發笑,用力捏了捏他的手心。
在他鎖上車門之際,她忽然喊了一聲:“等一下。”
他望著她,她示意他再開一次車。
把車子解鎖,她便鑽入後座,吃力的抱了那個長方形的盒子出來,傅雲謙見狀,立刻搭了把手,把那沉重的盒子接了過去。
唐小宴微笑,挽住他精壯有力的胳膊:“好了,走吧。”
roseonly,12朵紅顏,一生隻送一人。
每每想起這背後所蘊含的深意,她恨不得整個人都掛在他身上。
進了屋,他將盒子放在玄關處。她已經鬆開他,去廚房裏翻箱倒櫃。
沒多久,就找了個透明的花瓶出來:“我先把花插起來。”
黃昏,落地窗前,落日的餘暉灑進來。
她站在那,稍稍側著頭,寬鬆的衣衫垂在一側,露出整個削瘦白皙的肩頭,兩道精致鎖骨尤為明顯,嘴角噙著笑,清麗的五官明媚又柔和,輕手輕腳的將花束從盒子裏捧出來,細致的擺弄著。
他心口微熱,走到身後,伸出雙手環抱住她的腰身,溫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脖頸處。
很是酥麻。
她微微一縮,抖了抖肩膀:“別鬧。”
可是他才不聽,濕熱的吻落在她的小巧的耳垂,她下意識攥緊了手上的玫瑰。
“呀……”玫瑰有刺。
粉嫩的指尖上,迅速開出一朵妖嬈的血花。她眉心一蹙,手心已經被含入溫熱的口腔。
她紅著臉蜷曲了手指,渾身卻像是通了電,
(到底是怎樣,幫人家吸個手指也不行嗎?看清楚點行不行啊!)
環住他的脖子,有些急不可耐的親吻他的唇,薄薄的,涼涼的,傅雲謙緊抿著雙唇,她主動撬開他的唇齒,裏麵似乎還殘留著淡淡的血腥味,混合了他的氣息,充滿誘惑。
身體相貼的那一刻,她就感到了他的緊繃。
一時間都有些把持不住。
可是當他男性的身體覆上時,忽然就停住了動作,深邃黑亮的眼眸盯著發絲有些淩亂的女人,咬牙,從她身上退了下來:“我去洗個澡!”
唐小宴怔怔倒在沙發上,看著自己一片清涼的身體,再看看他步履匆忙的樣子,刹那,就明白了什麽。
他是怕傷到她。
她笑了笑,聽到浴室裏傳來嘩嘩的水聲,她也沒有整理身上的衣服,等了一會兒,推門進去了。
浴室裏熱氣氤氳縈繞,上方的燈光很明亮。
他站在半透明的玻璃門後麵,勻稱修長的骨架,健康的膚質……
她拉開門進去,傅雲謙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白皙輕柔的看不出一點痕跡的身體上。
嘩嘩的水流衝在光滑的美背上,寬敞的空間似乎瞬間變得擁擠,她臉紅踮起腳尖耳語:“別人都說女人孕期是男人最容易出軌的時候,所以,我幫你吧……”
在他震驚而不讚同的炙熱眼神下,她低笑著補充:“別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
(自行腦補)
……
離開浴室時,唐小宴有些發暈。
是傅雲謙把她抱出來的,把她放在床上,又撥開她臉上濕熱的發,瞧他憂心忡忡的樣子,她笑:“沒事啊,不用擔心。”
本來不知道還好,現在一知道她懷孕,而且是有可能懷孕,這男人表現的緊張讓她都跟著緊張,好像她瞬間變得嬌氣了。
見她原本蒼白的臉色慢慢緩了過來,他在她的額頭上親了親,道歉:“對不起。”
“說對不起幹什麽,又不是你逼我的。”說著,臉上的熱度又燙了幾分,轉身投入他的懷抱,聞著他身上特有的沐浴乳清香,笑的無比羞澀:“怎麽樣?”
他的手搭在她纖穠有度的腰肢上,沒有說話,她伸出粉嫩的手指在他堅硬的胸膛上戳了幾下,又畫了幾個圈圈,見他還是沒反應,手剛準備動作,就被他一把握住了,他的嗓音低啞暗沉,帶著情欲過後的性感迷人:“幹什麽!”
她嘟嘴,嘴角泛起了一個迷人的弧度:“感覺怎麽樣?……”
“胡鬧!”
剛才浴室裏溫熱,時間長了她差點暈過去,確實是真的把他嚇到了吧,現在他再也不讓她折騰。
她眼神漆黑晶亮,暈染了一片水墨:“那你回答我啊,怎麽樣?”
暗沉的歎息從他的喉嚨底部發出,在她的逼視下無奈點了點頭。
唐小宴笑了,無比的高興,低頭,吧唧一口重重親在他充滿力量的性感小腹上:“回答不錯,以後換別的……”
“……”
九點鍾了。
她忽然有了困意,長長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兩片淡淡的青翳。
傅雲謙拉過薄被蓋住兩人的身體,伸手想去拿旁邊的手機,可是她一手橫亙在他勁瘦的腰間,臉又貼在他的心口上轉動著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放棄,擁著她一起躺了下來。
直到第二天早上,大門被拍的劈啪作響……
***
用力的拍門聲如急促的雨點,一陣接著一陣,根本不給人喘息的機會。
唐小宴悠悠轉醒,忘了眼窗外。即使拉著窗簾,也知道天色不早了。
而她靠在一個溫暖的懷抱裏,柔和清雋的五官如刀刻,水洗般的晨光,灑滿圓形大床。
傅雲謙閉著眼,呼吸平和,胸膛起伏,這讓他看起來像一尊沉睡的雕像,線條柔和,輪廓俊美。
他竟然還在睡。
外麵門鈴安靜下去。
她趕緊撐起身體去撈放在旁邊床頭櫃上的手機,結果發現自己的腰身被人禁錮著,牽一發而動全身。他就醒了。
她不好意思的輕語:“吵醒你了?”
此時,剛剛安靜下去的敲門聲又開始響起,陣勢比之前有過之而無不及,應該與之前敲門的,是同一人。
唐小宴瞧見傅雲謙眉心微蹙,自己卻忍不住壓彎了唇角。
她想起了網絡上流行的關於“雪姨”去敲“傅文佩”大門的段子:“傅文佩,我知道裏麵,開門,開門。快開門……”
回過神,傅雲謙已經套上t恤長褲,唇角的笑意隨即掩去,多的是不安。
淩亂而巨大的敲門聲,已經顯示出對方的不耐煩。
她擰著眉頭。看著他的背影,修長挺拔,後背很結實,長腿筆直,臨走前還特意細心的幫她關上了臥室門。
或許他也感覺到對方來者不善。
於是唐小宴加快動作,跳下床,抱了換洗的衣服進洗手間。
大門打開,迎麵而來的一個淩厲掌風快的傅雲謙隻能堪堪避開頭。
也幸好,身高的差距讓韓文清沒有得手,她的手掌擦著他下巴線條甩過,傅雲謙的目光,陡然變得淩厲。
脾氣再好的男人遭遇了這樣的突然襲擊都不可能笑臉相迎。更何況傅雲謙本人就不是好脾氣的男人。
好在韓文清也沒有打算第二次動手,拎著手包,穿著一身黑色的無袖連衣裙,頭發盤的一絲不苟,整張臉因為慍怒,而顯得有些扭曲,再加上眼底深重的黑眼圈,看起來更加的憔悴,形容枯槁,身上掩飾不住的戾氣就像噴發的火山,帶著逼人的怒火。
傅雲謙壓著不悅,沒說話。韓文清冷笑,因為挨得近,加上傅雲謙握著門把所站的角度,她正好可以看大他鎖骨一下幾道被指甲抓起的清晰的紅痕。
然後,是脖頸大動脈處一枚清晰的吻痕。
臉色,青白交錯,越發的難看。
但越是難看,就越是隱忍不發,隻是看著傅雲謙的眼神,幾乎將他穿透:“傅總真是好興致,傅總可知道,昨晚上夏朵又進了icu急救,差點出不來……”
那平靜的嗓音像是訴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可是韓文清的神色都在告訴他,事情有多嚴重。
傅雲謙又皺了皺眉,但表現的很鎮定:“哦,抱歉,這幾天太累,睡著了。”
“睡著了?跟女人睡了吧。”韓文清看傅雲謙的眼神,充滿仇恨,“沒關係,睡也睡不了幾天了,你放心,這件事情韓家絕對不會這樣善罷甘休的!”
傅雲謙不語,但低沉的嗓音暗含了警告:“你們真當傅雲謙三個字是軟柿子嗎?”
韓文清繃著臉,臉色鐵青,她也是官宦人家出身,一路仕途平順,靠著父親的庇佑,官場上的人見了她,哪個不是點頭哈腰,就連最上層的領導,都要給她幾分薄麵,可是這個硬生生矮了自己一輩的男人,卻用這樣冷淡的語氣跟她說話,眼裏的挑釁與黑水般的深沉,完全沒將她放在眼底。
“你是鐵了心要跟韓家為敵了是嗎?行,但是你現在也得去醫院!”
“您先走吧。”防盜門咣當一聲被甩上,帶起的門風甩在韓文清的臉上,碰了她一鼻子灰,頓時瞠目結舌。
她真的沒想到傅雲謙會這樣不留情麵的對他。
太陽穴隱隱作痛,傅雲謙跟韓夏朵的事情她也沒想到有一天會得來這樣的結果。
韓夏朵愛傅雲謙,已經到了走火入魔的地步,如果不是當年的車禍讓她一時難以接受,何至於落得今天這樣的下場。
盯著自己發麻的掌心,她也覺得自己可能有些過分了,一向良好的教養與得體的應對在這件事情上已經失去了她本應該站的公平位置。
但韓夏朵如今生死未卜的躺在醫院裏,傅雲謙卻在這裏跟別的女人親親我我,試問誰的家人能受得了這樣的冷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