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穿[25]
思央冷眼看著穿山甲在她麵前賣慘。
穿山甲心性不定，一心想著就是想要吃一些可以提升修為功力的靈物, 以望得以成仙, 不過他也不是真的是毫無可取。
從他能從青牛精手中保下何仙姑, 也可看出，他的心中還是有善念。
“你想要拜入本座門下。”思央直接道。
正繼續說著自己多無辜的穿山甲一頓，又驚又喜的看向思央：“若是能拜入花主門下, 我穿山甲一定會在花主跟前，馬首是瞻, 穿山甲別的不求, 隻是以期有一天可以修煉有成, 升天成仙。”
“但是我並不能收下你。”思央轉身走出，穿山甲的屋子。
穿山甲高興的表情一頓, 不甘心的跟出來：“為什麽？花主可以收下費長房, 為什麽不能收下我，如果真的是要算起來, 花主和我從根本上來說都是妖精, 收下我才更合理, 難道是怕我會吃小人參精，這個請花主放心，拜你為師之後, 我絕對不會再吃什麽靈物, 其實……”
“吃靈物也就是想要提升修為, 我倒是更想吃些螞蟻。”
思央停下腳步, 轉頭看穿山甲一副懇切誠摯, 並還有點委屈，她眼眸一轉：“我不會收下你，因為綠野仙蹤不會收下走獸妖精。”
綠野仙蹤中，隻有草木花精。
“花主，難道就不再考慮考慮。”好不容易才費這麽大功夫進來，穿山甲怎麽會放棄，他不甘心的想要再次懇求。
“不過……”思央話語一頓。
這個停頓給了穿山甲一絲希望。
·
“你讓本尊收下他。”通天差點認為自己聽錯思央的話。
思央點頭：“尊上曾經不是說過一句話，有教無類，穿山甲正適合你這裏。”
通天冷哼一聲，衣袖一揮，背過身去：“本尊確實說過，但那也是一萬年前的事情，收下呂洞賓那是看在他是東華的轉世份上，一隻小小的穿山甲，如何配做本尊的徒兒。”
“尊上，話不是這麽說的。”思央轉到他身側，繼續勸道。
“穿山甲的資質是不怎麽樣，但是他好歹毅力還算不錯，心性不定，這是個大患，可是……”思央抬眼看通天。
通天默然聽她說，見她頓住話，側目看來，目光相對。
“可是什麽？”
思央微微彎唇：“你也知道，八仙有一道劫數。”
惡屍通天能知道的事情，通天怎麽能不清楚。
“八仙的劫數應在一仙一妖。”
一仙是牡丹仙子，可現在應不到思央身上，但她心裏麵也有了另外的懷疑對象，至於一妖，穿山甲怕還是跑不掉。
思央本不想多和穿山甲打交道，他不好掌握，然而在看穿山甲在他麵前極力為自己爭取的時候，又改變主意，一切都未發生，何必就一言為他人定下所有。
所有神仙都會‘三明六通’之術，可演算前因後事，但是在涉及到自身後，都無法再演算出來，若是強行，很可能會走火入魔。
通天再強，也無法算到後麵，穿山甲並非隻是八仙的劫難，也是擋在通天一塊斷天石。
若非是他的話……
“穿山甲，尊上可收為記名弟子，之後的造化就看他自己的。”思央眼神略含深意。
通天對穿山甲說不上怎樣，但肯定是看不上的，他就算是有教無類，那也是有選擇性的，思央在始一提出他就是斷然拒絕，並心中想的是，絕無回旋可能。
可是在此時，深望進思央清眸，他竟是動搖了。
動搖了決心。
*
“龍三呢？”
“龍三公主泡在後院的溫泉池子裏麵，不肯出來。”綠野仙蹤的瑣事都是芍藥在處理。
芍藥是思央收在身邊第一個花精，差點走走獸妖精吞吃，被救之後就要跟隨著她，思央也就應了，建立綠野仙蹤，芍藥比思央更喜歡這裏。
沒有走獸妖精傷害的地方，草木花精們怎麽不喜歡。
思央走到後院。
一方溫泉池，煙霧繚繞，雲裏霧裏。
揮手示意芍藥退下。
思央在溫泉池邊蹲下來，伸出手，撩了個水花。
“是自己出來，還是我請你。”
清悅的話音飄蕩在溫泉池，平靜無波的水麵，沒有因為這句話出現任何的漣漪。
思央漂亮的眼睛中閃過一絲流光，素白的手掌輕揮動，一掌拍在水麵上。
“嘭——”
水花炸起，水霧彌漫，一條細小的長條隨著水花，從溫泉池中被炸出來。
思央伸手一探，捏住了那長條。
“怎麽這麽無精打采的。”周遭清明，思央眉梢一條，手中這細長條，就像是一條軟趴趴的麵條，看起來半死不活，沒什麽生氣。
那細長條，也就是龍三，抬著自己的龍頭，往旁邊側了側，一副不想搭理思央的模樣。
“脾氣倒是不小。”思央哼了聲。
回應思央的是龍三那條蛟尾隨意的甩了甩。
倒不是龍三因為前事和思央置氣，完全是因為，她現在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麽態度來麵對思央。
龍三是在黃粱夢中破殼的，受到夢境的影響，直接把出殼一眼見到的人當做最親近的人，出夢境後記憶回籠，卻是短暫的將黃粱夢中的經曆忘記。
突然就出殼，還斷了個龍角，龍三一時有些接受不了才跑走，被思央找到帶回綠野仙蹤之後，她褪了一層幼鱗，從沉睡中醒來後，記起在黃粱夢中的一切。
“哢嚓！”
晴天霹靂！
她，龍三，堂堂的龍宮三公主，不但落入旁人之手，幾十年來天天被訓的像隻可憐蟲，本以為等到她破殼出生就能鹹魚翻身。
不想……
她是從蛋殼出生，結果，卻是糊裏糊塗的給自己認了一對爹娘。
想想自己在夢境裏麵叫爹叫娘那麽親熱，對象還是最討厭的人，龍三就有種生無可戀的感覺。
現在根本無法正常的麵對思央。
思央也看出來，忍住笑捏著龍三，左看右看，斷了一隻龍角，另外一隻也歪了，還真的是可憐見的。
取出一隻玉瓶，打開將裏麵的液體倒出，一點點的塗抹在那斷掉的龍角處。
“龍角還會長出來的。”
“不用你管。”龍三重重的哼一聲。
塗抹完藥之後，思央把龍三放開。
一得到自由的龍三，呲溜一下躥出去老遠。
思央也不管她，將玉瓶放在旁邊的石頭上：“想讓龍角快點長出來，就自己好好的上藥。”
龍三不吭聲，縮在大石頭後麵，露出來的一截尾巴小幅度的動了動。
“好生修煉，等你能控製住你的人形，我就帶你回龍宮。”叮囑完，思央也不再多留，轉身便走。
龍三半晌沒聽到動靜，探出頭來，發現人竟然走了，尾巴重重的拍打在地麵上。
“哼，壞女人。”她長粗了不少，地上都被她拍出一道道痕跡。
一眼都沒看那玉瓶，龍三扭頭就爬走。
片刻後，放玉瓶的石頭上，一道青影晃過，玉瓶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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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豬的日子第五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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