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到底怎麽了
趁肖餘晃神,宋景城一把將她攔腰抱住然後拽回了欄杆內。
肖餘跌坐在地上,人卻清醒了很多。
宋景城看肖餘眼神平和下來,心裏這才鬆了口氣,他知道肖餘不會在尋死了,於是讓其他人先行離開。
謝恒連忙將圍在天台的護士和護工等人都勸散,然後退到了不遠處守著。
這時候,肖餘紅著眼圈看向宋景城,痛苦地問道:“景城,你告訴我,安安在哪裏?”
宋景城連忙說道:“安安還在顧晉生安排的地方,你放心,三天後我去看安安。”
肖餘緊張地拉住了宋景城的衣袖,“安安到底怎麽了?為什麽他還沒有回來?”
宋景城沉默了一瞬,然後說道:“安安還沒有痊愈,他的嗓子出了點問題,眼睛也是……”
說著宋景城按住了肖餘的肩,凝重地說道:“安安他需要你,所以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知道麽?”
肖餘咬著唇,眼淚滑落,“我要去見安安!”
宋景城猶豫了一會兒,然後點了頭,“我答應你。”
隨後宋景城扶起了肖餘,臉色沉重地說道:“明天是顧晉生的葬禮……”
肖餘全身一顫,然後低著頭,扶牆站穩了身體,喃喃說道;“葬禮……”
看到肖餘絕望無助中的倔強,宋景城心疼地看著她,“小餘……”
肖餘回過頭,臉上的淚痕還沒擦幹淨,她重重搖了搖頭,“不!是他違背承諾拋棄了我和安安,我不會去的!”
宋景城安慰地看向她,他知道去參加葬禮對肖餘來說是種殘忍,可他此刻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麽。
好像他漸漸逼著自己退出了她的生命。
因為他沒有能力再陪著她走下去了……
第二天,寧城飄起了雨,這是入秋後的第一場雨,這個城市都被籠罩在濕漉漉的潮濕中,這種潮濕像是能隨著呼吸鑽進肺裏。
肖餘站在墓園的門口,全身淋得濕透,手裏的傘滑落到了腳邊,可她仿佛沒了知覺。
透過雨幕,她模糊地看到了很多人,穿著肅穆的黑衣,打著黑傘在哀悼著。
顧老夫人哭得上氣不接下氣,柳夢雅也跟著哀戚不已。
不少知道肖餘存在的人都憤憤不平地指責肖餘的絕情。
“當初顧總把那個女人寵上了天,結果呢?顧總為了救她才出事,她連人都沒來,更別說送葬了!”
“真夠冷血無情的啊!”
“哎……隻可惜顧家少了個頂梁柱啊!為了這麽個女人真是不值得!”
……
無數的謾罵隱隱約約地傳到了肖餘耳裏,可她仿佛被這場冰涼的秋雨凍住了,一動也不動。
盡管葬禮就在她眼前,可她沒有勇氣去麵對,她不想看到墓碑上的字!
在她心裏,那個為她遮風擋雨的人還活著,他怎麽能躺在那個陰暗的地下?
肖餘已經不知道臉上是雨水還是淚水,她蜷縮在牆邊,看著這場葬禮結束。
人慢慢都走了,顧老夫人也被老管家扶走了,最後墓碑前隻剩下大片大片潔白的花束。
肖餘跌跌撞撞地跑到了墓碑前,一個踉蹌後她摔在了台階上。
站不起來她就爬了過去,全身的冰冷也比不上心底的寒意。
她爬到了墓碑前,用臉貼著冰冷的石碑。
“晉生……”
她顫抖地摸著那塊石碑,淒楚一笑,“對不起,我沒有參加你的葬禮,我根本不知道要怎麽接受你已經徹徹底底消失在這個世界的事實。”
“我隻能躲在旁邊的角落裏,我多希望你可以出現在我身後,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
“或者我會突然驚醒,醒來的時候還在你懷裏,你告訴我今天天氣很好,我們一家人去動物園吧。”
思緒仿佛回到從前,她閉上了眼睛,喃喃道:“雖然你是個騙子,可我還沒告訴你,我這輩子不後悔遇到你……”
說著,她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等再次醒來的時候,眼前是宋景城焦急的麵孔。
“醫生!醫生!她醒了!”
隨即幾個醫生護士衝了進來,對肖餘做了全身檢查。
醫生鬆了口氣,感慨道:“要是再晚點發現,人可能就沒了。”
宋景城想到在墓前發現肖餘的時候,心裏就一陣絞痛。
他發現肖餘不見了第一個念頭也是在葬禮,等他趕到的時候,看到那一抹小小的身影蜷縮在那裏,他真的心底很痛很痛。
如果可以,他願意替顧晉生死,隻要肖餘可以開心。
走到了肖餘麵前,宋景城緩和地說道:“想吃點什麽?我讓人煮了點粥。”
肖餘緩緩綻開了一絲淺笑,“好。”
看到肖餘願意吃東西了,宋景城欣慰了很多,於是立刻讓謝恒去拿粥。
等到肖餘喝完了粥,宋景城拿出了口袋裏的戒指。
肖餘詫異地看著他,“這……”
宋景城把這枚戒指放在了肖餘的手裏,輕歎了一聲,“這是顧晉生唯一留下的東西,這是給你的。”
肖餘張了張嘴,可卻覺得喉嚨堵著難受。
她拿起了戒指,然後眼眶一熱。
這枚戒指是她剛踏入設計圈時為自己未來婚禮設計的,那本記錄了這個設計的筆記本也不知道去哪裏了,沒想到顧晉生居然找到了它。
眼淚滴在了手心,肖餘心底酸澀,“他真傻……”
宋景城輕輕拍了拍肖餘的肩,柔聲說道:“顧晉生真的很愛你,他願意用生命來成全你,我希望你不要辜負了他。”
肖餘全身都在輕顫,宋景城知道這個傻丫頭又在偷偷哭,他輕輕擁住了她,以一個充滿禮貌的距離。
他的愛自始至終都是克製的。
兩天後,宋景城帶著肖餘去了和寧亦痕約定的地方。
來的人是黃依依,看到肖餘,黃依依愣了一下。
宋景城解釋道:“她是孩子的母親,是最需要見安安的人,也是安安最需要的人。”
黃依依點點頭,然後帶著宋景城和肖餘坐上了另一輛車,然後吩咐司機開動了車。
一直開了八九個小時,車子停在了一座深山的半腰。
肖餘跟著下了車,然後看到了一座不小的山莊。
她對這裏的環境和主人的身份都沒心情猜想,她隻想看到許久沒見的安安。
一直走到最裏麵,肖餘突然喊道:“安安!”
安安小小的身子穿得圓滾滾的,臉也胖了一圈,聽到肖餘的聲音他立刻要站起來,可一個沒留神就被絆了一跤。
肖餘心疼地撲了過來抱起安安,太久沒有抱到安安了,肖餘緊緊抱住了他。
安安盡管說不出話來,可還是用小腦袋在肖餘懷裏蹭著,用自己的動作表達著想念。
宋景城跟了過來,和後麵的寧亦痕打了個招呼,再抬頭他看到了不遠處站著的一個中年人正目光複雜地看著肖餘,宋景城微怔,然後反應了過來,這應該是肖餘的爸爸。
宋景城心裏歎了口氣,盡管他不知道寧家發生了什麽事,可是落得家破人亡。家人不得相認的下場也是讓人唏噓。
他收回了視線,輕輕拍了拍肖餘的肩,“你這樣會壓著安安的。”
肖餘立刻鬆開了手,倉促地擦了擦眼淚,仿佛怕傷到安安,連忙說道:“是啊,我是太高興了。”
看著安安不說話也好像看不到她,肖餘這才想到宋景城說過安安的病,她急聲問道:“安安到底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