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有異性沒人性
她們的人生都已經規劃好，那麽自己呢，唐小宴捫心自問，她家庭不好，但也不差，考上研究生也基本確定，隻是一年半後，她跟傅雲謙的關係走到盡頭，她該何去何從，她那顆遺落在他身上的心，該怎麽拿回？
“小宴，小宴，你想什麽呢。”魏曉晨發完簡曆回頭叫了她兩聲，“你有什麽打算？你這幾天都住家裏吧，你要找工作嗎？最近也陸續有幾場招聘會，你要跟我一起去看看嗎？”
“我是要找工作的。”她收斂心神，“但我要先打個電話問問陸醫生，看他還願不願意接受我回去上班。”
“臨風診所？”魏曉晨一聽眼睛就亮了，“能不能帶我也去試試？”
魏曉晨的專業能力很紮實，完全不比唐小宴差，而且如果要做，是可以常作的，所以唐小宴就同意了：“那我們待會兒去一趟診所吧，親自跟陸醫生談談比較好。”
“好的！”魏曉晨趕緊從抽屜裏找了一份簡曆帶上。
兩人稍做休息，十分鍾後就出發了。
搭著公車重新回到亮閃閃的臨風診所前，規模恢宏的診所讓魏曉晨歎為觀止：“我們怎麽就沒那麽好運被分配到這裏來，難怪是國內首屈一指的心理診所啊。”
唐小宴點點頭：“陸醫生確實很厲害，這是他一手創辦起來的，而且他跟我們是同一個專業，確實有自己獨到的見解，跟他在一起，能夠學到很多東西。”
“那我們還等什麽，進去吧。”魏曉晨迫不及待拉著唐小宴往裏走。
唐小宴也沒攔她，在這裏工作了兩個多月，同事間也認識不少，見了唐小宴，他們還能客套的打招呼，唐小宴則與他們說著新年快樂，然後來到了陸立風的辦公室之前。
陸立風正在翻看最新的工作總結，也不知怎麽回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在打噴嚏，這會兒聽到門口傳來的敲門聲下意識後脖子一涼。
他最近有點風聲鶴唳草木皆兵，但凡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他緊張上半天，他覺得自己該找個診所的醫生給看看了。
外頭的敲門聲還在繼續，並且是有條不紊的，看樣子不是他最害怕的人和事，於是清了清喉嚨：“進來。”
唐小宴和魏曉晨比了個平心靜氣的姿勢，壓了壓過快的心跳後，推開了大門。
陸立風驚訝的看著站在跟前的唐小宴和她身後的女孩，一瞬間，還是有些喜悅的：“嗬，唐小宴，我沒看錯吧。”
唐小宴不好意思笑了笑：“陸醫生，你沒看錯，是不是我突然出現嚇著你了？”
“說嚇倒不至於，驚還是有的，我聽雲謙說你已經過了研究生筆試，還以為這半年你應該好好玩耍一番。”言畢，他已經從飲水機上為她們倒了兩杯水，請他們在旁邊的沙發上坐下。
唐小宴道了謝，攏了攏鬢邊的碎發：“沒，陸醫生，其實我今天來，是有事相尋的。”
陸立風挑了挑眉，對唐小宴是又多了幾分好感，以她現在跟傅雲謙的關係，隻要傅雲謙一句話的事情，陸立風都會鞍前馬後的辦妥，可唐小宴沒有走這一步，而是自己親自來了，還是保持著與當時一樣的謙卑謹慎，這在職場，實屬難得。
“說說看，什麽事。”陸立風也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笑的一臉溫和。
“陸醫生，我先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寢室的同學魏曉晨，她不讀研，已經可以工作了，我們今天來，就是想問問你這裏還缺人嗎？我們可不可以應聘？”
“應聘？”陸立風嘴角緩緩上揚，“那你是打算長期做還是怎麽的？”
“我不行。”唐小宴很有自知之明，“如果你覺得方便，我可以做兼職，要是不方便，我可以去別的地方找工作，但是曉晨可以。”唐小宴推了身邊的魏曉晨一把。
魏曉晨立刻從包裏拿出了自己的簡曆放在陸立風麵前，並且沉穩而鎮靜道：“陸醫生，這是我的簡曆，希望你能給我一次機會。”
陸立風沒有翻閱她的簡曆，隻是問唐小宴：“你覺得你朋友可以嗎？”
“可以！她專業比我更紮實！”唐小宴言之鑿鑿。
陸立風點了點頭，就把魏曉晨的簡曆收入了自己的辦公室：“那行，魏曉晨可以留下，你的話我要考慮一下。”
“真的？”唐小宴跟魏曉晨都震驚了，沒想到會這麽順利，麵麵相覷後唐小宴笑著說，“沒關係，陸醫生，我知道我確實不太方便，那真是謝謝你了。”
陸立風點頭：“魏曉晨是吧，沒事的話現在就可以去外麵工作，一樣，三個月的試用期。做的不好，誰的麵子也不會給。”
魏曉晨真是又驚又喜，本來還以為要費很大波折，沒想到就這麽輕易解決了。
唐小宴也是由衷的高興：“謝謝你陸醫生。”
陸立風揮了揮手，兩人從他的辦公室退出來，此時辦公室外已經有了一個穿白大褂的男醫生，應該是新來的，唐小宴對這裏熟悉，就領著魏曉晨大概逛了一圈，因為魏曉晨要留下來，所以她隻能一個人走。
魏曉晨感激又抱歉，唐小宴笑笑：“謝什麽，他會不會用你還得看你自己本事，我還要回去準備麵試呢，也沒時間，好了，那你好好上班，我先走了。”
揮別魏曉晨，離開診所，她臉上的笑容慢慢落了下來，說不失落，那是假的。
眼見著同伴們一個個有了著落，她也不知道自己繼續讀研的決定是否正確。
其實，她的情況比魏曉晨也好不到哪裏去，彭媛早已像丟了她這個女兒似的，不再費心。
自從上一次到傅雲謙的別墅後過去這麽長時間，也是一點音訊都沒有。盡討扔亡。
傅雲謙剛結束會議，就看到手機上有陸立風的未接來電，立刻給他回了過去。
陸立風在那邊調侃：“傅總真忙，找個人都找不到。”
“有事說事，沒事掛電話。”傅雲謙言簡意賅。
陸立風搖頭：“晚上請你喝酒。”
“不去，沒時間。”傅雲謙拒絕的毫不留情，今年難得可以早點走，他準備接唐小宴去吃飯，可是陸立風卻調侃，“看來最近夫妻生活很和諧啊，不過也不能有異性沒人性啊，還記不記得你以前出事時我是怎麽陪你的，現在可好，過河拆橋。”
傅雲謙突然有些煩躁：“你別這麽婆婆媽媽行不行，到底什麽事，趕緊說。”
“晚上陪我喝酒我就告訴你，關於唐小宴的，很重要的。”
“……最好是很重要的事情。”傅雲謙掛了電話，回到辦公室，秘書卻告訴他，“傅總，剛剛有位商小姐來過，送了個袋子上來，說是您預訂的，已經幫您放在位置上了。”
傅雲謙點頭，推開辦公室的大門，一個緊扣的袋子放在桌上，他走過去打開，清點了一下，似乎還多了兩樣，裏麵還有商謹如留的小紙條：“另外兩樣小玩意私人贈送，包君滿意，錢記得轉支付寶。”
……傅雲謙盯著袋子裏那輕如薄紗的幾件衣物，以及商謹如的私人贈送，眸子頓時暗黑幾分。
唐小宴漫無目的走在大街上，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還僅剩的半年大學生活，是有很多人像陸立風說的，好好玩耍一番去了。
但那適合她嗎？顯然不適合。
前方的道路上小廣告如雪花飛舞，唐小宴微微皺了皺眉，剛走近，手裏就被塞了飛快的塞了一張，她也不惱，隻是在看清給她塞廣告的人後，震驚了：“曉曼？怎麽是你？”
張曉曼穿著一套海綿寶寶的玩偶套裝，頭套因為太沉重而被放在了一邊，她頭發淩亂，眼神紅腫，看起來憔悴又木然，她隻是機械而麻木的做著塞廣告的工作，唐小宴大驚失色，拉住她的手：“曉曼！”
張曉曼茫然的眼神微微動了動，像是終於找回一點神智，定定看著唐小宴。
才過了一個年，張曉曼竟然瘦的眼窩凹陷臉上沒有一兩肉，唐小宴真的徹底驚呆了，拉著唐小宴就到一邊去：“曉曼，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為什麽你會在這裏？還發廣告？怎麽不去學校？”
張曉曼卻執意要先發完小廣告，唐小宴跺了跺腳，接過她手中的廣告紙。
春寒料峭的三月裏，氣溫還是低的嚇人，張曉曼穿著厚厚的玩偶裝，尚能抵禦那逼人的寒氣，唐小宴穿著米色的大衣，又沒戴手套，沒一會兒整個人都凍僵了，那些發出去的小廣告被人隨手丟棄，在她們的腳下蜿蜒了一路。
好不容易派我，她終於理解張曉曼為什麽會那麽麻木，站的久了，除了冷，早已沒有其他的知覺，血液像是凝固了，做什麽，都慢半拍。
見不遠處有一家賣熱飲的奶茶店，唐小宴抬著僵硬灌鉛的雙腿跑過去要了兩杯熱珍珠奶茶，又急速跑回來，遞給張曉曼一杯。
坐在街邊的長椅上，張曉曼換上了自己的羽絨服，終於慢慢活泛了起來。
不過唐小宴也看清，她瘦的竟然隻剩皮包骨了。
“曉曼，你什麽時候回來的，為什麽不告訴我們呢？”
張曉曼歎了一口氣，聲音嘶啞：“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你們了，老天一次又一次的為難我，我真的承受不起了，就這樣吧，我欠你很多了，也不想再麻煩你了。”
唐小宴震驚：“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
張曉曼積壓了太久的情緒，忽然就爆發出來，抱著唐小宴，眼淚啪嗒啪嗒的落下來，但不管唐小宴怎麽問，她還是絕口不提，而且不願意回學校去，她隻給了唐小宴一個現在住的地址，然後就告別了。
唐小宴悶悶不樂的，看著她瘦削而孱弱的身影融入暮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