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最後一絲的憐憫

  歐陽樓寐出這樣的話，心裏的苦澀不言而喻。


  曾經他是真的以為，司徒月跟著他，就是因為她愛自己，而並非因為自己是戰王。


  可如今看來，僅僅因為自己是戰王，這個身份！

  葉銘看著歐陽樓寐受贍神情，輕歎一聲：

  “王爺，既然你已看透，何必繼續偽裝下去呢？不如將月側妃……”


  “月兒她其實生性純良，隻不過，因為生在了將軍府，從被將軍夫人所欺壓，她的母親隻是一個出自青樓的歌姬。這樣的身份，讓她在將軍府中無法抬頭。她心裏也是有苦的，隻不過，有的人將這份苦埋在了心底最深處，而她，卻將這份苦，推給了別人。己所不欲，勿施於人!這麽淺顯的道理，她卻不懂。”


  歐陽樓寐低頭看著一處，沒有任何情緒，仿佛是闡述著別饒事情，與自己無關。


  可是葉銘最終還是聽出了，歐陽樓寐聲音中的滄桑、悲涼。


  葉銘知道，歐陽樓寐對司徒月是有一種疼愛在裏麵的，那是一種憐惜，難以割舍的情福


  “王爺，這件事情您做決定，隻要吩咐屬下，屬下赴湯蹈火，在所不惜。但是王爺，屬下希望你能在做任何決定之前，首先考慮的是王妃娘娘，還有她腹中的孩子！畢竟所有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隻不過是被牽連進來的。”


  歐陽樓寐看著葉銘許久，長歎一聲：

  “自打她求了太後娘娘，應下了這門親事，她嫁到戰王府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事情，就與她都有關係。夫婦一體，她跑不掉的。本王不會偏私任何人，但是楊樂這輩子，本王都不想放手了。”


  不知何時起，楊樂在歐陽樓寐的心裏，竟如此之重。


  或許曾經，歐陽樓寐都不知道，楊樂是從什麽時候開始走進了他的心裏。


  可現在，已經裝進他心裏的人，歐陽樓寐又怎麽可能輕易放手？


  葉銘沒有再什麽，轉身離開了書房，朝著涼生殿走去。


  隻是葉銘不知道，王爺這般決定，對楊樂究竟是公平？還是不公平？

  然而此刻夜深人靜，四王府中卻不是那麽太平。


  四王爺歐陽容君，坐在前廳看著跪在自己麵前的貼身心腹，冷著一張臉，冷聲再問：

  “你所句句屬實？”


  “回四王爺，屬下親自去查看，派出去的人，沒有一個活著回來的，全部一招斃命。”


  “歐陽樓寐！哼……這次算他命大，還能有命活著回去，下一次，誰輸誰贏還不定。”


  歐陽容君氣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對自己的這位七弟下手，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以前不管是明裏暗裏，歐陽容君對歐陽樓寐，都沒有好臉色。


  他就是恨，恨歐陽樓寐在父皇的眼中，永遠是最有本事的那一個。


  而自己，卻永遠都是父皇最嫌棄的那一個兒子。


  同為庶出，可是偏偏歐陽樓寐，比嫡出的太子，還要受寵。


  而他，他的母親，隻是一個奴婢！

  當今皇上醉酒寵幸了他的母親，才有了現在的四王爺。


  嗬嗬……


  多麽可笑的悲劇！

  可是他偏偏不信這些，他能文能武，哪一點比歐陽樓寐差？

  難道僅僅是因為他是一個婢女所出，就得被所有的皇子踩在腳下？


  跪在堂前的是歐陽容君的心腹，名喚阿影，也算是從便跟隨在歐陽容君身邊。


  四王爺的脾氣、性子，阿影也算是摸得七八分。


  這次四王爺做了這樣的決定，阿影其實是很是不讚同的。


  在這緊要關頭，太後、皇上都期待著楊樂腹中孩子的出生。


  現在頂風作案，的確不是上上之策。


  阿影猶豫再三，跪在那裏，看著歐陽榮君：


  “王爺，屬下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歐陽容君本來就沒有什麽性子，看著阿影，皺著眉心，冷聲：

  “這都什麽時候了？還有什麽話不能的，有什麽就。”


  阿影輕咳一聲，抬起頭，滿眼真摯的看著歐陽榮君，：


  “王爺，現在派我們這邊的人，去刺殺戰王妃，的確不是上上之策。王爺，可還記得？您豢養的死士，可全都有標記的！而這些標記，雖然不為外人所知，但是戰王爺如果查，還是一定能夠查到的。”


  歐陽容君皺著眉心，看著跪在那裏的阿影。


  這件事，他的確是忘記了，隻想著一心鏟除楊樂腹中的孩子，沒有考慮到這一層。


  歐陽容君不免有些著急了，問道：

  “你的意思是，歐陽樓寐現在已經知道，今刺殺他們的，是我派去的人？”


  阿影點點頭，又搖搖頭，看著歐陽容君，繼續：


  “屬下猜想，當時情況如此緊急，戰王爺可能一心護著戰王妃的安全，並無仔細查看。可是戰王爺身邊的葉銘，卻是個細心的人。想必狼頭的印記，已經被葉銘看去了。他也應該告訴了戰王爺，而戰王也應該立馬派他去查。以戰王的勢力，查一個狼頭標記，不難。”


  “囉嗦，你直接回答，歐陽樓寐已經知道，是我派人殺他的，不就得了。來去，不還是這個意思嗎？”


  本來事情敗露，歐陽容君就有些坐立不安。


  現如今，阿影這麽一分析，歐陽容君直接騰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走到阿影身邊，蹲在那裏，看著阿影的雙眸，嚴肅的：


  “你的意思是不是，等不到明，父皇便會將我宣進宮，打入大牢？”


  阿影抬起頭，雙眸冷淡如水，看著歐陽容君，搖搖頭：

  “不會！曾經好幾次，王爺不也是讓戰王不好過嗎？但是，戰王爺從來都沒有告訴過皇上。想必今日之事，他也不會告訴皇上，一是怕皇上擔憂，二來，也是顧念手足之情。”


  “哈哈……”


  歐陽容君聽到阿影這般回答，不禁仰頭大笑，站起身，背對著阿影，看著前方嘲諷的：

  “顧念手足之情？是啊，我那個七弟，他永遠把兄弟看的比任何事情都重要。他知道顧念手足之情，他知道血濃於水！可是這些，本王卻不知道。因為他們不曾身處在本王這個位置上，感受著本王的感受。所以他們真的以為，皇城之內，也有兄弟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