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車禍真相
韓夏朵低頭,笑。韓文清以為她羞澀,卻隻有她自己知道,那是緊張。
趁著韓文清出去打開水的身後,韓夏朵下床跑入洗手間,鎖上門,飛快的打開牛皮紙袋。
裏麵薄薄的兩張紙,一張事故鑒定書,一張秦華生的口供,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卻像是一把鋒利的剪子,扼住了韓夏朵的咽喉。
當年的事情,他果然還是查到了……
她麵色慘白,慘白……
她一直以為自己做的天衣無縫,那麽找事的司機不可能被找到!
韓文清打水回來,沒看到床上的韓夏朵便在外敲門:“夏朵,夏朵……”
韓夏朵飛快的瞅了眼周圍,完全沒有可以藏匿的地方,為了怕韓文清起疑,她將那兩份報告撕了,全部衝入了抽水馬桶,確定找不到一點痕跡來,才拉開門。
“姑姑,怎麽了,我沒事。”
韓文清扶著她回床上休息,不忘交代:“你有輕微的腦震蕩,後麵可能會出現嘔吐暈眩的症狀,有什麽不需要的話一定要及時跟醫生說,知不知道。”
韓夏朵點了點頭,韓文清的手機響了,打著變化韓文清回頭為難的看了自家侄女一眼,韓夏朵微笑道:“姑姑,我真的沒事,你有事的話就先去忙自己的吧,不用管我。”
“那好吧。”韓文清最後答應了對方,然後拎包離開了病房。
人一走,病房裏瞬間恢複了安靜。當年的車禍,她是主謀,也是受害者,這是永遠無法改變的事實。
她就是典型的偷雞不成蝕把米吧。
傅雲謙的威脅她雖然擔心,但也沒有放在心上,她不相信傅雲謙能把她怎麽樣。
所以她給他發去了信息:你給我的資料我都看到了,編造的挺真實的,雲謙,你把整件事情的責任都推在我身邊,那麽,你上了自己的侄媳婦,難道就不要用接受道德審判了?
我不會把你跟唐小宴在一起的事情告訴韓家人,但是,他們也會慢慢發現的,紙永遠是保不住火的。
這一天,終究要到來。
傅雲謙沒有理會韓夏朵的威脅,把唐小宴送到警局,不放心,還是陪著一起進去了。
他從來不是一個願意手下留情的熱心男人。卻為了身邊的女人,一再降低了自己的姿態,放寬了自己的胸襟。
派出所的警員看到他們的到來,也挺驚訝的。
李愛敏已經等在這裏,作為張曉曼的班主任,在張曉曼這個舉目無親的城市裏,班主任無法眼睜睜的看著自己一個即將畢業的孩子就這麽毀了,所以東奔西走的,也算是盡了力了。
看到唐小宴和一個男人走來,男人穿著一件白襯衫跟黑色西褲,雙腿筆直修長。背脊挺得很直,結實的小臂露在外麵,薄薄的襯衫勾勒著他寬厚結實的肩膀跟胸膛輪廓,英俊的五官氣勢逼人又透著成熟男人的魅力。
李老師雖然才三十多歲,但丈夫是市政府的,也算是有眼力見了。
瞧出唐小宴與男人的親昵程度,多少猜出他們的關係來。
一個在社會上經過打拚與曆練擁有豐厚資曆與閱曆的男人透露出來的威懾力,是驚人的,魅力。自然也是無與倫比的。
在這個高速發展的文明社會,老師的想法也不再是落後的墨守成規,而是變得日新月異,與時俱進。
現在的女學生,隻要不做出太出格的事情,沒有在學業期間未婚生子,交個男朋友什麽的,真的不再是新鮮事了。
像張曉曼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被人曝光舉報出來,老師即使知道了,一般也都采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隨它去的辦事風格了,現如今。被人擺到了門麵上,卻不得不考慮學校的麵子,而重視起來。
雖然傅雲謙比自己看上去也小不了幾歲,可李老師看他的眼神,仍是充滿了敬畏。說起來,也真是挺不好意思的。
李老師瞧見了傅雲謙,唐小宴多少有些羞澀和不安,好在李老師表現的十分自然,衝著傅雲謙點了點頭,李老師甚至覺得傅雲謙十分眼熟,但一時又想不起在哪裏見過。
倒是傅雲謙,主動跟李愛敏打了招呼:“李老師,許久不見,回頭幫我跟梁主任問個好。”
說起自家老公,李愛敏頓時恍然,她老公是市政府辦公廳主任。她有一回在飯局上偶然見過傅雲謙,這麽俊朗的男人,難怪印象深刻。
這麽一想,很快就把傅雲謙的身份確認了,衝著他露出一個客氣的笑容:“傅總,客氣了。”
唐小宴驚訝的望著淡笑的傅雲謙,又看看一邊的李愛敏。驚訝:“李老師,你們認識?”
李愛敏點了點頭,尤其是在知曉了傅雲謙的身份後,也確實驚訝,唐小宴竟然能跟這樣的人物在一起,突然明白張曉曼落得這般境地的緣由了。
傅雲謙在那邊輕描淡寫:“之前有過一麵之緣。”
感歎造化弄人,李愛敏麵色不由和緩幾分,對唐小宴點頭:“小宴,老師能不能單獨跟你談幾句?”
傅雲謙很有風度,衝著唐小宴微微頷首:“我去找所長了解下情況。”
在大院老槐樹的一處蔭涼下,唐小宴客氣而羞澀的問:“李老師,你想說什麽?”
李愛敏出於班主任的關心,還是勸說道:“我大概知道了這件事情的前因後果,說起來,張曉曼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她家裏的情況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小宴,同學一場,現在除了你,也沒人幫得了她了。”
唐小宴有些動容:“李老師,我知道。”
“如果傅雲謙不肯善罷甘休,這事兒也完不了,你好好勸勸他,至少給人一條生路,窮人家的孩子讀個大學不容易,都到了這個節骨眼了,稍微留有一點餘地吧。”
李愛敏又苦口婆心的說了一會兒,傅雲謙已經跟所長一起下樓來,於是話題就此打住,一起朝前走去。
張曉曼被關在看守所裏。
她其實是可以保釋的,但一直沒有人來處理。
傅雲謙已經跟所長打過招呼,李愛敏今天就是來辦保釋手續的,跟著進去簽了字,所長就命人帶她們去看守所接張曉曼了。
至於其他人,數罪並罰,尤其是張曉峰,雖不至於把牢底坐穿,但傅雲謙沒有手下留情的意思,判個五年是起步的。
對這個結果,唐小宴說不上開心,也說不上不開心,總之情緒不高。
她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踏進看守所,低矮的院牆,一扇封閉的小鐵門,周圍都豎著高牆,高強上麵還布著電網,最上麵還有一個瞭望塔,一個哨兵在執勤。
人一靠近這個看守所,唐小宴就感到一股不舒服。
大約是環境影響吧,壓抑的讓人有些喘不過氣來。
他們站在接見室裏等張曉曼。
灰白色的牆壁,空蕩蕩的屋子,隻有一麵把房子隔離成兩半的玻璃,遠遠的,還聽到了鐵門開啟閉合聲。
唐小宴無法想象自己在這裏住一天會是什麽情形。
而張曉曼,竟然在這裏住了差不多一星期。
沒一會兒,腳步聲就近了。
第一眼見到張曉曼時,唐小宴差點沒認出她來。
雖然是看守,但她身上還是換上了看守所犯人專用的黃色小馬甲,身後跟著一個押解她的工作人員。
不過一個星期的光景,已經讓她看起來骨瘦如柴,形如枯槁,臉上是有些麻木而茫然的表情,她或許,已經開始任命,覺得不會再有人來解救自己了。
看到李愛敏和唐小宴的那一瞬間,整個人還是怔忪的以為出現了幻覺。
然而視線與傅雲謙一對上,他眼中陡然迸裂的淩厲,還是深深震驚了她,身體一抖,整個人都清醒過來了。
後麵的工作人員推了她一把,並且說:“張曉曼,有人來保釋你了,你走吧,出去後好好做人,別再進來了。”
這鬼地方,進來一次,怕是不會再想進來第二次了吧。
張曉曼難堪的低著頭,李愛敏歎了口氣,上前:“跟老師先回去吧。”
唐小宴一言不發,突然間,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傅雲謙說要送他們回學校,但唐小宴看了看時間,考慮到路途,搖頭:“你先回去上班吧,我們打車回去就行了,一來一回的,太浪費時間了。”
李愛敏也說:“我開車過來的,我送她們回去就行了。”
傅雲謙沒再堅持,開著路虎走了。
看守所的日子不好過,張曉曼整個人精神不濟,上了後座。
唐小宴猶豫了一下,最後坐了副駕駛的位置。
李愛敏瞧著自己的兩個學生,再看看張曉曼,也不忍心落井下石,但學校的態度擺在那裏,她還是不得不先給張曉曼打個預防針:“曉曼,回學校後,你可能要去學院那邊解釋下這件事情,還有網上的那些風言風語……你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張曉曼悶悶的哦了一聲,如今,她好像對什麽都提不起興趣來,整個人就像是被抽幹了水分的水泵,無力的靠在後座上。
她這個樣子回學校肯定是不合適的。
李愛敏很稱職,回學校的途中要路過自己家,於是先帶張曉曼回去洗了個澡,還找了一套自己幹淨的衣物給她。
張曉曼慘白著臉道了謝,進了洗手間。
客廳裏隻剩了李愛敏和唐小宴。
唐小宴第一次來班主任家裏,還是顯得拘束。
李愛敏微笑著為她倒了杯水,還是好奇的詢問了幾句她和傅雲謙的情況。
她們以為張曉曼在洗澡,也沒刻意放輕音量,在洗手間脫衣服的人,看著鏡中自己那羸弱深凹的臉頰,想到現在自己的處境,再聽著外麵唐小宴那欲語還休的講述,一顆心就如同墜入了冰窖,冷的不能再冷。
十五分鍾後,她換好衣服出來,李愛敏已經幫她煮了一碗麵:“吃了再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