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魑魅樹妖
村裏的夜晚,十分寧靜,夜空中月亮照在道明白皙的臉上,顯得尤為神聖。
胡濤再一看幾名老者,總感覺他們身上披著一層濃霧,月光怎麽也照不清他們的模樣。
不好,茶裏有毒。
胡濤使勁晃了晃頭,身為渡過金丹,元嬰,出竅三境雷劫的強者居然會莫名地感懷人生,連忙運轉體內的靈元。
濃濃的霧氣飄散在胡濤周身,卻見他臉色漲紅,眼睛瞪的跟金魚一般。
“胡伯,你怎麽了?”
青衣少女著就要去攙扶胡濤,手腕卻被一隻柔軟冰涼的手抓住。
“不要過去,你看他的樣子,可能是要發瘋了。”
婦女脖子伸的老長,麵色緊張地看著胡濤,一旁的青衣女子嚇得臉色慘白,開光境的她居然掙脫不開一個普通婦女的手勁。
青衣女子把臉轉向道明,雙目濕潤地望著他,輕盈的薄紗在風中飛舞著。
“我是不是來早了,總感覺打斷了你們的劇情,有些唐突了。”
道明腦海裏突然竄出一個新詞,劇情,隻有帶上劇情的戲才會讓人身臨其境。
“不得不,你們魑魅樹妖一族的幻術是真的堪稱一絕,如果不是因為一些瑕疵,我可能真的發現不了。”
道明歎了口氣,似乎是對發現了它們的破綻而感到可惜。
其實道明的心中對於這些植物精怪並沒有歧視,反而有些欽佩。
他曾聽看守藏經閣的老人過,樹木花草本汲取地精氣慢慢生長,有的機緣巧合下開拓了靈智。可不能移動的它們,下場卻和那些普通的植物一樣,隻是成為稍微高檔的食物和材料。
後來在一次外來物種入侵的時候,一些僥幸開拓靈智的植物與它們達成協議,重獲生命。它們不僅可以移動化形,而且擁有其他生物所不具備的特殊賦和技能,它們的生命力極其頑強,曾有不少都成為一代殺威滔的老魔。
而北漠本是一處山清水秀,清氣俊秀的聖地,可一些老魔為了超脫自身枷鎖,毫無節製地吸取地精氣。
現在的北漠大地幹枯,不僅人口稀少,就連妖獸的種類也十分單調,踏入北漠幾乎等於隔絕外界。
“哥,你怎麽了?”
千墨看到道明臉上神色有些不太對,連忙搖了搖他的胳膊。
“沒什麽?按理來,魑魅樹妖一族不該出現在巴蛇境內,而你們看起來在這裏生活的時間還蠻長的。”
道明戒指上的龍眼綻放著熒光,當年巴蛇帝國的開國慶典,全國範圍內搜捕植物精怪,用以祭。
開國祭典的儀式對於國運有很大的影響,因為北漠,這片大陸的意誌對這些植物精怪十分厭惡,所以每一個國家的成立都要拿境內的所有植物精怪來祭。
而眼下周圍的環境和樹精的契合度十分高,很明顯是紮根了很長時間,任何一隻植物精怪在沒有奇遇的情況下,自然成長需要將近萬年的時間。
“嘎嘎,沒想到閣下年紀輕輕,居然知道這麽多。”
倒在地麵的老者突然坐起身,腦袋僵硬地轉向道明,空洞的雙目中閃著綠色的鬼火。
青衣一女子一下掙脫婦女的手,慌張地跑向道明,雙目水靈含光,惹人憐愛。
“你居然”
青衣女子瞪大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道明手中冰涼的匕首,身體無力地倒下。
“不,公主。你們都得死。”
胡濤體內的靈元運轉至極致,腳下的地麵一寸寸龜裂,無形的氣勁刮得幾名老者睜不開眼睛。
“太清有名,無形無情,水清太一,清心。”
道明淩空畫下一道符咒,符咒一成便散發著藍色的光芒,隻一閃便印在胡濤額頭。
“嘔”
胡濤彎腰一吐,吐出一灘墨綠色液體,液體流到地麵還冒著泡,將地麵腐蝕出一道道黑煙。
“秦明,你居然敢謀殺公主,額,怎麽是一根枯木。”
胡濤揉了揉眼睛,臉上白裏透紅,稍許的虛弱在靈元運轉下瞬間恢複如初。
“她應該還在房間中,不過你最好不要進去,她可能沒有穿衣服。”
胡濤剛準備衝進房間,聽到後麵的話連忙刹住,目光不善地看著幾名瘦骨嶙峋的老人。
“胡某年輕時殺人過萬,但從不碰婦孺老少,今日看來得破戒了。”
胡濤手在腰間的錦囊上一抹,一柄雪亮的長刀落在手中,刀光倒映出他陰沉的雙眼。
“破軍斬。”
幾名老者慌忙地爬起身,可沒等他們跨出一步,一道寒芒劃過腰間,轉眼便斷成兩段枯木落到地麵。
“秦明兄弟,多虧你來了,不然我和公主可能就沒命了。不過,還是希望你不要把公主的身份透露出去。”
胡濤把長刀又收進乾坤袋,搓著雙手,不好意思地道。
“不會,我眼睛看不見,就算出去也不會有人相信的。”
胡濤點點頭,有些尷尬地笑著:你丫要是看不見,我要這眼睛又有何用?
“馬上這裏的主人就要回來了,要是胡伯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那便留在這裏吧。”
道明看到胡濤糾結萬分地徘徊在門口,出口提醒道。
這裏的布置談不上精妙,但背後的人一定手眼通,光憑這幾隻不過妖將境的樹妖還活不到現在。
“道長既然看不見,不如就把衣服給公主送過去吧。”
“可以。”
胡濤一愣,本來還準備什麽,一時啞口無言。
不是,你都看不見,答應那麽快幹嘛?
咦?我怎麽巴望著他能看見?
就在胡濤還在亂想的時候,道明已經把衣服送進去,又把門關上。
胡濤臉成囧字,這麽快?
“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好奇你是怎麽發現這裏的問題?”
胡濤想到白裏道明在馬車後施展道術,大變活人,明明人在車廂中,卻看不見。道法當真是千變萬化,怪不得陛下視為心腹大患,甘願聯合三宗六門圍剿長生門。
“一開始我來的時候便察覺到村口的水井枯了,而村中的路又十分坎特,再一看所有房子的建造手法都如出一轍。”
千墨滿眼星光地看向道明,隻覺得自己的哥哥好厲害,殊不知胡濤也是一臉懵逼。
“村上裏外隻有一口井,對於普通人而言,西湖山脈唯一的水源便是井水。而一個村子的規模有這般大,路上不可能有那麽多坎特的地方。至於房子,我想沒有哪個普通工匠能蓋一個村子。”
胡濤噢了一聲,認真地點了點頭,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模樣。
“胡伯,剛剛有人進過房間嗎?”
青衣少女從房內走出來,看到站在一邊的道明,俏臉上還是紅撲撲的。
“額,那個,沒有啊。”
“你騙人,我哥就進去過了。”
胡濤嘴巴一張,無語地看著千墨,童言無忌,但也不能什麽都往外吧。
楚夕瑤害羞地低著頭,臉都紅到了耳根。樹妖一死,她便醒了過來,隻是看到自己的處境在裝暈罷了。
“啊,哈哈,時間不早了,還是早點上路吧。”
“不行。”
“啊?為什麽?”
胡濤出來打了個哈哈,強行打破尷尬的局麵,沒想到又聽到不行,臉上的尷尬都不知道怎麽寫。
“如果你們不要那個東西的話,我們現在就可以走。”
“胡伯,我的乾坤袋不見了。”
楚夕瑤對胡濤道,眼睛卻淚汪汪地看著道明,可道明依然用手捂著眼睛,而千墨還一臉真地回視著。
“你的東西在他們的那個孩手中,現在應該躲起來了。”。
道明環視一周,周圍全是密密麻麻的樹根和藤蔓,整個村莊都籠罩在迷霧中,幾棵失去靈魄的魑魅妖樹靜悄悄的立在村口。
死氣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