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穿[09]
“你懷孕了, 兩個多月。”
醫生開出來的證明, 思央沒有打算瞞著祥珍。
穿著病號服的祥珍木愣愣的坐在病床上, 望著窗外，眼神呆滯, 讓人看不透她現在到底在想些什麽。
思央也不想把一重一重的打擊都給她一股腦的丟出來，但是早丟晚丟都是丟，長痛不如短痛, 與其在祥珍好不容易接受自己被旁人侮辱這個事實之後, 再迎來懷了孽種，還不如將這些都告訴她，趁此機會，若是能破而後立, 再好不過的結果。
“我想見他。”
在沉默持續很長一段時間後，祥珍終於開了口。
“見程海諾？”沒指名道姓，但思央卻明白祥珍說的到底是誰。
祥珍點點頭。
“喏。”一隻手機被扔在床上, 思央點指一下：“電話在這呢，自己打吧。”
祥珍一愣，看向思央。
思央坐在病房內的椅子上，衝她笑了笑：“你發生在九號倉庫的事情, 程海諾他們應該都清楚，不過因為沒有證據, 奈何不了吉普賽。”
“不過我倒是覺得很可笑。”
祥珍：“可笑？”
從果盤裏撿了個桔子剝起來, 思央漫不經心道：“說是可笑, 更多的是不理解, 你身上發生的事情，在任何人看起來都是不能忍的，程海諾是後來得知消息，沒有證據也就罷了，連基本的為你出氣都做不到，我不知道你在堅持什麽？”
祥珍抿緊唇沒說話。
思央也不在意，丟了一瓣桔子在嘴裏咬著吃，繼續說：“據我所知，你離開程海諾的車隊兩個月，兩個月時間，程海諾除了在前半個月讓人找過你之後，後續因為車隊的比賽，就一直沒再有動靜，在得知你的情況後，沒有對吉普賽展開任何的報複，頂多就是在賽場上壓製他們，賽場上，嗬，這不是應該的，算不得什麽打擊報複手段。”
隨著思央一字一句的話，祥珍呼吸逐漸急促，蒼白的麵色隱隱透著紅潮。
“想想你為了程海諾，放棄自己的大好前程，把所有積蓄，連帶著人都投入到他的車隊，你對他的感情，在你們周圍，幾乎是路人皆知的地步，偏偏程海諾不說破不點破，不接受也不拒絕。”
“說他不喜歡你吧，接受你所有對他的好，你送他的三角巾他也收的心安理得。”桔子有點酸，思央吃了一瓣，剩下的就又扔回去：“要說他喜歡你……”
“他的所作所為真是看不出來，看看他對那個才幾麵之緣的陶艾青，騎車載送，為她忙裏跑外，不惜得罪環球集團的少東陸子皓，一心一意為了她家的農莊出謀劃策，真是把一顆心都掏出來，哦，差點忘了，據說還把人帶回家過夜。”
“啊！不要再說了！”
越說越後麵，祥珍都幾乎能想象到思央說的畫麵。
她怎麽不知道，怎麽不清楚。
腳下這塊地到底有多大，更何況還是這片區域，依程海諾的人脈手段，真心想要找她的話，兩個月不會找不到，最後還隻靠偶然才遇見她。
程海諾對陶艾青的一舉一動，暗暗關注著他的祥珍怎麽會不知道，心碎之餘她曾想過放棄對程海諾的感情，偏偏又不甘心。
“我也不想多費口舌，總的來說這都是你自己的私事，我們說朋友還夠不上，隻有曾經的對手還能扯上些瓜葛，你的事情我做到這個地步，也算仁至義盡，你要繼續和程海諾來個感情糾纏，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可沒有那麽多時間幫你解決。”
思央衝著床上的手機點點下巴：“電話你自己打吧。”
祥珍抱著腦袋卷縮在一起，她不想聽思央那些刺耳的話，可是偏偏那些一字一句都被她聽的清清楚楚，刺激的她幾乎沒有辦法思考，眼淚流下來，她不知道為什麽自己要承受這麽多的苦楚，為什麽偏偏就是她。
“你自己冷靜冷靜。”看了下時間，思央站起來拉開病房門：“有時候感情並不是唯一，如果你把自己排在感情之後，那就真的隻能被壓下。”
祥珍維持著動作，一動不動。
思央還要準備春季發表會的設計圖，的確沒多少時間給祥珍，能騰出一些，也不過是想順手拉她一把，她要執意撞南牆，再耗費下去就不值得。
春季的秀場思央聯係了卡翠娜的爸爸，借用他的人脈，初次秀場原本按照O的意思定在巴黎，但被思央否決。
就連天才設計師陸子皓的春季發表會的秀場都是定在台灣，而思央一開始就把點定在巴黎，這個點定的有點高，當然不是她沒信心。
信心她從來是不缺的。
一來陸子皓的春季發表會就定在台灣，若是她跑去巴黎，那豈不是不太好玩，二來嘛，思央決定主要麵向的市場是國內，自然要把首秀放在這邊。
春季這邊的主打思央已經有了思緒，把剩下的交給合作夥伴就好。
忙碌的同時，看到陸子皓這邊出的幺蛾子，思央抽著空隙看兩眼戲。
陸子皓抄襲這件事情，其中多有原因，不過就算知道真相怎樣，思央也不會沒事去幫他澄清什麽，他自個頂得住，反正他焦頭爛額的事情不少，也不怕多這一樁。
“首秀在這裏進行。”牧驍皺皺眉。
思央將一疊設計稿交給他：“大陸那邊不完善，並不是首秀場的最佳選擇。”
O的公司在巴黎，但他到底也是從台灣這邊發家，比不上環球集團，人脈底子還有點，借此作為起點，是思央思索後決定。
牧驍接過稿子，翻開連看了幾張之後，眼眸微亮，沉思片刻後道：“這麽說，你下一步是要直接走巴黎的時裝秀場。”
思央轉身麵相落地窗，望著大廈下麵的萬千燈火，玻璃映下她的纖細身影，紅唇微勾：“就看第一步走的穩不穩。”
這一步思央勢在必得。
且說陸子皓這頭。
一名叫做何信的記者跟他杠上，抄襲的事件就是他爆出來，何信這個人就像陰溝裏麵的一隻老鼠，躲在暗地陰沉沉的盯著他的一舉一動，但凡他出一點差錯，就要揪住不放，甚至還想對他迎頭痛擊。
陸子皓著人去調查，短時間內還沒有有效的辦法來對付何信，那種小人根本不在乎自己得罪人會不會被丟工作，他根本就沒有固定的上班地點，把狗仔的特性發揮到極致，找到好料就直接賣給媒體公司，滑不溜丟，讓人難以抓著。
看他煩惱，現在對陸子皓傾心的陶艾青也跟著為他煩。
“這個何信，上次我還見到他把陸子皓的設計稿丟到水裏，一定是他搞的鬼。”陶艾青捏著拳頭，咬牙切齒，要是何信在眼前的話，怕不是得直接撲上去咬人。
程海諾心不在焉的聽著她的抱怨。
“唉，跟你說話呢，怎麽不回答我。”見自己說了半天都沒人搭理，看著明顯在走神狀態的程海諾，陶艾青推他一下。
“小艾青，陸子皓的事情，讓他自己處理就好，你不懂，也不……”程海諾想說，媒體和知名人物之間的彎彎繞繞，陶艾青這樣的普通人根本理不清的。
可一對上陶艾青的神情，程海諾自動消音。
“喂！”陶艾青氣的插起腰：“你什麽意思啊，你難道想說，我沒本事還無理取鬧嗎？”
程海諾：“……”
說實話，有那麽一刹那間，程海諾非常的想要點頭。
陸子皓的事情，怕是當事人自己暫時也無可奈何，陶艾青一個普普通通的農莊小妹又能怎樣？
狠狠搖搖頭，程海諾心中一機靈，他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剛才竟然會生出那些想法出來，再抬頭看氣鼓鼓的陶艾青，雖然……看起來不是很可愛，不過總的還說，還是那個天真單純的小艾青。
“程海諾你是不是有心事啊？”陶艾青總算是發現點他的不對勁。
“沒事，我是在想我的一個朋友。”程海諾搖搖頭。
陶艾青眼睛一亮：“一定是祥珍對不對，你們兩個到底發生什麽誤會了，解釋清楚不就好了，我告訴你程海諾，祥珍這樣的好女人你真的不能辜負她，不然我都不放過你。”
說完這句，陶艾青就低頭去擼她的烏龍茶。
程海諾麵色一僵。
他對陶艾青的感情，從一開始就沒有收斂過，但凡不是太遲鈍，都能感受到，更何況陶艾青遲鈍嗎？
明明已經再三說過，他和祥珍之間根本就沒有談及感情，她還是偏偏自我認定，再想陶艾青這些天對陸子皓的殷勤改變，程海諾心中一窒，此時此刻的他下意識的忽略，當初祥珍對他是怎麽表露感情，而他又是怎麽對待。
天道好輪回。
*
思央算著時間，隻是還沒等到祥珍的電話，她反倒是被另外一夥人給攔住。
一群穿著打扮就知道是混混的一群社會人。
看著領頭那穿著黑皮衣，留著長劉海，嘴角叼著一支煙，整個人流裏流氣的青年，思央慢慢從車上走下來。
在地下車庫被堵哥哥正著，這群人很囂張啊。
思央一下來，青年背後的小弟們口哨起，拍手嬉笑，眼神不住的往她身上部位掃去。
對此，思央麵不改色，抱臂睨著他們，作為模特，有著高挑的身材，再加上腳下的高跟鞋，一群小混混多幾個還沒她高。
一股無畏氣勢撲麵而來，震的這群社會敗類們默默的安靜如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