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穿[40]
綠野仙蹤山腳下。
在這裏有一座簡陋的茅草屋, 幾間房子，住著一家四口, 過著平淡又溫馨的生活。
吱呀一聲，背著藥簍的少女推門進來。
她把藥簍放在院子內的石桌上，衝著屋內喊道。
“爹，我采藥回來了。”
少女不過十□□歲的模樣, 縱然是身穿粗布麻衣，也掩蓋不了她的出色容貌。
屋內打開，從屋內走出一位頭發花白的老伯。
“湘兒，今天的藥不用熬了。”已經老年, 滿臉皺紋的費長房, 柔聲對著女兒說。
費清湘清理藥材的手一頓, 沒有回頭：“那，那怎麽能行呢，娘還病著呢，而且爹的身體也不好，這些藥都是好藥材, 我跑了好遠的深山才找到的呢。”
費長房目光柔和的看著女兒, 最後什麽也沒說, 走回了屋內。
屋內雖沒什麽值錢的家具，但打掃的很是整潔幹淨，處處布置貼心, 可以看出, 這個家很溫馨很和睦。
費長房步履輕輕地走到床邊坐下, 為床上的人掖了掖被角，然後就這麽直勾勾的看著床上那滿臉病容的老婆婆，眼神中盛滿了溫情柔意。
床上的人動了動，睜開了眼睛。
費長房立即挨身過去：“貞娘你醒了？”
多少年過去，如今的貞娘一副病入膏肓的模樣，縱然容顏易老，可那雙眼睛依舊明亮清透，依舊是費長房記憶中第一次見到她時候的樣子。
“啊……”貞娘動了動手語。
費長房輕柔的把她扶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懷中，笑著柔聲說：“湘兒在給你熬藥。”
貞娘又說。
“我也說了，讓她不要忙活，她自己閑不住。”費長房耐心的跟著貞娘一問一答。
“別擔心她，她比誰都機靈，小時候怕她沒辦法照顧自己，你看現在不是一樣很好嗎？”
“好，我知道，都聽你的。”
……
“師祖，我娘她……”費清湘眼眶泛紅，帶著水汽的望著思央。
思央來了一刻鍾，在外靜坐，也靜靜的聽著，費長房和貞娘之間的對話。
“你覺得你娘開心嗎，這些年？”思央問她。
費清湘眨了下眼睛，把眼內的酸澀眨去，回想這麽多年來和爹娘在一起的畫麵，唇角綻起微笑：“我娘很滿足有爹的生活，爹也很愛我娘，他們在一起，最疼愛我。”
“為什麽，他們不能長相廝守在一起。”
為什麽？
因為費長房是天定的八仙之一，也因為貞娘和他注定是緣分淺薄。
為他們偷得三百年廝守，思央盡力了。
“師父你來了。”
費長房走出來。
費清湘看他一眼，進屋去照看貞娘。
思央示意費長房在對麵坐下。
這段時日，事情接踵而來，思央有些時候沒來這裏。
“怎麽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費長房這老態模樣，還真讓思央看的不習慣。
費長房輕笑，掌心在桌麵一揮，出現一套茶具，他動作嫻熟的為思央斟了一杯茶。
“年輕的樣子看多了，我和貞娘都想看看自己老了是什麽樣子。”費長房摸了摸自己下巴上的胡子，自覺很滿意：“感覺還不錯。”
思央搖搖頭，品了口香茗，順勢將最近八仙發生的事情給他說了說。
如今的費長房，成仙隻在一念間。
有的時候，修為越深，境界越高，心境越穩，越是明白，自己存在於世的責任。
他，費長房，天道定下的八仙之一。
“呂洞賓的血咒？”費長房輕皺眉：“看來很棘手。”
“確實如此。”思央抬眼看他：“你，是準備好了？”
費長房沒回答，眼睛看向了他出來的小屋。
“不是準備，是該麵對。”
費母在十年前去世，如今又該到貞娘。
茅草屋內，病床前。
費長房擁著貞娘。
兩人的容貌在彼此的對視中，逐漸恢複年輕時候的模樣。
清逸俊朗的費長房，清麗容顏的貞娘。
時間似乎回溯，回到了最初。
初次的麵對……
再次的交心……
幾百年的朝朝暮暮，相愛廝守，如在眼前。
貞娘靠在費長房懷中，此時此刻，她還是覺得很幸福，很滿足。
手微微顫抖的撫上費長房的側臉：“相，相公……”
費長房手一動，握著貞娘的手，貼在臉頰上，喜悅的眼眶濕潤，聲音微顫：“貞娘，你，你終於可以說話了。”
貞娘可以說話了。
“能叫你一聲相公，貞娘此生無憾。”
清淚從貞娘的眼角滾落，她最大的遺憾就是沒辦法親口叫最愛的人一聲相公，現在如願了……
費長房臉上帶著笑，眼中流著淚：“費長房今生有貞娘為妻，足矣。”
·
這裏，費長房一個人足矣，思央準備離開。
“師祖，你等等我。”
費清湘追了出來。
撲通一聲就在思央身後跪下來。
“不回去陪陪你娘。”思央聞聲轉身來。
費清湘仰頭，唇角微微帶苦，低聲道：“我娘，她現在應該更想和爹在一起。”
她的爹娘都很愛她，但是彼此更相愛。
“師祖，清湘能不能跟著你修行。”費清湘期待的問。
費清湘的詢問，思央並不感到意外，隻是……
“為什麽要修行，想要長生不死？”
費清湘苦笑更甚，搖搖頭，眼眶泛紅，強忍著悲意道：“長生不死……也沒錯，我，我想活的長久一點，活的久一點，就能多陪陪爹，爹就不會太孤單寂寞。”
費清湘生下來就有仙緣，又得了眾仙的賜福，雖未正式踏入修行，卻是自有悠長壽命，不過終是有盡頭的。
“好孩子。”思央眉目柔和的拉起費清湘：“雖然你很好，但是我不能收下你。”
費清湘：“為什麽？難道是因為師祖是我爹的師父，所以就不能收下我嗎，我可以不拜師，隻在綠野仙蹤修行。”
思央搖頭，理了理費清湘的頭發道：“你的修行路無須別人相助，靠的是自己，自己領悟自己所修的道。”
“師祖，這是什麽意思？”費清湘聽的懵懵懂懂。
“按照你的心走，以後會明白的。”思央拍拍她的肩膀，眼神肯定。
貞娘逝世。
費長房抱著她守了三日。
而後又帶著她走遍無盡山河大川，跨越城池湖水，之後再次的回到原點，他們相守了幾百年的小屋。
將貞娘埋在小屋前，費長房又在墓前守了三日，墓前簫聲不斷，飄蕩三日。
“費長房前來向師父此行。”
思央沒問費長房要往何處去，也不問他即將如何打算，應了他的要求。
“清湘有自己的路，你無需擔憂。”
費長房世間唯一的牽掛就隻有女兒費清湘，隻要她安好，他便安心。
·
八仙至今才聚齊六仙，呂洞賓又身中血咒，費長房這邊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成仙，最後商議決定借助輪回盤去幾百年後，直接去把八仙中的第八仙給帶回來。
通天教主將八仙的一舉一動看在眼中，似乎並不著急對付他們，開始召集人手。
除了春瑛以外，他還把在潮州的鱷神收攏。
鱷神在一萬多年臨危背叛，通天教主被封在妖山，背叛的鱷神則是被玉帝冊封金券，並封潮州作為他子子孫孫的棲息地。
鱷神在潮州作威作福，早有各路神仙看不慣，可他不以為意，手持玉帝金券，無所畏懼，任由自己的子子孫孫們對潮州凡人百姓胡亂嗜咬。
通天教主本是欲勸服鱷神，後來不知為何，直接將他強勢收服在麾下。
“壓製後的反撲還真強。”思央喃喃。
通天在融合混沌石時候曾說過，因為他對惡屍的壓製，導致通天教主魔功一直未大成，直到他重新回到混沌石內，惡屍通天教主修煉的魔功玄天九變大成，才會一出來就對八仙布下誅仙網這樣的殺陣。
現在通天教主又強勢的收服鱷神，看來是等不及了。
思央走了一趟妖山。
有通天給的印結，無需孫悟空的佛印，她也可以自如進出妖山。
一方天地。
混沌石外圍的混沌氣息越漸濃厚，整個混沌石迷迷蒙蒙，混沌不清，她已經看不透內裏的人。
思央的手慢慢靠近，最後貼在混沌石表麵。
閉上眼睛，感受著來自裏麵那個人的氣息。
‘等我……’
‘等我歸來……’
悠蕩的聲音，似乎是從無盡的遠方傳來，飄忽不定，但卻是清晰的傳入思央心中。
清澈明眸睜開。
“那……可要快點。”
·
八仙成功從幾百年後帶回八仙中的曹國舅，曹國舅法力不足，無法克製通天教主，反而是八仙連連吃虧。
通天教主不但收服鱷神，還用鱷神對付八仙，鱷神手中有玉帝賜下的金券，八仙奈何不得，還被他收去了各自的法寶，一時無計可施。
呂洞賓血咒難解，更是讓他們焦頭爛額。
“鱷神桀驁難訓，教主為何要收下他，他還曾背叛教主。”春瑛對通天教主收下鱷神略有不滿。
通天教主哼笑：“本座欲成大事，八仙隻是首先要解決的，等解決了他們，本座直衝上天庭，隻有我們兩人當然不足夠，鱷神隻是第一個，之後還有其他人。”
通天教主的決定，春瑛也不好反駁，隻是道：“教主呂洞賓現在已經入魔，八仙未聚齊，不正是我們的機會。”
“還不夠。”通天教主頓了頓，看向春瑛：“你放心，呂洞賓會留給你。”
“本座也知道你犧牲很多，辛苦良久，玄天九變今日本座就教授給你。”
玄天九變，魔功最高心法。
春瑛垂下的眼眸中沒有展露出欣喜，而是浮現猶豫和掙紮，一旦修煉魔功，她就再無回頭之路。
“春瑛多謝教主栽培……”
春瑛單膝跪地：“屬下請教主賜魔功心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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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節都快樂呀！
——來自一位不願透露姓名的單身貴族的祝福！
感謝在2020-02-13 20:57:42~2020-02-14 16:31: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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