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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路斷了

  蕭鴻軒把行禮架在豐田越野車後麵打好的包裝的箱子上。


  接過小黑子遞過來的煙,向樓門瞟了眼,點著了煙,和小黑子向樓拐角避風處走去,邊走邊說著話;

  “靜靜讓鴻居公司今天搬家,牛家村那邊抽時間去看著。”


  “嗯!”小黑一臉的興奮,“送了你們,我叫上人就過去。”


  蕭鴻軒擺著手,“村裏大姓大戶,占便宜占習慣了,是沒道理可講的,,,,,,,”


  拐過牆角前的一瞬間,蕭鴻軒看到走在前麵的小黑驀然露出個怪異的表情。拐角哪邊隨著一道朗笑聲,一個威嚴的聲音響起;


  “要幹嘛!有問題有各級政府,叫人幹嘛!?要武鬥嗎!!”


  蕭鴻軒抽身就往後退,才退了兩步,樓角轉出老嚴和白安東,看到倆人手裏青煙嫋嫋的香煙,蕭鴻軒眼睛放光,停住腳步,指著倆人的手,嘻嘻笑著;

  “哈!跑這偷抽煙,要不要我喊一聲,老師,,,,”


  白安東丟了還有大半截的煙,抬腳用力踩進雪裏。


  抬頭斂起驚懼,亮出撲克牌表情,威嚴十足。


  “靜靜公司搬家,誰都不要管,我已經安排好了,就別給我惹禍了。”


  說著話,狠狠的用指頭虛點著悄悄向後躲著的蕭鴻軒和小黑子。


  蕭鴻軒帶頭舉起雙手,小黑子跟著,倆人做投降狀,加快腳步退回了車邊,拉開車門鑽進車裏。


  老嚴兜裏摸出煙盒,抽出根煙。


  “來來,趕快續上,再抽兩口。”


  白安東板著臉,用力的瞪了白色豐田越野車兩眼,隨著老嚴轉回了背風的樓角後麵。


  “小付這孩子以前我也不待見,覺著小子太世故。”


  白安東點著煙,吸了口,緩緩吐著煙,“別給你的弟子掩飾了,世故!明說了吧,投機鑽營。”


  見老嚴拿出辯論的架勢,忙把手裏的煙叼在嘴上,雙手合十,躬身。


  “你老就饒了我吧!好好好!付區長投機鑽營都是為了公事,是個好幹部。”


  老嚴勾著下頜,挺胸,做不戰而勝不屑狀。


  “說笑是說笑,槐樹村的項目,你老白真不適合立在頭裏。大炮打蒼蠅,浪費;

  這就像打仗,你是大帥,要排兵布陣,你的存在是震懾,而不是衝鋒陷陣。。。。。。”


  被老嚴拉來反反複複的說教,白安東也是怕了,這個護犢子的老教授。


  “行行,聽你老哥哥的行了吧!?”


  老嚴臉上方才閃現一絲得意笑容,白安東嘿嘿笑著;

  “你也要幫我一次,讓你們家的小子和鴻軒參與到槐樹村項目中。”


  想了一夜,白安東總算想明白,為什麽自己總是覺得蕭鴻軒的建議有問題。


  有利益訴求矛盾的農戶和旅遊公司中間缺少一個調和雙方的公允者!

  而蕭鴻軒和納蘭倆個人,名利心淡薄,智商心機高,又是項目的設計者。


  正是最合適的人選。


  老嚴陡然將手裏的煙頭丟的遠遠的,向樓角外招著手,大聲的說道;

  “在這呢!”


  一步便跨了出去,一連聲的說著;“來了,走走,走了。”


  不等白安東醒悟過來,已經迎著走出樓門的女眷走了過去。


  “老狐狸!”白安東笑罵著跟在老嚴身後,壓著嗓子;“少了付屠夫,我老白還是能吃豬肉,老貨,你就好好作罷!”


  父子搭幫鬥過一次酒,酒桌上鄭通調侃白安東,兜裏從不裝煙,老是蹭自己的煙抽。大夥就都知道了,白安東懼內,說是戒了煙,實則,在外麵偶爾還是會接了熟絡的人遞過的煙,美美的過個癮。抽了幾十年,這煙徹底戒了確實不易。


  白安東倒是不接小輩們遞的煙,終究要顧及長輩的身份,大早上被老嚴勾搭的躲在樓角抽煙,可不是白安東一個人偷偷摸摸,老嚴也是早就答應了兒子,不抽煙了!


  倆人是喝了場酒結下的交情,酒場上沒個尊卑貴賤,喝起了興,更是言語無忌。


  老嚴的性子本就帶些書生狷狂,聊正經事都是用玩笑話,小輩們隻要走正路,老嚴就可著勁的護犢子。


  明知道白安東威脅的話,隻是在鬥嘴,老嚴還是順坡接了過去。


  “不是不幫你,老白,你也知道,那倆小子多坑爹。”


  女眷們陸續上了曹秀秀開來的路虎越野車,拐出樓角離著樓門前停的車還有十幾二十步,老嚴索性站住了,拉著白安東,苦著張老臉;


  “我老臉不要,就差給蕭老三跪下,也沒能說動他給我當學生。自己的乖兒子卻被蕭老三這臭小子給帶壞了。


  就甭提啥叫尊重親爹老子,你也親眼看見過了,抽個煙像做賊,想喝口酒要花心思拉人壯膽子,就連吃飯睡覺也要聽他的,我這日子過得,老白,不怕你笑話,我咋就覺得我不是他老子,反倒是他是我爹。”


  白安東被老嚴氣的,嗬嗬冷笑;

  “咋地,你去跟兒子叫聲爹,我啥話就都不提了。


  在我這顯擺自己兒子多孝順。老狐狸。。。。。。。。。”


  蕭鴻軒三人給兩台車都裝好了行禮,站在車旁,隱隱約約聽著倆老的鬥嘴,明知道過去就是挨訓的炮灰,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臉往一邊擰,誰也不願參和。


  “老白,咋還沒上車呢!?”


  林梓潼從倒出車位橫在路上的路虎車裏瞧見了丈夫還在和納蘭嚴倆人在嘀嘀咕咕,搖下了車窗厲聲喊了一嗓子。


  白安東頭一低,推著老嚴,故意大聲地催促著;“走了,走了,就你話多,不就是你學生的事嗎,我都知道了。”


  鬥嘴是個樂子,正事也不耽誤,車開上了去機場的公路,白安東還是默許了老嚴給付雲河打了電話。


  當著白安東的麵,老嚴把話沒往明了說,隻說是付雲河你小子當著一地的父母官,放了假也別把百姓從心裏放下了,這都七點多了,天亮的透透的,趕快起床,沒事了別老坐在辦公室,要體察民情,多去鄉下轉轉,實在不知道該去什麽地方了,老師我給你說個地方,牛家村,多去關心關心老百姓的工作生活。


  一番話透著老師的殷切關懷。


  到了機場,把人送進安檢門,不等飛機起飛,小黑子抽空子就悄默聲的溜了。


  實在是怕了。


  白安東一路上和老嚴鬥嘴,就沒占了便宜,看同車的自己這三個小輩的眼神有些子不善,用屁股想都能想到,這是要找個撒氣的地方。


  蕭鴻軒和納蘭上飛機走了,自己再不溜,就是真傻。


  小黑子開車出了機場停車場,一路狂飆,直接去了牛家村。


  通知老爹派了出來三輛自家公司的平頭大貨車,和平時出車拉活不一樣的是來的車上,駕駛室裏實打實就是按著車輛定員一車坐了六個青壯漢子。


  蕭鴻軒交待的明白,最好是不等牛村長反應過來,利落的把家搬了;不順當的話,就讓小黑子自己看著辦,原則就一個,不能慫了。


  小黑子駕車剛拐下主幹道,就看到連接主幹道的雙車道的村道上堵了車,堵死了的一長溜車裏,正中腰的地方,塗著東風貨運公司標誌的自己家車隊的三輛又高又大的貨車格外顯眼。


  “出事了!”小黑子一下就瞪大了眼,猛打方向盤,一腳油轟到底,越野車下了路麵,在殘雪覆蓋的麥田裏往前衝去。


  趕到貨車跟前,踩著刹車,衝著貨車駕駛室吼了嗓子,“下來幾個,跟我先進村。”


  貨車上下來六七個漢子,擠上了越野車,車門還沒關好,小黑子就猛轟油門,越野車在麥田裏顛簸著。


  到了近處,看到村路在剛剛出了村口的地方,被挖了道一米寬的深溝,小黑子開車繞過深溝,剛拐進村子,就讓有老有少十多個村民攔在了路上。


  “他娘的!”看著車前豁了牙的老太太,懷裏抱著吃奶娃娃的少婦,小黑子使勁的撓著頭。


  “在車上坐著,都別下車。”小黑子努力保持著冷靜。


  顯然牛家村全村都動員起來了,堵路的都是老幼婦孺,不用問,青壯都在鴻居公司那邊。


  掏出了手機打給馮紅軍打電話。


  “喂!紅軍,公司啥情況!?”


  馮紅軍從正屋裏手裏拿著手機出來,進了一旁空著的廂房,關了門,這才說話。


  “黑子,你在哪!進村了?村兩頭的路都挖斷了,你咋進來的!?”


  小黑子等了半晌,心裏著急,哪有心和馮紅軍細說;“別管我咋進來的,公司裏啥情況!?蕭老三說了,東西可以丟下不要,人不能出事。”


  “小黑你別著急,公司這邊人和物都沒事。”


  馮紅軍打著電話,透過窗玻璃看著連夜拆卸了大棚,擺了一地設備,物料的院子。


  建築公司連夜拆除棚屋,院子裏通宵燈火通明,村裏是個人都能看出來鴻居公司這是要搬家。


  牛村長得了消息,氣的不輕,發了狠,要讓鴻居建築公司出不了村子,安排了人手,挖斷了出村的道路。


  單等著天亮了,被困死在村子裏的鴻居建築公司來人上門說軟話。


  巧了去了,建築公司這邊主事的馮紅軍,就不是個自己有主見的人,電話裏曹秀秀和歐陽靜做了安排,就踏踏實實悶頭把事情做好。


  就是幹活也不會多動動心思,挑燈夜幹,就不想這是要不告而別。


  指揮著拆棚屋扯著嗓子吆喝了大半夜,天快亮設備歸攏好了,棚屋也拆了,心大的連大門都沒打開出去看看,就安排辛苦大半夜的大夥在屋裏對付著打個盹,單等著小黑子一早帶了車來拉貨。


  放了元旦假,一早還在被窩裏睡回籠覺,被老師一通電話鬧醒的付雲河,聽出老師顧左右而言他的話語中,是話裏有話,這牛家村要說有啥讓老師上心的,也就是租用村民院子的鴻居公司的建築隊。


  心裏不敢怠慢,這邊老嚴掛了電話,付雲河就把電話打到了牛家村所在的鄉政府。


  瞧著太陽都上了樹梢,左等右等也等不來鴻居公司的人,牛村長越等越惱火,又有聞訊趕到家裏的本家子弟,東問一句,西問一句,這臉上就實在掛不住了。


  讓人去招呼村子裏的村民都動起來,老弱婦孺去堵路,自己領著三十多個青壯就去砸榻了鴻居公司租用的院子的大門。


  倒下的兩扇鐵門在地上濺起的塵土還沒落下,被大門轟然落地聲驚動,鴻居公司的員工揉著惺忪的睡眼,剛剛陸續的走出屋子。


  抄小路一路小跑趕來的鄉長段彬,呼呼喘著氣,分開了人群,從後麵冷不丁的一腳就把叉著腰站在倒了的大門中間,一身王霸之氣的牛村長踹了個狗吃屎。


  段彬雙手扶著膝蓋,呼哧呼哧,大口順著氣,漲的通紅淌著汗水的臉上,瞪的象兩隻牛眼的大眼,惡狠狠盯著趴在地上側過的臉沾滿塵土,眼神驚懼的牛村長。


  段彬的後脊梁發冷,心裏這個後怕呀!


  自己要是稍晚一會,這不長眼的東西,帶人闖進去打砸傷了人,榻天的亂子真就捅出來了。


  付區長電話裏可說的明白,出了事,自己是主要負責人,要負責,自己的政治生命就算是結束了。


  小黑子電話打進來的時候,正是稍晚點趕到的付雲河,端坐在正屋,冷眼看著段彬指著牛村長的鼻子在罵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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