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 ,閑情賦
一夜雨,清晨停。
晨曦照在山裏,一股仙氣。
風一吹樹都在嘩啦啦掉雨,樹葉長的綠綠。
索靜苓穿著夾襖出來,手裏拿著拂塵。
薑黼打一把傘,一手摟著她,這樣雨水就不會落到身上。
樹下有點暗,石子路不少落葉,又有各種爬來爬去。
夥計正在掃。
索靜苓停下,猶豫要不要掃?
夥計樂:“路不多,一會兒就掃完。”心想索小姐就是勤快,而不是覺得路上髒。
髒是有點,這都不用收,往路邊掃就行。拿個大笤帚,左一撇右一捺掃起來還過癮。
薑黼看小姑娘回頭,好萌哦,說:“賦詩來。”
索靜苓慢悠悠往前走,聲音在山林傳:“夜來風雨落葉多,俊賢揮帚忙清掃;小蟲喊冤來問路,道消但恨起太早。”
張遙知在後邊拊掌,好濕地上好濕。
小夥隻恨沒打傘,水要打濕他衣裳,不過早起的山裏很美。再來個“早起的蟲子被鳥吃”。
走到開闊地兒,停下來看看陽光,雨後的山。
張遙知覺得:“摟草打兔子,掃落葉將蟲子也掃,蟲子這麽早起不安好心。”
小夥心想,沒覺得這韻很好笑?
反正是很有趣的詩。
鶴飛過來,又飛走了。
薑黼覺得,這鶴很能撩,好在它是鶴。
鶴能撩的多了,老頭老太太都到水庫這。
本來,沒多少景,但有鶴就不一樣,正是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很多地方搞的景點,不就是一棵老樹之類?
能看懂什麽?
大家看淡,在壩上擺開,石子鋪的好,掃幹淨了,雨後溫度也不高。風吹著,真是個悠哉悠哉。
雨後,水庫的水多了一些,鶴的腿長,後邊也有地方。它們雖然在水裏找吃的,但也四處轉,吃飽了有點別的想法。比如再撩撩老太太。
擺上幾張桌,老太太也來畫鶴,邊上有古鬆,愉快的將倆拉一塊。
大家圍著畫,各有想法。
薑潛忙著。
張遙知的電話響了。
何麒的電話也響。
幾人麵麵相覷,對一下,無語。
薑潛將情況整理一下,匯報長輩:“閻烈帶著孫女到三春市,轟轟烈烈要給孫女辦畫展。”
張遙知嗤笑:“十幾歲的女孩、以為都是清一、想來蹭?照現在的說法還裝白蓮。閻家不過有錢,就有一群捧去了。”
何方搖搖頭,無fucccck說。
何翠藍說:“邀請我呢。我去襯托閻家小公主?”
感覺特惡心。閻家是怎麽想出來的?莫非書畫界到三春市了,迎閻家閃亮登場?
一點不在意薑家主場,這是強龍要鬥地頭蛇,還是臘象省的蛇要跑到三春市作妖?
作妖的實在多。跑到三春市,就不行。
有本事他在臘象省搞這局麵。
就算蹭清一,薑家的底蘊是閻家能比的?
閻家說是望族,其實很爛。
薑家才是名門,搭理閻家都是給他臉。閻家十足的流氓嘴臉,有什麽底氣到薑家來鬧?
薑黼不動。
客人更不急,來繼續畫鶴。
索靜苓站在一邊認真的學習。
姑娘樂:“看的我有點方。”
何翠藍笑道:“她寫那麽醜的字不怕那麽多人看。”再看清一臉繃的,好萌!
老太太樂:“寫的醜不怕,就怕自己覺得很美。恬不知恥沒法長進。”
索靜苓挽尊:“那是你們不懂欣賞。”
笑翻一片。
山翁說:“你確實有神,不過章草還得練。”
索靜苓點頭,來練《閑情賦》祝允明。
初,張衡作《定情賦》,蔡邕作《靜情賦》,檢逸辭而宗澹泊,始則蕩以思慮,而終歸閑正。將以抑流宕之邪心,諒有助於諷諫。綴文之士,奕代繼作;並因觸類,廣其辭義。餘園閭多暇,複染翰為之;雖文妙不足,庶不謬作者之意乎?
夫何瑰逸之令姿,獨曠世以秀群;表傾城之豔色,期有德於傳聞。佩鳴玉以比潔,齊幽蘭以爭芬;淡柔情於俗內,負雅誌於高雲。悲晨曦之易夕,感人生之長勤。同一盡於百年,何歡寡而愁殷!褰朱幃而正坐,泛清瑟以自欣。送纖指之餘好,攘皓袖之繽紛。瞬美目以流眄,含言笑而不分。
迎清風以祛累,寄弱誌於歸波。尤《蔓草》之為會,誦《邵南》之餘歌。坦萬慮以存誠,憩遙情於八遐。
比較長。
索靜苓寫到中午,都累了。
大家在邊上看,比起祝枝山有點像,還差著火候。
索靜苓團起來。
薑黼從她手裏拿了,那邊放個火盆燒了。
幾個寫的不好,愉快的燒,幹淨。
山翁搖搖頭。
薑黼拉著小姑娘,喂她一塊棗泥糕。
大家各吃些點心,慢悠悠的回上莊。
太陽出來,樹差不多幹了,樹下也幹淨。
山坳這兒一些地,那花開的挺好。
索靜苓看豇豆,長的非常好。
薑黼讓她站這兒,過去摘一把,回去怎麽炒都行。
蕭玲玲說:“這麽嫩的。”
薑黼有理:“明年自己種,有一塊地就夠。”
蕭玲玲高興:“前邊地不夠到後邊種,姑婆等著吃你親手種的。”
薑黼琢磨著:“明年要多種一些。”看小姑娘,“雨後紅薯葉要長更好了。”
索靜苓慢吞吞的走人,那是要長紅薯的。葉子吃沒了、紅薯不長。
薑黼一路看,其實還是這山種的美,撩小姑娘:“要常住不?把房子再修一下?”
索靜苓不接話。
蕭玲玲替兒子急,明明挺高的,長的也像她,女人緣不夠。
蕭玲玲琢磨著要不要給兒子開桃花運,就怕招爛桃花。
賀筠都擔心:“閻家的目標是誰?”
薑黼說:“薑笏。”
賀筠差點摔山下去。
薑潛拉著媽。
這樹下還有點滑,雨後,有的要幾天才幹,得小心。
賀筠雖然兒子躲過一劫,但孫子才十九歲,禽乂獸啊!
惦記薑家的嫡長孫?弄不死他!
賀筠又不擔心了,不怕他野心大,大了才能撐死他。
薑笏怎麽也得一個穩妥的姑娘,閻家這是有病。
哪家豪門要娶都是賢,才女是最不稀罕。
相夫教子,耐得住性子。
有才的往往有毛病,除非德才兼備,閻家就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