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首長伯伯
火葬場停車場前,淩晨有緊急手術的黃俊堯一個電話,就匆匆趕來的蕭鴻軒。
當仁不讓,從黃俊堯手裏接過了統籌安排向南山喪禮的重任。
蕭鴻軒輕輕一躍,跳到停車場半人高的隔離石墩上,四下掃視著,大聲的指揮著來給向南山送行的親友們有序登車。
自從換了蕭鴻軒居中梳理安排,老書記向南山的葬禮的一切好似都演示過,喪事按部就班順利進行著。
散落四處,來源肴雜的來賓,在安排好的引導引領下,有序登上大小車輛。
立在塗著迷彩的勇士越野車前,鄭通和白安東低語道;
“老白,你看,大巴車登車的方式。”
“嗯!這?怎麽會呢!”白安東眉頭皺著。
大巴車上,先上車的人直接走向最後一排就坐,下麵跟著的人,依著這個方式,絲毫不亂的迅速完成了登車。
“想到什麽了?
象不象部隊裏訓練有素的戰士。
嗬嗬,偏偏是百人百相有男有女老少不均的一群老百姓。”
白安東點頭,讚道;“好手段,是誰在做統籌安排?”
鄭通冷哼了一聲:
“狗屁好手段,你仔細看,每一排五個人有一個負責人,隻管招呼好自己這五個人。每隔幾排又有人在聯絡負責整車的負責人。
職責清晰,層層安排人手負責,明顯是借用軍隊指揮架構的一套。
臭小子在部隊學了一身的本事,卻不想著好好當個好兵,哼!”
“倉促間,能把一盤散沙調理成這樣,嗯!還真是個當兵的好料!”
白安東的認同,鄭通聽了冷笑連連。
鄭通衝著跳下石墩的蕭鴻軒招手。
剛走到蕭鴻軒身邊的小黑子,忙縮頭走向停在一旁的帕薩特。
混不吝的小黑子實在是受不了鄭通看他的眼光,十足像是盯著獵物的雄獅,冷的讓人發毛。
鄭通笑罵道;
“過來!小子,是誰他娘的把你從部隊放走的!”
語氣粗豪,卻又透著親切。
蕭鴻軒看著鄭通肩頭爍爍閃亮的兩顆將星,離著十來步距離,停步,立正,抬手行了個標椎的軍禮。
“首長好!”
鄭通隨手回了個軍禮,板著臉,冷笑道;
“小子還沒忘了穿著一身國防綠,扛槍當過兵。”
“嗬嗬!”蕭鴻軒尷尬的笑著。
“過來,我有話問你!”
鄭通說話語氣,毋庸置疑地,像是在向下屬發布命令。
“小子,昨天你先是拒絕了黃院長,今早又一力承擔起所有的事情,前倨後恭,你這兩天耍的什麽把戲?”
“首長。。”
“狗屁首長,叫伯伯,娘的,煙霞是我閨女,你小子在外麵和造謠抹黑煙霞的人幹架的時候,可是口口聲聲說煙霞是你的親妹子。
叫聲伯伯不冤枉你。”
蕭鴻軒對眼前說笑也掩飾不住赫赫氣勢,偏偏故作親切的鄭通,心裏一萬個鄙視,嘴裏還是乖乖的改口。
“鄭伯伯,昨天早晨我拒絕黃叔的時候,是我自己腦子有問題。一腦子漿糊,啥事也幹不好。
回家想明白了,就趕忙來盡一份孝心。”
向南山還清醒的時候,曾經煞是認真的叮囑過鄭通,自己死後,在不違背原則的情況下,盡可能幫著照顧幾個晚輩,其中除去向南山當女兒看待的姚煙霞和歐陽靜,還提到了蕭鴻軒。
對於蕭鴻軒,老軍人向南山一直認為,蕭鴻軒就不該離開軍隊,以他的素養,部隊裏才是最好的發展環境。
平素習慣了謹言慎行的白安東,難得的,開口調侃道。
“哦!有思想問題,還自己想通了。
說說,讓我們這倆當伯伯的聽聽,看你小子是不是真想通了。”
“您!”蕭鴻軒仔細打量著在鄭通身邊,氣勢絲毫不弱的白安東。
這人好麵熟!是誰呢?
啊!報紙,電視上見過,新任領導,白安東!
腦子裏象劃過道閃電,整個人都麻麻的,酥酥的。
完全是肢體自覺的反應,
“啪!”,端端正正性了個軍禮。
順嘴吼道;“首長好!”
白安東嫌棄的揮著手,“瞎吼啥!
沒你小子的時候我都轉業到地方工作了,又不是我帶過的兵。
你退伍也有幾年了,咱倆就別攀扯軍伍關係了。
倆老百姓見麵,我癡長幾十歲,你還是叫伯伯吧。”
“伯伯,嗬嗬!”蕭鴻軒撓著頭,傻笑著。
真的很頭痛;一個蠻橫不講理的首長就夠煩人了,添個初次見麵,張嘴就是分不清好壞調侃的牧守一方的封疆大吏。
自己又是小輩,又是小民,扛不住呀。
早知道向伯伯有這麽些子沒理可講的大人物故舊,今天就隻悶頭幹活,打死也不冒頭顯擺。
撓著腦殼,暗自歎著氣“哎!”。
多半來賓參加過追悼會就直接回城,少量的至親好友,還要陪著向援朝去墓地安葬向南山的骨灰。
大王和納蘭在停車場來回走動著,指揮分赴兩個方向的車輛按著車前窗貼著的號牌,確認了沒有遺落人員,一輛接著一輛緩緩馳出停車場。
先行的回城車隊,謝曉軍開著餘同的別克轎車,吊在車隊尾巴上。
臨近發車,新手司機,正是貪著開車的餘同,慌慌張張的換了謝曉軍來開車。
餘同憂心忡忡坐在後座上,強作笑臉。緊緊攥著王藝涵汗津津卻又冰涼的手。
前兩日,蕭母大壽,王藝涵已經受過一次驚嚇。
釣客食府樓上樓下坐滿的來賓,就蕭家的底蘊。蕭家的底蘊很厚實!
厚厚實實壓在本是膽小本分,隨著丈夫事業攀升,富貴迎門,有了優越感,初顯傲嬌氣的王藝涵心頭。
蕭家人知道了餘同曾算計過蕭鴻軒,傾力報複之下,,,,,
王藝涵不是有膽識經曆過大風大浪的女人。
活了三十歲,幸福的生活才開了頭,以前得不到,不知失去的痛。
如今有一絲危險襲來,就無法遏製的沉浸在患得患失的情緒裏。
剛才,同在後座的周蜜,驚叫著,指著陽光下,和陪著笑臉的蕭鴻軒相對而立的兩人。
“快看,那個人,和姚煙霞將軍二爸並肩站著,穿黑色大衣的人。
白安東!
真的是白安東。
我天,向書記藏的真深!連他都是故交老友。”
“真的是他!”
王藝涵確認了正親昵的拍著蕭鴻軒肩頭的正是在電視新聞裏看到過的白安東,瞬時,臉色煞白,手腳冰涼。
餘同慌忙和同車的周密夫婦交換了座位。
陪著王藝涵坐在車後座,明白生性善良懦弱的妻子因何神情大變,事關蕭鴻軒在勾引酒廊的設局,卻又不便當著周蜜夫婦開解妻子。
餘同兩隻溫暖的手將妻子的一雙索索發抖的手包裹著,有意扯著輕鬆的話題。
“明天咱倆去三哥家看看蕭大媽。也好長時間沒見了,怪想念大媽攤的煎餅。”
車子馳過蕭鴻軒身邊,毫無察覺的謝曉軍,打開車窗大聲的和蕭鴻軒打著招呼;
“鴻軒,我們先回城了。”
蕭鴻軒回頭叮囑道;
“路上開慢點,一路留心,操心咱的車都順當的回去了。”
謝曉軍痛快的答應道;“行,我在最後盯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