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穿[35]
當初離開的時候匆匆相處過, 那時候還是個小黃毛丫頭, 如今幾年過去, 呂媭已經長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 思央還真的是有點感慨。
呂媭追上人,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思央的麵具看, 似乎想要透過其,看清楚被覆蓋在之下的容貌,然後她還是失望了, 轉而眼神對上思央的視線,嘴巴張了張卻不知道該說怎麽開口。
“將, 將軍,我……”
說什麽,問她到底是不是姐姐嗎, 大庭廣眾之下,真的答案又怎麽能這般公之於眾,若是否認的答案,又該怎麽辦?
深吸一口氣, 呂媭抿了抿唇, 小聲的開口:“多謝將軍救命之恩, 無以為報,不知可否能邀請將軍,去家中一敘。”這是她想到的最好的辦法。
“媭兒不得放肆!”呂公沉聲喝道。
他走過來, 對思央又是欠身道:“請將軍恕罪, 小女言行無禮, 放肆大膽,老朽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思央挑了挑眉梢,呂公的態度倒是給她表露的相當明顯,是……不想給她招惹麻煩嗎?
回想當年離開場景,思央輕歎口氣,轉看想呂媭委屈的模樣,抬手輕撫在她的鬢發旁。
她的突然動作,讓呂媭驚訝的看向她,一時都忘記了該怎麽做,隻是愣愣的看著她,也不說話。
手指輕輕的將少女額前幾縷細發撥開,挽好,思央輕柔的聲音道:“呂小姐,天真爛漫,何罪之有,多謝盛情好意,他日必當登門。”
說完之後,思央也不顧呂公呂媭複雜的眼神,對那邊呂澤呂釋之兄弟點了點頭,轉身大步離去。
她倒是不介意直接亮明身份,但是此舉必定是會帶來極大的麻煩,與項羽的博弈才剛起,還需等等,呂家猜測到什麽,但他們表現出來的比思央想象中的要好。
正想著,要不要先去呂家一趟,把事情交代清楚的,思央就感覺前麵有人擋住路,她抬眼一看,有些意外,不過有麵具在誰也看不到她的麵色變化。
“張司徒也出來散心啊。”
張良的目光越過思央,看向她身後呂家眾人:“是啊,出來散散心,倒是正好看到了將軍神威不凡的一幕。”
他說的應該是她當下宋義那一劍的時候,如此說來,他看戲的時間還挺長的啊,那麽也就是說,她與呂媭說話時候也盡收眼底了。
思央視線打量他,卻也同時的接到他探究的目光。
她一笑道:“為百姓解憂,乃是本將軍的職責所在。”
張良笑了笑,沒把這話真當回事。
兩人順勢相攜並肩回去。
“剛才那幾位是會稽首富呂公和其子女。”回去路上張良說。
這麽快就把人家所有信息都了解透徹,也不虧是萬全之策的張司徒啊。思央示意他繼續。
“最近他們正好遇到些麻煩事情。”
這點思央也看出來,那個成二竟然是呂媭的未婚夫,思央擰了擰眉頭,她似乎忘記了一件事情。
張良繼續道:“會稽鹽商成萬川和會稽郡守有來往,以曾與呂家有口頭婚約為借口,讓郡守出麵做媒,強行的定下呂家二小姐。”
“據說原本口頭約定的婚事是呂家大小姐,可惜,呂大小姐早幾年得了急病去了,所以他們才以此為由,再行婚約之時。”
對,她想起來了,當初回去的時候,呂公呂媼要給她定親成婚,好像就是什麽會稽成家,張良這麽一說,思央全捋通了,可知道一切之後,心頭頓時火氣。
成家那兒來的膽子。
“說來不知道是湊巧,還是緣分使然。”張良停下腳步,眼神略帶深意的看思央:“那呂家大小姐的閨名竟是和將軍一字不差,也叫呂雉。”
“那可真的是巧了。”思央挑唇一笑,摸著下巴似乎是在想些什麽,嘖了聲道:“我不知道有沒有告訴過你們。”
張良露出好奇神色。
“碭郡是我家鄉,那裏有我呂氏族人的祠堂,會稽呂家,不出意外的話,或許是我的本家,到底是不是我也記不清了,如果張司徒不嫌麻煩的話,不如幫我去單父去查一查。”
“本家嗎?”張良見思央這副坦蕩蕩的模樣,心頭一頓,竟是拿不定剛才湧出的想法。
一愣神時間,思央已經跨門檻進去。
她還想著張良接下來會不會真的跑去單父去查,迎麵一肉牆就朝她奔來。
思央下意識閃過,於是後麵跟上來,動作沒思央反應利落的張良被撲了個正著。
“咳咳,韓,韓王?”張良差點被撲的一口氣沒喘上來。
韓王是準備想撲他好不容易等回來的思央,但是現在撲到久違的張良,也是快高興的哭出來了。
思央無語的看著韓王拽著張良袖子,訴說幾個月沒他在身邊的苦楚,說到傷心處,更是一把眼淚一把鼻涕。抽了下嘴角的她眼神轉向蕭何。
蕭何滿臉無辜的苦笑,小聲給她說道:“臣也是想盡辦法,可是韓王就是不聽,一定要在這裏等將軍回來,為此都喝了好幾壺茶水。”
聽他這麽說,也的確是看出,韓王想把張良要回去的決心。
“呂將軍,兩月之期早就到了,張良該還給本王了吧?”韓王拉著張良問思央,看架勢隻要她一點他答應就準備拽著人呢就走啊。
“張司徒是想回去了?”思央笑眯眯問他。
張良拘禮苦笑道:“本就是將軍向韓王借了張良,如今期限已到而已。”
韓王在旁直點頭。
嗯,他的話,並非說想要回去,而是期限到了罷了。
思央轉向韓王。
韓王被她看的一個哆嗦,打了個機靈,總覺得似乎被什麽盯上似得,唬的他身上肉都跟著跳了跳。
“韓王,不是本將軍不想履行承諾把人還給你,而是……”
“呂將軍,本王真的有很多國事需要張司徒啊。”韓王聽到那個‘而是’隻覺得怎麽怎麽都不好了。
思央安慰的拍拍韓王的肩膀,拍的他肉敦敦的忍不住就額頭冒汗。
“你也知道,懷王登基告示天下,不日伐秦,本將軍作為三軍統帥,正好和張司徒秉燭夜談商量了伐秦計策,你現在把人要回去,你讓我的那些計策怎麽辦。”思央皺眉,語氣也沉重起來。
“若是其中某個計策出了差錯,可是能威脅幾十萬將士的性命。”
張良靜靜的看著,聽著思央眼睛也不眨的跟韓王……胡扯!
他這個當事人怎麽不知道,自己和將軍‘秉燭夜談’過,可明知道她說的都是瞎胡話,張良還是沒有做任何拆穿的言行,隻這麽安靜當自己是個擺設。
“但,但是我們是盟軍,即便張司徒不在將軍身邊,也是可以互通書信。”韓王還想掙紮一下。
思央的臉色卻是沉下來,當然有麵具在韓王也看不到她的臉色變化,可韓王明顯的感受到其陰沉下來的目光,還有周圍瞬間冷下來的空氣。
“韓王這麽說的話,難道不知道戰場兩軍交戰,瞬息萬變,張司徒隨你回去,不過是處理韓國政務,可留在本將軍身邊,關乎的是伐秦大計,於情於理,你自己掂量清楚吧,實在不行,本將軍也不介意陪你去懷王處走一趟。”
說罷,思央一甩手,氣勢洶洶的走人。
張良注意到與他擦肩而過的時候,將軍給了他一個警告十足的眼神。
張良:“……”
還陪著他去找懷王?最後一條路都被堵死,韓王差點沒氣哭。
“韓王,呂將軍所言不無道理,再者,若是真的將他得罪,你也知道他現在是三軍統帥,在戰場上,我們韓國隻是助力,就怕到時候,出現……”張良憂心忡忡的道。
韓王徹底被嚇著了,什麽告狀心思都沒了。
忍辱負重,忍痛割愛的把張良丟下,自己哭哭啼啼的晃蕩著滿肚子的水走了。
蕭何眼睜睜的圍觀了這場人間慘劇,他們家英明神武的將軍和滿腹智計的智囊,一起把韓王連哄帶騙再敲打逼走了,瞧著他們連點愧疚感都沒有的樣子,他心有戚戚,總覺得這兩個聯合一起,就是個禍害……
是不是禍害,思央沒聽到蕭何的腹誹。
盟軍和秦軍互相的安寧再次的被打破。
秦國司馬欣率領大軍正在攻打齊國,齊國岌岌可危,派人來求援軍。
項羽請戰。
可懷王卻是點了項梁。
項梁雖也是武將,但他年事已高,戰場奔波之苦,項羽擔心他無法承受。
不過懷王發話,為防止項羽再言行頂撞懷王,惹其不滿,項梁受命去援齊。
懷王為什麽會點項梁,非思央示意。
“宋義想要一箭雙雕。”張良分析:“他此舉,可以讓項羽和你徹底的撕破臉。”
自懷王定都會稽,思央也就把懷王身邊明麵上的人都撤回來,否則就要落人話柄,於是也給了宋義跑去給懷王進讒言的機會,宋義自以為是他的機會,何嚐不是思央給予他的。
“想要項羽發瘋,還需要個條件。”思央看著眼前的沙盤地圖。
張良順著她看去。
在‘定陶’頓了頓,兩人抬起的視線撞到一起,異口同聲。
“項梁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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