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穿[03]
思央並沒有錯過鈕鈷祿氏的眼中一閃而逝的神情, 胤禛的後宮這些女人啊,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當然了,真的單純的人在這裏也活不長。
年氏也不是多麽良善之輩,不過她再如何的有手段, 到底還是沒有辦法贏得了一開始就沒設防的人,她的枕邊人。
“皇上駕到。”
再又等了會兒之後, 終於太監,尖細的唱喝聲響了起來。
圍著長桌子坐的一群女人, 都一個個的站了起來, 迎接那個身著龍袍的男人。
“臣妾給皇上請安。”整齊劃一的請安聲, 也算是給這個平淡的年三十, 多了幾分熱鬧感。
思央的位置可以說是近前了,所以低著頭的她隻看到眼前一角黃色衣袍閃過,頭頂上方就傳來一道略低沉的男聲:“都起來吧, 今日是年三十,你們就都不用拘束了。”
“臣妾謝過皇上。”
思央正要起身, 一隻手卻是扶住了她的手臂, 抬頭一看, 對上一雙略深的眼眸當中,裏麵有著顯而易見的關切。
“你有身孕在身, 小心些, 不可多勞累。”胤禛說著, 還看向了思央旁邊的福惠, 更是慈愛:“福惠最近看起來氣色好了許多。”
雖已年過不惑,但胤禛看起來倒也是相貌堂堂,許是這些時日守孝的緣故,麵上有些消瘦,身來尊貴,自有一股氣質,如今又得償所願,上位者的氣勢令人不可忽視。
“謝皇上關心。”思央聲音柔柔的,臉上還帶有一絲紅暈,見說道福惠有些快的道:“太醫每日都會來給福惠把平安脈,開的補藥,福惠都會乖乖的喝下去,對不對呀?”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思央低頭看向身邊的‘兒子’。
福惠眨巴眨巴眼睛,有些怯怯的看著胤禛,後者對他倒是一臉溫和,眼中還有著鼓勵。
“嗯,福惠喝藥……苦。”
兩歲的小孩子懂的詞會還不算多,但對藥苦還是知道的,這會兒有點委屈巴巴的。
胤禛一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腦袋瓜子:“嗯,乖乖喝藥是對的,這樣病才能好。”
“嗯。”
這一幕看在其他人的眼中,那可真的是十分眼熱呀,女人們一個個的在底下都把帕子都給揉皺吧了。
胤禛一向喜歡年氏,這麽多年來讓她,榮寵不衰,就連對她的孩子都比旁的阿哥們更多了層疼愛在裏麵,真叫人看著心裏麵就不舒服。
烏拉那拉氏也將這些看在眼中,低垂下眼瞼,將自己的情緒掩藏好,她的弘暉要在的話,這些人的孩子哪兒還能讓皇上放在眼中。
周圍的視線胤禛似乎並沒有感覺到,說了兩句話後,他也坐上了主位上,烏拉那拉氏在一旁,她縱然還沒有冊封皇後,但這個位置,非她莫屬。
年夜飯,就該團團圓圓的,胤禛的視線掃過全場,在另一邊的空位上頓了頓,臉色不太好。
思央也注意到了那個位置,那裏應當是給胤禛的母親,也就是康熙的德妃,烏雅氏所準備的,隻是因為胤禛自小被從烏雅氏身邊抱走,放到了當時的佟佳貴妃名下養著,直到佟佳氏去世才相認。
那時候胤禛已經懂事,再加上烏雅氏的心結,所以母子二人的感情並不深。
烏雅氏甚至對胤禛當上這個皇上都產生了不滿,不願意承認,也不願意見他,尤其是在知道,胤禛在康熙的靈位前和十四阿哥胤禎發生的爭執後,更是氣的表示這個年夜飯她不會出現,這不她說道坐到了。
烏拉那拉氏有點尷尬,小聲對胤禛道:“臨晚的時候,臣妾曾去永和宮恭請額娘,隻是額娘她……”後麵的話不必說,胤禛也明白。
烏雅氏不滿胤禛,遷怒之下,對烏拉那拉氏也沒多少好感,直接給她吃了閉門羹,如今這個王朝當中,也隻有烏雅氏敢這麽的對這位新皇,偏偏胤禛也奈何不了他。
“不過臣妾已經讓永和宮那邊的小廚房都備好了東西,額娘那裏一定是什麽都不缺的。”烏拉那拉氏又道。
如此胤禛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些,執起酒杯朗聲道:“好,今日是年三十,朕便先與你們共飲此杯。”
“臣妾先敬皇上一杯。”身為正室,烏拉那拉氏當然要做表率。
“好。”胤禛一笑。
一杯之後,餘下之人就一起給皇上敬杯酒。
等到胤禛執起筷子後,皇宮內的年夜飯也算是正式開始了。
屋外的雪還在慢慢的下著,等到一起過了子時後,屬於康熙的王朝也就翻篇了,剩下的舞台上站著的隻有新皇,誰都明白,今夜後,代表的是什麽。
今天是跨年夜,胤禛當然是要陪著烏拉那拉氏了,剩下的女人就各自回自己暫時居住的宮殿。
也不知道是不是烏拉那拉氏特意的,其他幾人都是兩兩一宮殿,就她一人住在另一個宮殿內,走過一條岔道後,就剩下她們一行人了。
思央小心的走在宮內長長的廊簷下,外麵的雪不知道何時已經停了,不過今夜宮內點了各個宮殿都點了燈,長明不滅到天亮,所以一行人也不用宮燈照明。
福惠睡著了,全身包裹的嚴嚴實實,讓一個小太監抱著。
走著走著,思央停下了步伐,望向了前方。
在前麵也出現了一行人,不過離得遠看不清到底是誰。
那邊的人自然是看到思央等人,不過那群人當中身材高大的一人,隻向這邊掃了一眼,連個點頭招呼都沒打,隻催促身前帶路之人。
“給爺快些走。”
那小太監是領路的,聞言連連點頭哈腰,不過還是對思央這裏行了個禮,才敢走。
香嵐瞅了眼後,見自家主子有些疑惑才道:“剛才宴會之前皇上其實去了一趟永和宮,但……德太妃她,她並不願意前來,還要皇上把十四爺給請宮裏來。”
剛才走過去的就是康熙的十四阿哥,胤禎。
胤禛,胤禎。
兩個兒子,一母同胞,也不知道為何要起個同音字的名字,康熙這簡直就是在搞事情呀,也該他作到最後,把自己的親生兒子都作死光了。
思央挑眉:“皇上這就答應了?”
“本來是不想答應的,可是德太妃卻是跪在永和宮,口中不斷呼喚著先帝,鬧騰的沒法子,才讓人把十四爺給請了來。”
原來是這樣。
胤禎此人驍勇善戰,被康熙授封撫遠大將軍,帶領大軍進西藏平亂,之所以連康熙死都沒見一麵,隻因為當時的他帶兵在甘州,想要將準格爾首領策妄阿拉喇布坦,徹底剿滅,等到接到消息的時候已經晚了。
胤禛忌憚胤禎兵權,在他進京城的時候,就另外的冊封一人去甘州執掌撫遠大將軍的軍印,也等於是把胤禎的官職擼了。
回來之後,就得到胤禛登基的消息,新仇舊恨之下,胤禎也是好膽氣,見到胤禛也不曾下跪,因此還被些奴才糟踐,當然胤禛對他也沒什麽好感,自然不會給他好待遇,後期還引發了乾清宮,當著百官的麵,兄弟二人大發爭執。
胤禎對新皇都怨氣難消,誰還指望他對思央這個後妃有好臉色。
“不過十四爺剛才真是無禮。”香嵐在為主子抱不平。
思央沒在意這些,她的目光放到了那燈火通明的宮殿上,那裏是永和宮。
德妃這麽不待見自己的兒子呀,嘖嘖,好巧,她也是呢。
回到暫住的宮殿後,被宮女伺候著洗漱安寢。
“主子,您身子重,帶著小阿哥睡會不會吵著您,您要是不放心的話,奴婢就親自看著小阿哥。”香嵐在床邊看著這床裏頭躺著的小孩兒擔憂道。
思央靠著軟枕,給福惠掖了掖被角:“不用了,他晚上睡的很乖,不會吵著我,晚上他起夜,我會叫你的。”
好吧,這樣的狀況也有幾天了,香嵐說了她主子也不會聽的,所以她晚上就自己多盯著點,免得出意外。
今夜的燈燭不能滅,所以被香嵐端到了外麵去,屋子裏麵隻有一層淡淡的光暈。床幔放了下來,思央也坐起了身。
福惠睡的香甜,小臉紅撲撲的,思央沒騙胤禛,這幾日經過她的調養,的確是讓這個孩子好了很多,看了片刻後,伸手撫在了福惠的額頭上。
一來後,檢查了這個孩子的身體,太過虛弱,不是個長壽的命。
太醫院開的藥方沒問題,的確是適合孩子養身體的,但福惠的身體裏麵還是殘留一層毒素。
這層毒是當年年氏生下他的時候,從娘胎裏麵帶出來的。
年氏懷孕快生產的時候,曾經被人下過毒,後麵下毒的人找出來了,也得到了懲罰,不過福惠生下來之後就天生體弱,不是太醫用藥吊著,怕早就沒了。
都說是那毒害的,當年隻抓出來一個小毛魚,真正的後手並未抓到,年氏一直都覺得是李氏在害她,隻是苦於沒有證據。
然而思央查探過了,年氏的確是中了毒,但毒藥不是從她快生產時候下的,而是在她懷孕之初就已經存在了,否則福惠體內的毒素,怎麽會這麽深。
說那是毒也不算,不然她就直接流產了,可是慢慢的積少成多之後,再加上最後的一劑藥一催,當時差點兒一屍兩命,雖然都保住了,福惠身帶毒素,年氏也傷了身體根基。
能懷上肚子裏這個孩子,隻能說是巧合。
思央閉上了眼睛,放在福惠額頭的手心開始發熱。
她需要將福惠身上的毒素吸到自己的體內,她自己可以直接將這些毒,轉化無形。
至於肚子裏麵這個孩子,這回到根本不用旁人下手了,本身胎像就不好,沒人動手都難保住,需要她好好的潤養才是。
一夜這麽過去。
雪半夜就停了,第二天是難得的好天氣。
過完年後,第一天的早朝,胤禛改年號為雍正,開始一係列的政治措施。
同時也將後宮的一群女人冊封了位份。
烏拉那拉氏沒有任何意外是正宮皇後,居住永壽宮。
側福晉李氏封齊妃居儲秀宮。
側福晉鈕鈷祿氏封熹妃居景仁宮。
其他格格皆是嬪,各有宮殿。
而思央也不出意外,冊封貴妃,居翊坤宮。
同為側福晉,偏偏思央封的是貴妃,剩下的兩個妃,簡直都是在各自的新宮殿內,暗暗砸了一排的東西,偏偏不敢露出半點不滿出來。
後宮有人歡喜有人憂,另外還有一人不願授封。
“太後不願意,把聖旨都扔了。”香嵐想到自己所打聽到的,摸摸心髒部位,一副害怕的樣子。
思央聽著她說,自己坐在炕上,擺弄著一盤棋局,完了後表情未變:“太後怕是不樂意皇上對待十四爺的處置方式。”
前幾日胤禎又在朝堂上公然頂撞胤禛,最後被他直接一怒之下放到了壽皇殿去看著康熙的梓宮去了,現在德妃……哦,不對,皇太後娘娘可就不樂意了。
“可是現在皇上已經是皇上了,如此還不如勸著十四爺收收脾氣呢。”香嵐過來給思央旁邊的茶盞添上水。
放下一粒白子後,思央看了香嵐一眼,這個丫頭倒是聰慧。
的確,九龍奪嫡已成定局,與其繼續死磕下去的話,還不如識時務者為俊傑,雖然裝慫的話,也不一定能讓胤禛放過他們。
胤禛此人的心眼可是很小的,這麽多年的恩怨怎麽能消除。
但胤禎為他一母同胞,看在太後的份上,命是不會要了,但也不會有好日子。
思央其實覺得胤禛做皇帝的話,還是很可以的,至少做實事,前提是他疑心病不這麽重的話,為了她兩個孩子活下去,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為。
皇帝嘛,誰來當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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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高考了,祝高考學子,金榜題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