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直言和曲解 1
二十八樓的窗外,流動著銀河,躺在床上默默看著一彎月牙船在銀河裏漂流。
周蜜睡不著,瞪大著的雙眼很久才眨動一下。
外在的安靜和翻江倒海的內心和諧的共存著。
被蕭鴻軒追出酒廊,無賴的強搶了自己的車鑰匙,驅使著你急乖巧的小迷你,一路走走停停行馳在六點種城市交通最擁堵的路上。
昨天一天可惡的蕭鴻軒和自己說的話比認識他這麽多年都要多。
他們哥仨,小黑嘴欠,見了麵就要互相嗆幾句;
納蘭好脾氣,隻是人前的表象,不管遇到誰了,心裏高興不高興了,麵子上都保持著禮貌,多是敷衍兩句轉身便走。
隻有蕭鴻軒,似乎一直都有意和自己拉開距離,即便是和曉軍聊得正熱鬧,有了自己插入,立時便化為沒有鋸開口的悶葫蘆。
昨天他的話像是決了堤,一浪接著一浪,猛烈又狂暴衝刷自以為已經牢固成熟的經營觀念。
時勢造英雄!曾經在改革開放初,一時風流的弄潮兒絕大多數該劃歸幸運兒。
多年禁錮,經營渠道幹枯萎縮,政策放開,像是剛有點水的淺水溝渠,丟個紙船下去都能漂出去二裏地。
經商的起點低的近乎在零,是個人都有能力入場搏擊最初的生意場,站在岸上的隻是缺了一絲勇氣。
大潮,也造就了一撥完成了原始積累的弄潮兒。
改革開放十年後,下海搏擊的成本已經提高,有了門檻。
這十年裏,領一時風流的多是完成了原始積累,夯實了人脈基礎,不安於現狀,自覺自發的提高經營素質,勇於在經營理念,經營範圍,科技技術等等方麵探索實踐。
期間,有一批技術型的和知識型的產業高速成長起來。
如今改革已經進入了第三個十年,兩個十年的成長,科技技術日新月異,經營技巧變化多端,資本已經顯露出巨獸的本性,經商最需要的素質,膽識,已經退位給了資本和知識。
一大批改革開放初期的弄潮兒陸陸續續被動的退出了商海。
既有因年齡大了的緣故,也有思想意識太陳舊,被如今的時代淘汰下去。
身處這個變革的年代,經驗有時候會成為遮蔽了雙眼的那張樹葉,一味地踏著前人成功的足跡前進,很可能掉入失敗的深淵。
取巧永遠隻能是一時,做生意還是要遵從最基本的經營法則。
經營要給顧客提供的是高附加值的服務,是保持長久穩定的根本。
而自己照搬別人經營成功例子,開了的的美容院,就是一個畸形怪胎。
衝著周蜜這個名字來辦卡的,眼裏看到的不是美容院小老板周蜜,而是勾引酒廊位高權重的副總經理周蜜。
她們消費的不是美容養護服務,而是來消費周副總的商業價值,人脈價值,社會地位!
也想和那個無賴爭辯,也想很有骨氣的告訴他,你看著吧!沒了周副總的這頂帽子,我周密的美容院生意會更加興旺!
成功的服務業,提供的是超一流的服務,打造的是第一流的環境,主營著二流的大路貨,收取客戶三流的費用!
在無賴一本正經的說出這段已經被他用實踐證明了正確性的生意經。
相信了,他不是無聊的來調侃自己,也不是隨口和自己瞎聊。
他是真的在用心教自己,不是書本上的學問,也不是不經過實踐摔摔打打,隨便看兩眼就能感悟出的心得。
製造維護美麗的美容院是每一個愛美的女孩子心裏的夢想。
不舍得放棄!
被無賴評價的再如何不堪,畢竟是自己如同飛燕築巢,點點滴滴都是心血。
難道,真的就要接受他的勸告,接受安居公司副總的新職位,一邊忙著安居公司的工作,一邊按著他教給自己的生意經逐步改造美容院!
難道,這不是他為了說服自己加盟安居公司有意危言聳聽,恐嚇自己?
似乎他問的問題都在症結上。
美容院技師的認證確實很亂,操作也沒有什麽嚴格的規範,效果更是沒有明確的標準。
“一個混亂的行業,配上一個糊塗的老板,我是看不到會有什麽美妙前途。”
說著有點善意得話,他已經下了車,走的有點不屑,,還有點說過了就懶得再搭理這些破事的懶散。
月牙船蕩出了窗口,璀璨的銀河漸漸隱沒在退了色的天幕上,有絲朝霞,輕薄高遠,像是東邊流過來的一抹焰火,橫在了窗外。
盯著窗外,許久許久,周蜜眨了下眼,猛地倦意沉重,再也睜不開眼,亂糟糟的頭腦閃過一個身影,耳畔似乎又聽到了熟悉的低語聲,“乖,早點睡吧,有啥事明天我和你一起想辦法。”
“曉軍,你去哪了?我一個人撐不起這個家呀。”
呢喃著,兩滴珠淚溢出眼角。
“曉軍,你在哪!曉軍。。。。。。”
語聲漸息,躍出地平線的第一縷朝陽落在掛著珠淚的臉上,,,,,,,,
因為自己駕車,上班就要提早半個小時離開家。
因為要早半小時離家,言國平沒有等嶽父,提前一個人單獨在別墅一樓寬敞的餐廳吃了早餐。
昨天,同樣是因為駕車回家,到家的時間要比乘坐地鐵晚了兩個多小時,同樣也沒有和嶽父共進晚餐。
在剛過去了的一天二十四小時的時間裏,言國平隻是在昨天傍晚回到家後,第一時間,上到二樓,站在樓梯口,衝著書房恭謹的大聲喊了一聲;“爸,我回來了。”
然後,嶽父如同平日,幾句關於工作的問話。
嶽父的語氣總是很客氣,客氣的像是和路人問路,或是和客戶打招呼。
妻子殷勤的送丈夫出門上班,一直送到門前小路拐角處,還在揮著手。
徐麗珠平淡的臉消失在後視鏡裏,言國平抬手扯著打的端端正正的領結,稍稍鬆動,猛地用力一把扯下領帶,隨手丟向身後的車後座。
背後消失在綠樹叢中的家,姓徐,三口姓徐的是家的主人,自己隻不過是個徐家的活動道具,哦!還是嚴格指定了活動範圍的活動道具。
別墅的二樓,三個徐姓的自由出入,而自己隻有立在樓梯口說話的權力。
穿什麽,吃什麽,。。。。。。。。。都由著姓徐的按著自己的喜好安排,最讓言國平接受不了的是,自己一米八的壯漢,每餐的飯,也隻有和年老力衰的老嶽父同量的配給。
車子剛剛進入市區繁華路段,言國平熟練的拐向了橫向窄路,把車停在一個早點攤子前。
熟絡的尋了個空著的小桌坐下來,一邊掏出紙巾擦著濺了湯汁油汙桌麵,一邊衝油鍋前,係著油膩圍裙的老板娘大聲的喊道;
“三根油條,一大碗豆腐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