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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脆

  世界的奇妙在於有著人們無法猜測的詭異。


  蕭鴻軒曾經幫過暗戀自己好朋友的一個女孩,其間正是服役時。


  女孩的父親在司法部門任職,許是職業的習慣,對於女兒的忤逆心有惱火,遷延著也恨著幫助女兒的人們。


  事情過去幾年了,路遇方才退役,穿著一身去掉了肩章軍裝的蕭鴻軒,又勾起了恨意,回到單位借用檢察院的辦公用的信紙信封,給蕭鴻軒所在部隊寫了一封檢舉。


  一封措辭嚴厲用著紅色檢察院莊嚴標識信紙,照著司法部門行文習慣的公文模式寫就的一封檢舉信,在蕭鴻軒毫不知情的時候送到了原部隊政治處主任案頭。


  正值投遞複轉軍人檔案的關口,毫無來由的一個大汙點傾在蕭鴻軒檔案裏。預備黨員的表格,立功嘉獎的證明被提了出去,一句莫名的批語加了進來。


  而這時的蕭鴻軒茫然不知,正在去往謝穎家的路上。


  這是蕭鴻軒第二次去到謝瑩家裏麵。


  第一次的經曆乏善可陳,隨著謝瑩進門和謝父謝母互相客套的打過招呼,在謝瑩小屋瞧了一眼,就狼狽的告別離開。完全是做賊心虛,自己嚇自己,當然嚇到的是被賊偷了心的謝瑩。


  蕭鴻軒倒是不覺得去謝家有什麽嚴重性,不偷,不搶,不犯法,光明正大來去自在。


  蕭鴻軒自以為的堂皇理由在關愛女兒的謝家父母那裏,顯然站不住腳。


  等著他離開,覺察出女兒神色不正常,謝瑩父母就把這個突然間隨隨便便闖進自己家的男青年的底細在謝瑩那裏審的一清二楚。


  對於蕭鴻軒這第二次登門,謝家父母態度冷冷的,黑著臉接了蕭鴻軒的招呼,看著小夥子進了女兒的房間。


  靠著窗台,蕭鴻軒正捧著記錄謝瑩生命印跡的影集一張張審視。


  “啊!你好。。。”


  照片裏的謝瑩,穿著深色外套,張開著手臂,立在樹木茂密的山中。傾著頭,大大的眼睛,嘴角笑意盎然,擁抱著山水,擁抱著青春的美好。


  “隻是,,,皮膚。。。。”


  “你是不是要說我很黑!?”


  謝瑩嘟著嘴去掐蕭鴻軒的手背,落手間,蕭鴻軒白皙的手穩穩不動,自己的手兒。。。。


  “嗬!白算什麽本事!”


  謝瑩反手在蕭鴻軒手背上不輕不重抽了一巴掌。


  “這是在四川旅遊時照的,連日爬山才曬黑了!”


  謝瑩強調著理由,又在穿衣鏡裏看著自己的粉麵,“哼,你看我現在可是一點都不黑!”


  。。。。。。。。。。。


  不到三分鍾,忍得難熬的謝母柳春枝便將女兒從小屋裏叫了出來,帶著女兒去了自己夫婦的大臥室,隔著客廳,關上了門,夫妻二人黑紅臉配合著,苦口婆心低聲教育著女兒。


  謝瑩離開父母的臥室,破天荒的摔了門。


  板著臉去到自己屋裏叫了蕭鴻軒,見隨著出門的蕭鴻軒還想要去和房門緊閉的自己父母告別,謝瑩淚珠在眼眶打著轉,曳著蕭鴻軒便走。


  兩人在路上的談話,很冷,很僵硬,也很短。


  父母的強硬逼迫之下,謝瑩選擇了退避,說出結束這段感情的話後,在蕭鴻軒焦灼的目光裏一麵擦拭著溢出的淚水,一麵踉蹌著胡亂跑遠。


  隻是一愣神,蕭鴻軒就失去了謝瑩的身影,追到樓角,路上空蕩蕩。


  蕭鴻軒憤怒!

  蕭鴻軒心痛!

  怒火燃滿胸膛的他,折返回謝家。


  當謝母開門看到來人隻是蕭鴻軒一人時,有點錯愕,稍停,依然臉上努力堆著笑容,客氣的請陌生的男青年進了家門。


  隔著茶幾,蕭鴻軒和坐在長沙發上的謝伯謙柳春枝夫婦相對而坐。


  和兩次進門時匆匆一瞥不同,雙方都在仔細打量著對方。


  身為一家之主,又是在自己家裏,麵對小輩。謝伯謙想要搶先開口表露態度。終歸這是女兒終身大事。


  “你和瑩瑩的事我們不。。。。。。。。”


  連一句話的時間蕭鴻軒都沒留給謝伯謙,毫不客氣的打斷了謝伯謙的話。


  蕭鴻軒肘彎支在膝頭,雙手交握,挺著背,語聲緩緩;

  “謝瑩是個好女孩。


  您們是她的父母,關於她的好,就不用我來贅述。


  謝瑩很愛很愛你們,在她心裏您們一直是最重要,最在意的親人,這個是我才要告訴您們的話。


  謝瑩和我結束了,就在剛才,走下樓以後。


  她尊重你們,不想惹您二老生氣,已經做了決斷,自此我和她之間便沒了關聯。


  我來就是告訴您們,謝瑩是個好女兒。


  剛才她哭著不知道去了哪裏,興許過會就會回來,如果不是,還請您們能去找找。


  我懇請您們,最近對謝瑩多些關注,我們的分開,在她而言不可避免是種傷痛。


  短期內她會情緒不穩定,還請您們多多包容。


  過去了,時間久點,等她淡忘了,自然就會還是您們熟悉的女兒。


  叔叔阿姨,謝瑩是個好女孩,好女兒。


  我就不打擾了,再見!”


  忍著炸裂的情緒,蕭鴻軒盡量平心靜氣說完這段話。


  “我的女兒我會照顧好!”


  謝伯謙脫口而出的話還沒說完,蕭鴻軒已經站起身,躬身向著坐著的謝伯謙柳春枝夫婦行了一禮,暗暗吸了口氣。


  “我走了,再見叔叔阿姨。”


  不等相送,蕭鴻軒徑直走出謝家,反手拉上了門。


  隨著鐵質的防盜門一聲‘哢噠’,緊緊關閉,像是就此關上了一條通向未來的通道。蕭鴻軒腳步散亂,深一腳淺一腳下了樓。


  柳春枝立在窗邊看著蕭鴻軒走遠,青年人依舊挺拔的背影,說不出的蕭索。


  坐回沙發裏,夫妻二人無語相對。


  可憐天下父母親!

  女兒就是心頭肉,怎麽舍得讓她難過!?可是這個小夥子的家世實在說不得。


  一家人都沒有正經工作,以後女兒和他生活,遇到事了,苦的還是女兒。


  夜裏,柳春枝陪著女兒躺在床上,母女間說著私房話。


  話題不由的轉到了白日裏蕭索離去的年輕人。


  “瑩,那小子有什麽好的?”


  對母親故作隨意嬉笑著的問話,謝瑩蹙著眉,認真的答著;

  “他,他能猜出我心裏想要說的話。


  他,愛看書。


  他,會做飯。。。。。。”


  這樣的回答中,蕭鴻軒活靈活現在謝瑩腦子裏浮現,動了起來,握著書卷,說著遠到天涯海角時間盡頭的話,搗弄著手邊的物件。


  “我認識他實在。。。。。。。


  他幫我。。。。。。。”


  像是開了閘,謝瑩一件件訴說著。


  “最好玩是他幫著家裏進貨。


  就離了三百米不到,把國營商場積壓降價貨全賣了回去,卻高價賣掉。


  都是國營商場營業員沒眼光,據說是很漂亮的胸花。兩毛八進的貨,被慢慢加價到五塊全都給賣掉了,嗯!六百個呢,隻用了不到一個秋天。


  我問過他,幹嘛賣那麽貴?

  他說,他去查看了市場上同類商品,批發價都在五塊以上,售價很少低於十塊。


  之所以會被賤賣,都是國營商場人事關係在作祟,後來者,糾正一個錯誤就可能得罪犯了錯的前任領導,賠的反正不是自家的錢,人緣卻是在單位安身立命的根本,明知道不對,還要維護,甚至幫著錯上加錯,顯示自己的立場是緊跟著升遷的領導。


  他還說,商品應該有它自身的價值,不應該隻是參考進貨價格來決定售價。”


  像是邀功說完這件事,接著又說道;

  “他看人很準的。還有他的腦子真的好靈活,說一串數字給他,他就隨口能報出加減乘除後的答案。。。。。。。。。。。。”


  夜色濃,小屋裏母女竊竊私語聲響到了後半夜才安靜。


  等到女兒睡踏實了,柳春枝輕手輕腳起床,幫女兒掖好被角,開門回了自己的臥室。


  謝家夫婦住的大臥室裏,床頭一盞光線暗淡的台燈,室內空空的。


  臥室連著的陽台上,一點亮。立在陽台敞著窗吸煙的謝伯謙聽到響聲,隔著窗玻璃看到妻子,熄滅了手裏的煙,推開門走進屋。壓低著嗓音急促問道;


  “怎麽樣?”


  多年夫妻間的的言語簡潔,內含的意思卻都明白。柳春枝知道丈夫既是緊張女兒,也是想要知道那個偷了寶貝女兒的心的年輕人到底是什麽品性。


  張羅著丈夫上了床,夫妻倚在一起,柳春枝小聲複述著剛剛才從女兒那裏聽來的消息。


  你說我問,反反複複,直到天色微明,謝伯謙夫婦得出個新的結論。讓孩子們先接觸著,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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