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你彌補不了！
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人提著行李箱靜靜地站在別墅門口，惴惴不安的咬著唇。
“肖餘！”顧晉生仿佛心髒都驟然一縮，他隨即急切地下了車。
這時候，那白衣女人錯愕地轉過頭，“您是……顧先生？”
即使她的發型和臉型都像極了肖餘，可眉宇間卻沒有那股靈氣，眼睛不像，聲音也不像。
顧晉生怔了好一會兒，然後失落地垂下了眼簾。
這時候年邁的管家走了出來，“先生，這是來應聘生活助理的。”
顧晉生擰緊了眉，“不需要，讓她立刻走！”
“顧先生！您給我一個機會！我很需要這份工作！文秘或是行政或是跑腿或是打掃，我什麽都可以做！”
女人迫切的聲音讓顧晉生頓住了腳步。
我什麽都可以做！
這句肖餘曾經說過的話讓他一怔，他急切地回過頭，恍惚間以為自己真的看到了那個女人。
“肖餘……”
女人臉頰微紅，低著頭道：“顧先生，我叫寧小雨。”
她緊張的聲音落下，顧晉生這才像是緩過神，他眼神逐漸清醒，眼前的女人不是肖餘。
看顧晉生不說話但是臉色不太好，管家急忙要趕寧小雨走，畢竟現在顧晉生的狀態很不好。
誰知道顧晉生開口打斷了管家，“讓她留下。”
管家一愣，然後恭敬地應了。
寧小雨提著行李跟了上去，“顧先生，請問我的工作是什麽？”
顧晉生走進客廳，垂眸道：“我會搬出這裏。”
寧小雨一愣，“啊？”
顧晉生抬眸，看著她這張和肖餘七分相像的臉，心裏各種情緒在翻騰，“你隻要搬進這棟房子，在這裏生活，我付你十倍的薪酬。”
寧小雨咬著唇抬頭說道：“顧先生，我是不會做這種事的。”
顧晉生轉身往外走去，“我不會碰你。”
之後的一個月，顧晉生每天都會回來和寧小雨一起吃飯，隻為了看到她好好地生活在這棟房子裏，隻是他從來不會留在這裏過夜。
他不知道自己這種偏執有什麽意義，甚至每次看到寧小雨衝他笑的時候，他會控製不住地想到肖餘滿臉眼淚的悲痛和絕望。
他似乎自己為自己畫地為牢，在這個滿是回憶的房子裏不斷地折磨著自己。
可是他寧願用寧小雨的影子來留住心裏那點偏執。
肖餘的生日到了，顧晉生帶了蛋糕回到房子裏。
站在門口，他想到去年的這天曾經撞見過肖餘偷偷給自己煮了麵卻被傭人冷嘲熱諷的模樣。
想到這些，顧晉生胸口似乎被壓得生疼。
他走進去，將蛋糕擺在桌上。
寧小雨走了過來，衝他溫婉一笑，“今天誰過生日？”
顧晉生關了燈，然後拆開蛋糕盒子，一根一根地插著蠟燭，喃喃開口道：“今天是你的生日……”
寧小雨臉色微變，“顧先生，我的生日不是……”
顧晉生抬眸，眼底的涼意讓寧小雨立刻閉了嘴。
蠟燭一根一根地點燃，寧小雨害怕地坐了下來，“顧先生……”
溫馨的氛圍下是極致的冰寒，顧晉生目光空洞地看著蛋糕，突然覺得眼底有些酸澀。
肖餘當初說過的話一遍一遍地在他耳畔回蕩。
“顧晉生！你放開我！是你害我無家可歸！是你害我一無所有！顧晉生！我瞎了眼才會愛你六年！我瘋了才會愛上你！”
他猛地起身，右手倉促地拂過蠟燭，手背上瞬間被燙的一片通紅。
寧小雨急忙衝上來拉住了顧晉生的手，“顧先生你受傷了！我去幫你敷點藥……”
顧晉生全身一僵，推開了寧小雨，“別碰我！”
她不是肖餘！肖餘不會這樣！
“顧先生！”寧小雨眼角掛著淚，倔強地看著顧晉生，“我沒惡意，我隻是想幫你處理一下手上的傷。”
昏暗的燈光下，寧小雨倔強的模樣竟然像極了當初的肖餘，顧晉生一晃神猛地伸手將她拉到了懷裏。
寧小雨臉一紅，雙手按在顧晉生的胸口，嬌羞地低下頭，“顧先生……我……”
她的聲音讓顧晉生猛地驚醒，他重重地推開了寧小雨。
盡管有一張七分相像的臉，可她不是肖餘……
寧小雨重重摔在地上，痛呼了一聲。
這時候門被推開，看到眼前這一幕，沈逸明皺緊了眉，他對爬起來的寧小雨說道：“你先出去。”
寧小雨臉都嚇白了，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顧晉生頹然地坐在沙發上，麵無表情，連眼睛都沒抬。
沈逸明怒聲道：“二哥！這個女人不是肖餘！肖餘已經死了！害她的人也死了，你幫她報了仇了，你再這樣下去你永遠都走不出去！”
顧晉生始終低著頭，“今天是她的生日，你會吵到她，出去。”
“二哥！你已經大半年沒管公司了！在這樣下去，你就什麽都沒有了！”
沈逸明恨不得上去打醒顧晉生，可是看到顧晉生消瘦了一大圈的臉，他又難過又生氣。
“你找一個替代品又能怎麽樣？！你對不起肖餘的依然還是對不起她！你彌補不了！”
顧晉生猛地站起來，眼底壓不住痛楚，“你根本不懂！是我親手一點一點地毀了她！隻要我合上眼就能看到她絕望的眼神！這一切都是拜我所賜！”
“二哥！”沈逸明眼圈也紅了，他從來沒有看過顧二哥這樣。
顧晉生垂下了眼簾，冷聲開口道：“出去。”
沈逸明咬了咬牙，最後還是出了門。
門口，顧名正在和顧少言說著話，看到沈逸明出來，兩人都圍了過來。
“怎麽樣了？”
沈逸明挫敗地捂住頭，“勸不了他，我認識顧二哥這麽久，從來沒見過他這樣，我都怕他再也振作不了了。”
顧少言緊緊咬著牙，咽下了嘴裏想說的話，然後問道：“剛剛出來的女人是誰？”
沈逸明也驚疑地看向顧名，“我這陣子一直在幫二哥管事，隻知道這裏多了個和肖餘很像的女人，但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顧名歎了一口氣，“這女人叫寧小雨，一個月前來應聘生活助理，先生把她留下的，隻讓她每天住在這裏。”
沈逸明懷疑地皺起了眉，“這女人什麽身份？怎麽會這麽巧出現一個和肖餘長得這麽像的女人？”
顧名開口道：“我也很奇怪，可是查過了，寧小雨是從孤兒院長大的，身份背景都沒有問題，而且先生從來不在這裏過夜，隻是每天和她一起吃飯。”
顧少言神情恍惚了一下，他扭頭看向窗子，隱約能看到目光空洞地坐著的顧晉生。
他心目中的小叔一直是冷厲絕然的人，可現在看上去整個人都消沉了，一蹶不振，他從沒想到小叔會做出拿別人當替代品這樣荒唐而瘋狂的事情。
他猛地皺緊了眉，心裏亂的厲害，當初以為小叔從沒有愛過肖餘，所以他才會幫著宋景城救走了肖餘。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宋景城騙了他，從那天起他也沒有任何肖餘的消息了。
當夜淩晨，和顧名一起守在這裏的顧少言突然聽到了酒瓶倒地的聲音，他猛地睜開了眼睛。
隨即是砰地一聲，顧少言看了看聲響的來源，是他小叔呆的房間！
本來寧小雨住在這裏的時候，顧晉生不會留下，可是今晚他趕走了寧小雨然後自己住了進去，這樣反常的舉動讓顧名不敢離開。
撞開門，顧少言還沒進去就聞到了濃烈的酒氣。
“小叔！”
跟過來的顧名也嚇了一跳。
地上的酒瓶碎了一地，顧晉生醉的厲害，臉色蒼白，手掌按在了玻璃上，鮮血淋漓。
顧少言嚇得頓住了腳步，“小叔！”
顧名反應快，“快打120！可能酒精中毒！”
顧少言剛要扛起顧晉生，突然顧晉生睜開眼推開顧少言，踉踉蹌蹌地卻撞在了另一堆玻璃碎片上。
他沒顧手上滴落的血珠，拂開了顧少言，“我答應陪她過生日，你們出去！”
“小叔……”顧少言被推得跌坐在沙發上。
看到顧晉生這個模樣，就像是真的瘋了，顧少言紅了眼，他再也忍不住了。
他怕這樣下去，顧晉生會真的活生生把自己折磨死！
“小叔！如果肖餘還活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