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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送一個家

  飯後收拾了餐桌,服務生送來了燒酒精的茶爐,一壺香茶在爐上散發著清香。


  地上的木炭爐透出紅紅的火焰,被實木包裹的屋子裏,暖烘烘,林梓潼因為才做了腰椎複位,不便久坐,帶頭伸展著身子趴在木台上。


  有她這個長者帶頭,人人都拉了條食府給這屋客人專門準備的蓋腿的薄毯,或趴,或躺;慵懶的聊著天。


  鄭通夫人接過姚煙霞遞過來的靠枕,學著林梓潼的樣子,趴在木台上,隔著玻璃,看著窗外凜冽的西風裏漫舞的雪花。


  “梓桐,要不然的話,你和我一起去海南,骨頭的毛病,就要多曬曬太陽。


  這北方的冬天,天短,隔三差五的不是陰天就是大風,想曬太陽,可是個難事!

  正好元旦放小長假,一星期的時間,你帶著靜丫頭,我叫上煙霞,咱們娘四個在海南過節去。”


  看著順著河床打著旋,急速移動的旋風,卷著雪花,呼嘯著跑遠,露出一片青亮的結了冰的河麵。


  林梓潼下意識的裹緊了身上蓋著的薄毛毯,對鄭家嫂子的提議,心動不已。


  二媽早先就和姚煙霞提過,每逢冬季,都會去海南避寒。


  那邊有二爸的老戰友,幫著在部隊幹休所借了套房子。


  姚煙霞低聲問道;

  “二媽,能不能把三哥和瑩瑩姐也叫上!?”


  鄭通夫人隨口就答道;“可以呀!反正那邊的空房間多著呢。”


  轉瞬眨著眼,回問道;“煙霞咋想到了叫上鴻軒兩口子!?”


  姚煙霞哧哧的笑道;


  “三哥啥也不幹在家陪瑩瑩姐,太浪費了;有他跟著,吃喝就不用大家操心了。嗬嗬,嗬嗬!”


  林梓潼側過臉,輕笑著;“好主意,就這麽定了!”


  鄭通夫人掩著嘴笑著,低低的聲音說道;


  “要不連納蘭小子也帶上,咱們可就是有了倆大廚,吃的會更好!”


  “嗬嗬!嗬嗬!。。。。。”林梓潼笑著伸出手挑起大拇指。


  林梓潼笑著笑著,忽然就覺得自己仿佛從未有過這樣輕鬆歡快的生活過。


  以如今對蕭鴻軒和納蘭的了解,這倆孩子絕對算得上是事業有成。


  但是,對於親情,這倆人永遠不吝惜付出時間和精力;丟下工作陪家人,在他倆就是一種常態。


  可是這樣活的隨心隨意的兩個人,卻偏偏又能把事業和工作搞得風生水起。


  林梓潼沉思的片刻時間,關於海南避寒的計劃,已經在屋裏熱火朝天的討論起來。


  首先是鄭通夫人嚷嚷道,到了海南島,保證房子絕對夠住,海鮮絕對是又新鮮又豐富;

  還有陽光,沙灘,椰樹,溫暖濕潤的空氣,,,美麗的海島風光都是不要錢的,任由享受!

  臨近新舊年交替的這場大雪,遠期來講,對於農業大省緩解冬小麥的旱情,是件大好事。


  不好的一麵,多數都是短期的,突發的問題。


  最大的影響交通的問題,等到雪停了,太陽出來,斷了的地麵公路交通自然很快就能恢複。


  讓白安東憂心的還是房屋被大雪壓垮塌事件逐日在增加著,而其中,不容忽視的,數量占比驚人是鄉村小鎮的孤兒院,養老院。


  大雪下了四天,昨夜西風漸息,晨時碧藍如洗的天空裏,一輪豔陽,在白茫茫的大地映襯下,天空格外的藍,朝陽紅的格外嬌豔。


  白安東一行的車隊,大清早就離開了城市,沿著鄉村道路,逐村逐鎮,停停走走。


  立在土地廟原址上改建的鎮養老院,新近修複的仿古的寬敞大門門廊下,白安東回頭再次看著,青瓦高頂,夯土厚牆,盡可能保持著原來廟宇厚樸的外貌風格;內裏卻充滿了實用主義風格,現代化程度極高的這家村屬養老院。


  這已經是一路行來,白安東最近走入的,外表迥異,內部結構近似,不曾因這場不期而至的大雪,影響了老人們生活質量的第三家養老院。


  一個熟悉的身影落在白安東視線裏。


  白安東心裏猛地想起一事,向出現在隨行的人群後的付雲河招著手。


  “這個村子和剛剛去過的兩個村子,都是大河北區的嗎?!”


  付雲河滿是興奮的答道;


  “對,這一片都隸屬於大河北區,已經劃進來年動工的城市新區改造範圍,這幾個村子以後會陸續搬遷到別的地方。”


  付雲河得到通知,白書記下鄉視察,急忙趕來的付雲河,偷偷的打聽過了,白書記這一路走來,最為重視的就是各地孤兒院,養老院,在雪災是不是安然無恙。


  其中有發生了倒屋榻舍事件,也有斷電斷水老人們吃不上飯的事故,白書記的臉,也是越來越難看,陰沉沉,嚇得迎接的幹部忐忑不安,不敢多說一句話。


  幸好,進了自己的轄區,走過的每間孤兒院,養老院都安然無恙,白書記陰沉著的臉色逐漸緩和了不少。


  “嗯!”白安東仰頭瞧著大門頂上硬山頂的飛簷,長長的秀美簷角,弧度誇張的斜飛向天翹著。


  白安東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心裏已經確認了這是出於誰的設計。


  也就是納蘭和鴻軒這倆小子,才會務求完美的比照著正殿屋屋脊形式,設計修複出這樣華麗的複古門廊。


  白安東湊近了付雲河的耳邊低聲問道;


  “我們家靜丫頭的建築公司在哪?”


  付雲河一愣神。


  白安東不耐煩地說道;

  “別給我裝樣子,你小子肯定知道!”


  付雲河這才確定了,白書記真的是在問起女兒的私人小建築公司。


  付雲河手向西北方向指著,“不遠,隔了個村子,臨近主幹道的馬路邊。”


  車隊剛剛離開不久,還沒到下一個村子,白安東看到一台嶄新的小型挖掘機,鏟頭貼著路麵,轟轟隆隆的推著積雪。而挖掘機後麵的村間道路,已經清理的幹幹淨淨。


  車隊從挖掘機旁馳過,白安東一眼便看到了,挖掘機上醒目的‘鴻居’標誌。


  白安東示意司機停車,搖下車窗,探頭大聲的問著,三十來歲,裹著藍色棉大衣的鏟車司機。


  “師傅,幹著活一天能掙多少錢?”


  轟隆隆的車聲裏,年輕司機專注的操控著鏟車,頭都沒要向這邊轉。


  跟在鏟車後麵,手裏的圓頭鐵鍁,一路把鏟車漏掉的積雪冰塊鏟起丟到路邊農田裏的瘦高個漢子,滿嘴白霧哈氣,一頭大汗,敞著懷,走在車後麵,順嘴替司機回答道;


  “俺們這公司,給四鄉八村修養老院,孤兒院都是免費的。


  昨夜雪停了,大早上,我們靜靜老總,就打電話,安排人手,去檢修養老院房屋。


  人手派出去了,就我一個是留守的,公司才買的挖掘機,村裏幹部來問能不能幫著把道路清出來,我就問了老板,老板便派來了司機,免費給村裏鏟雪。”


  說著話,漢子跟著轟隆隆響著的鏟車漸漸走遠。


  白安東眼裏閃過一絲開懷的笑意,低聲和副駕駛坐著的秘書說道;


  “省裏隨行來的,請他們自行回去,我要去大河北區辦點私事。”


  吵吵著要一起去海南的人不少,到了出發的時候,真正要跟去的,隻有納蘭父子倆。


  說好要去的小黑子是臨近了,老居蹊蹺的突然感冒不舒服,非要素來不管公司業務的小黑子擔負起運輸公司正常運營的責任。


  謝瑩的嫂子關倩,是實在想去,可是懷了七個多月了,老大的肚子不答應,退休在家,有閑暇時間的謝伯謙夫婦,也隻得留在家裏照顧懷孕到了大月份的兒媳婦。


  一人身擔兩家事務的曹秀秀,打一開始就沒考慮自己能離開。納蘭和蕭鴻軒再同時出行,連釣客食府一攤子也丟給了她,曹秀秀更是連想都不行了。


  第二天早間的航班,鄭通夫人索性提前帶一天就著行李住到了蕭鴻軒家裏。


  白安東不打招呼便登門,正趕在晚飯的時候。


  餐桌邊坐著的是女主人和女客人,廚房裏腰裏圍著圍裙忙碌的是這家裏唯一的男性,男主人蕭鴻軒。


  門鈴叮叮咚咚的響,正上菜的蕭鴻軒放下了盤子,嘴裏嚷著‘來了!來了!’一溜小跑去開門。


  蕭鴻軒開門見是白安東,伸頭向走廊裏瞧了瞧,確認了隻是白安東一人。


  嬉笑道;“人多吃飯就是好,白伯伯您來了,也就是多添雙筷子。”


  說著話幫白安東掛好了脫下的外套,向餐廳裏喊道;“靜靜,多拿付餐具出來,你爸爸來了。”


  歐陽靜先是拉開餐廳的推拉門,甜甜的叫了聲‘爸爸’,轉身去廚房取餐具。


  有了個不速之客不請自來的白安東,餐桌上多出個人來,反而沒了平日的熱鬧。


  坐在客廳裏看著小輩們收拾打掃餐廳,鄭通夫人調笑白安東和自家的老鄭一樣,都是黑臉的瘟神,走哪,哪沒了笑聲!


  白安東笑道;“不會吧!你看鴻軒見我就是沒大沒小的,隨意的厲害!”


  林梓潼眯眼輕聲笑著反問道;“鴻軒這樣的皮猴子你倒是見過幾個!?”


  什麽是樂不思蜀,住在謝穎家裏,林梓潼算是徹底明白了。


  有倆閨女半個兒子,噓寒問暖,這熱熱鬧鬧的日子過著,林梓潼都忘了京城裏冷清清的家是啥樣子了。


  看著妻子不單是氣色很好,臉頰也明顯圓潤了一圈,白安東以為工作而多日焦慮的心情,竟也變的格外的好。


  仰靠在沙發後背裏,輕鬆隨意地說道;


  “梓桐把咱家皮猴子存的好茶找來泡一壺,”


  話語裏帶著雙關,林梓潼聽了自然明白,眼光閃閃,樂嗬嗬的去廚房要給老伴找好茶,問到謝瑩最好的茶葉在哪放著呢?卻被謝瑩嘟著嘴趕了出來。


  不一會,歐陽靜端著泡好茶的茶壺,謝瑩端著擺著茶杯的托盤走進了客廳。


  “瑩瑩,我要找的可是你們家釣客食府自製的紅茶。”


  謝瑩衝林梓潼瞪瞪眼,咧開嘴露出八顆朱貝皓齒,語氣帶著不屑;


  “在咱家這茶還能是稀罕貨!?就是食府裏沒了,您要喝,讓鴻軒立馬給您加工,都不耽誤您喝茶。”


  白安東喝了口茶,在嘴裏細細品味著,眯眼看著林梓潼。


  “梓桐呀,這以後可咋辦呀!”


  林梓潼馬上接著丈夫故作困苦的樣子,表情也是誇張的接著問道;


  “啥大事情,讓你這樣為難?!”


  白安東一臉的苦悶,搖著頭,“你看你在這住著,飯來張口,還是食不厭精。


  就連喝口茶,都是外麵有錢也買不到的獨一份。


  這以後你回了咱們自己的家,我咋養得起你呀!”


  鄭通夫人看出白安東夫婦這是在演雙簧,掩著嘴哧哧笑著。


  林梓潼煞有介事的說道;


  “沒事,我和瑩瑩說了,以後就住在這家裏不走了,你一個孤老頭子自己過日子去吧。”


  白安東嗬嗬冷笑道;


  “這不行,我要找皮猴子討個公道!?”


  蕭鴻軒從廚房裏探出頭來,笑嘻嘻喊道;

  “沒我事,我可不多嘴!”


  白安東瞪了蕭鴻軒一眼;

  “你不多嘴,嗬嗬!行呀,你小子敢歧視男性,欺負我這孤老頭子。”


  蕭鴻軒忽的縮回了頭,陡然又伸了出來,似笑非笑,咧嘴說道;

  “關了門在家裏您隨便說,出門人多的時候,您可千萬不敢亂扣帽子。我可扛不住您這老大個書記造的謠。”


  林梓潼和丈夫交換了個眼神。


  “嗨!皮猴子這是和誰叫板呢!?


  我還就不信治不了你小子了!老連長不在了,你小子以後就算是交到我手裏了,跟我到書房去,好好檢討檢討。”


  白老頭子也太不講究了,進了門,好飯吃飽了,品著好茶,還要沒事找事!


  真以為這是在自己家的一畝三分地裏!

  蕭鴻軒衝著白安東做了個鬼臉,一縮脖子,出溜,躲回廚房不露臉。


  林梓潼看著這是要冷場,逗趣道;

  “老白,你這啥意思,自己工作忙,見不得我享受幾天好日子。這是要鴻軒天天跟在你身邊,專門照顧你才行嗎?”


  鄭通夫人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著;

  “你倆口子這是要打劫呀!”


  蕭鴻軒趁勢從廚房走出來,嘻嘻笑著;


  “我這化外野民,您就當做看不見,讓我自生自滅。”


  白安東一瞪眼,“不行,朗朗乾坤,哪來的化外野民!


  非得要收編了,該教育的教育,該重新安排的重新安排,沒商量的。


  愣著幹嘛!端上茶壺,跟我去書房!

  難不成你還想要我伺候著你喝茶不成。”


  蕭鴻軒苦笑著,端起裝茶具的托盤,“您老牛!您老先請!”


  進了書房,示意隨後進來的蕭鴻軒關上房門。


  白安東也收起了假裝的怒容,盯著蕭鴻軒的眼睛;

  “你伯母有心認下你做兒子,這事你知道嗎!?”


  被白安東鄭重的提了出來,蕭鴻軒知道不能再胡亂搪塞,裝傻充愣。


  挺直了背,坐的端端正正,點頭答道;


  “伯母的意思我知道,白伯伯您是個什麽意見呢!?”


  白安東毫不回避的說道;


  “你伯母提出來的時候,我有顧慮,是不想認。


  今天我和你談話,是我自己已經接受了你伯母的意見,願意認個兒子,想要當麵問問你。


  我同意認你當自己的兒子,是看重你小子的品行,可不指望你小子能給我帶來多少好處。


  嗬嗬!別拿你上千萬的身家來惡心我,你應該明白,你小子那倆錢在我眼裏真就不算什麽。


  我也和你說實話,我看重的是你小子花錢的本事。你的錢我不會要一分,你小子花錢花的對了,我還能想法子幫你討要些。


  所以呀,你這個兒子的名分,得有,我才好幫你化緣。”


  白安東的話沒說透,蕭鴻軒卻聽的明白,內心裏對白安東多出了份尊敬,臉上又露出了痞賴的神色。


  “嗬嗬!”笑著,“您老是不是走了形式主義?一聲‘爸爸,媽媽。’很重要嗎!?


  向伯伯是心裏拿我們幾個小輩們當自己親生孩子看待。孩子外麵受了委屈,就衝在前麵去討公道;犯了錯,從不講究情麵,當場就批評教育。


  我們這幾個小輩,誰沒挨過向伯伯的嗬斥?挨打也不是一次兩次。


  可我們幾個還是把向伯伯當親爹尊敬。


  人心換人心!

  向伯伯離世,到如今我們幾個都還沒能完全釋懷。


  納蘭往日裏多陽光,向伯伯走後的這段時間裏就沒露過個笑臉。”


  蕭鴻軒垂著眼簾,默默搖著頭。


  “心裏存著尊敬,比嘴上再甜的稱呼都頂用。


  白書記,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與人為善。花的是我們幾個憑本事賺的幹幹淨淨的錢,至於能做多少善事,我們倒不是很看重。


  人力終有盡時!盡心做過,就行了。


  而您剛才說的,想要幫著我化緣,然後,我出麵把善舉能夠惠及的範圍擴大了。


  我並不認可!

  為善,並不是從政或是經商,隻問目的,不擇手段。


  人心太叵測,充滿功利心的這個現實社會就是個旋渦,想要分辨出真誠虛偽,免不了要把自己卷入其中。最終脫身不得,白白耗費時間。


  我隻想,幹幹淨淨,安安靜靜,做點讓良心安寧的事。


  白書記,還要懇請您,讓我依舊保留安靜的生活!”


  白安東麵帶微笑,毫不掩飾眼底的欣慰。為政多年,見過了太多的打著慈善旗號作秀。慈善在某些人眼裏,心裏;是件借來遮掩醃臢的華美的衣裳。


  “哦!這麽說來是我著相了?

  那你自己說說,我這認兒子的話都說出口了,你要把我這張老臉往哪擱?”


  蕭鴻軒感受到白安東話語神情中的放鬆自然,臉上浮現出痞賴的笑容;


  “該擱哪還擱哪!

  我和瑩瑩都是您和伯母的孩子,這家就是您和伯母的家。


  高興了來住幾天,不高興了,您來罵我一頓出出氣;反正關了門一家人,怎麽樣都好!”


  白安東氣的笑出聲來,抬手指著蕭鴻軒;

  “你小子呀!嗬嗬,讓我咋說你呢。


  是個好孩子。


  你批評我犯了形式主義,但是沒個形式也不行。


  梓桐說她這幾天空閑時在輔導謝瑩功課,就讓謝瑩正式的認梓桐做老師,這你總不會還有意見吧?”


  。。。。。。。。。


  客廳裏,熱熱鬧鬧的,蕭鴻軒陪著謝瑩給端坐在沙發上的林梓潼恭恭敬敬的上了三杯茶。


  白安東從書房裏走出來,拿著剛從牆上摘下的橫幅,一邊卷著,一邊說道;

  “這幅‘治曆明時’就當是拜師禮,我替你們林老師收下了。”


  蕭鴻軒挑著眉頭,一臉委屈,故意問一邊單人沙發上坐著的鄭通夫人,“鄭伯母,您覺著當長輩的欺負小輩對嗎?


  我和我老婆恩恩愛愛,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小日子過得安安穩穩,沒想到就招來強人打劫。


  老師沒說話呢,這師公就要刮地三尺!”


  蕭鴻軒眼睛斜瞥著白安東,鬼模鬼樣說完了,頓時一屋的人都笑出聲來。


  白安東強忍著笑,瞪眼說道。


  “少廢話,快去給我找個裝字畫的盒子。”


  蕭鴻軒走過去,接過白安東手裏卷好的橫幅,遞給歐陽靜。


  “靜靜給你強盜爸爸幫把手。”


  手拉著白安東坐到沙發上,回身帶著謝瑩嘴裏念叨著,“師公!”也給白安東敬了三杯茶。


  敬過了茶,手拉著謝瑩,筆直立著,嘻嘻笑著,。


  “瑩瑩,叫人!


  師父,師公。”


  叫了師父師公,對麵白安東夫婦隨口答應了,忙催著謝瑩把手伸出來,夫婦倆一起衝白安東伸出了手。


  蕭鴻軒和白安東在一起過,知道白安東身上沒有裝東西的習慣,這是故意的討要喜封,讓白安東為難。


  白安東也把蕭鴻軒的小心思看透了,隻是看透了也沒辦法,自己還真就是兜比臉還要幹淨。


  “師公,我中華民族最講究禮尚往來,這拜師禮,您已經自取了,我和瑩瑩的見麵禮您不會不給吧?”


  蕭鴻軒越是頑劣,林梓潼越是歡喜。


  倆孩子一臉壞笑,伸著手,逼得丈夫一聲不吭,一雙手藏在茶幾下麵搓來搓去,一邊,女兒歐陽靜掩嘴偷笑。


  這情景才是居家過日子的一家人!


  心裏一動,林梓潼起身去住著的客房,從隨身的包裏拿來京城家裏的門鑰匙。


  來到客廳,放到蕭鴻軒攤開的手裏。


  “這是咱家的門鑰匙,鴻軒你現在就跑個腿,去配上三副。


  你們兩口子和靜丫頭一人一副,以後我們的家,也就是你們仨人的家,想回家了,隨時自己就拿著鑰匙開門回家。”


  謝瑩暗暗的在身後拉了拉蕭鴻軒,低頭悄悄用用眼神示意蕭鴻軒把鑰匙還回去。


  今天這場拜師,謝瑩一直都當做是應景的玩笑。也怪不得謝瑩,著實是蕭鴻軒和白安東夫婦說話時都是嘻嘻哈哈的,謝瑩才生出了誤會。


  倒是林梓潼要將自家門鑰匙當做禮物送給自己夫婦,讓謝瑩感受到了壓力。


  家,在謝瑩的心裏,是很私密,很排他的空間。


  一把打開家門的鑰匙,在謝瑩心裏,其分量之重,遠超鑰匙自身的重量,可謂是重如山嶽。


  蕭鴻軒接過了鑰匙,一手拉著謝瑩,一手拉著歐陽靜,向後退了兩步,神色莊重的給坐著的白安東夫婦深深的鞠了三個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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