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6 大開眼界
“這是白花樹,我家公子所種,每年都會花開滿樹,不失一道令人忘憂的美景。”瑟舞微微含笑解釋道。
“溫公子雅致非凡,讓夙煙大開眼界了。”談夙煙收回眸光,她是來看病的,自然不會在半路多留片刻。
瑟舞笑了笑,領著她走進一處雅苑中。
“公子,大夫來了。”她朝眼前的簾子福身。
片刻過後,簾子內一聲動靜,瑟舞會意朝她點頭,纖細的素手把簾子掀起兒。
一位身著銀白色鑲金邊衣袍的男子優雅的坐在茶座旁,談夙煙淡淡的眸光隨之打探而去,劃過一抹驚豔的光芒。
這位神秘到幾乎整個天水城都不知他是何人的溫公子,相貌俊雅絕塵不說,那帶著病態像常年沒見光樣的麵容上,額頭一朵金色蓮紋甚是耀眼,他就好似宛如是一塊無瑕美玉熔鑄而成玉人。
很精致,也很脆弱……
“這位是神醫館救人無數的談神醫。”瑟舞朝他言道。
溫庭筠精致的唇角微微揚起,點點頭。“談神醫勞煩了。”
“救人本是夙煙所責。”談夙煙蓮步走到他麵前,朝他一笑,伸出手覆上他的手腕……
“我家公子天生病弱,甚至是炎炎夏日都渾身冰冷,也不知到底為何……”瑟舞立於一旁,語氣關切道。
“瑟舞姑娘切莫要太過擔心,溫公子這病雖然是從娘胎帶出來的,不過也不是醫治不好,夙煙也見過許多天生體寒之人,隻要耐心調整一兩年,方能藥到病除。”談夙煙收回細指,了然了他一些病狀。
瑟舞聞言,眸光參雜著某些情緒,看了看麵容平和的公子,她有些話難以啟齒,但是為了溫家的後代,她還是走到談夙煙的身旁,聲調極輕的說道。
“談神醫,我家公子對於女子過於寡欲,我們甚至對他下情毒也未能……不知,不知神醫能否幫公子看看為何如此。”
談夙煙聽到這句話,眸光不受控製的朝眼前的男子一睹,她白皙的容色有些微紅,當他直視向她時,眸光一轉,朝瑟舞輕言:“夙煙還沒有碰到過此病症,還請瑟舞姑娘給夙煙一些時間。”
“那是自然的,勞煩神醫了。”瑟舞點頭退後了一步。
談夙煙也總算明白了,大費周章的請她過來,並不是看人家體寒,而是男人那方麵的事兒。
早知如此,在瑟舞到神醫館問誰是談神醫時,她就不該請來,應該等爹爹來才是的。
如今,不免讓她生心羞意。
“那夙煙先告退,明日在前來拜訪。”談夙煙迎上溫公子的眸子,淺淺一笑後,便離開了此地。
瑟舞喚了兩個婢女送談夙煙出府後,目送她漸漸消失的身影。
“咳咳……”溫庭筠低聲咳了幾聲,他眸光淡然,修長的指尖卻反反複複的摩擦著被方才女子觸碰到的手腕處。
“公子,您是不是又沒喝藥茶。”瑟舞見他咳嗽了,走到他麵前,將茶杯抬起一看,的確是沒喝,不免有些不滿了。
公子總讓人這樣擔心。
“瑟舞,這位神醫芳名叫什麽?”溫庭筠突然這樣一問。
讓瑟舞有些吃驚,什麽時候開始,公子還會問女子芳名了:“談夙煙,神醫館的大小姐,亦是南宮山莊的少夫人。”
溫庭筠眼眸微微閃,執起茶杯飲了一口藥茶。“南宮清絕的妻子?”
“正是,不過……”瑟舞話語微頓,看著公子,隱隱約約猜到了什麽。
溫庭筠看向她,靜等她下文。
她微微一歎氣,也不知公子這次突然這樣關心起有夫之婦是好還是壞:“聽說她早在之前曾離開過南宮山莊,後來被南宮清絕找回後,便一直住在神醫館,外界傳言夫妻二人感情以裂,可南宮清絕卻屢次出現在神醫館,隻為了看看她,從不留住……”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溫庭筠看著半開的窗子,淡淡說道。
“是!”瑟舞恭敬應道,緩緩退下。
幾日後……
雅致的戲樓中。
談夙煙被邀請到二樓會見溫公子,今日的她與父親拜訪完舅父,祝賀表哥係得一子,所以換下了一如既往的白衣,她極少穿豔紅的衣衫,今天算是想給舅父一家添點喜氣。
便穿了一襲繡著點點梅花的玫瑰紅長裙,外披纖柔的煙紗衣,沒想到回到神醫館,剛巧瑟舞已經等候多時,她便沒有去換下這身衣衫,與她來到了戲樓中。
以為是溫公子身體不適,原來是感謝她開的藥方,說服用幾天後,身體也好了很多。
“戲台上的說書先生說的真精彩”談夙煙絕美的麵容上浮起笑容,似乎一樓戲台上的故事很吸引她。
溫庭筠眼眸笑意盈盈,見她很感興趣,開口講解道:“這個故事叫做《桃花扇》,講訴的是古時一名很有名氣的花娘與才氣橫溢的翩翩公子愛情故事……”
談夙煙很認真的聽他講訴著,似乎他比說書的先生說的還要精彩,讓她忍不住的鼓掌,不過聽到最後的結局是如此淒涼,又讓她忍不住的替她們所惋惜。”
“他們曾經相愛過,別哭了。”溫庭筠遞了一條手帕給她拭淚。
“失禮了……”談夙煙才驚覺自己竟然落了淚,接過手帕,她垂著頭將眼角的淚珠試去。
“人生有遺憾才會美,姑娘切莫過於傷心。”溫庭筠一雙眼睛望著她苦笑含淚的樣子,心底泛起了一絲漣漪。
“是啊,遺憾才會美。”談夙煙淡淡一笑,宛若桃花粉醉。
“庭筠,這不是庭筠嗎?”在二人飲茶閑聊時,一道響亮的男音傳來。
溫庭筠與談夙煙同時望去,兩抹頎長的身影緩緩走近……
“君千,清絕……”溫庭筠見到好友,唇邊笑意劃過,張羅著他們二人入座,讓瑟舞多去準備些茶水過來。
長桌,兩側可坐人,可若是跟姑娘擠一塊,不知她會不會介意,當君千還在細想時,隻見身旁的南宮清絕已經有了動作。
很坦然的朝談夙煙身邊一坐,他便跟溫庭筠擠一塊兒。
“庭筠,最近身體好些沒,什麽時候回天水城也不跟我們打聲招呼?”君千說話間,餘光看了下對麵明媚的女子,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迷人弧度。
“近日剛回來,本想過幾日約你們相聚,今天湊巧碰上了。”溫庭筠病弱的笑了笑,手持茶壺,將他們麵前的茶杯倒滿。
“這位美人是哪家的千金,也不介紹給我們認識認識。”很顯然,君千不認識談夙煙,把她當做是溫庭筠的心上人。
南宮清絕聞言,俊容上陰沉了幾分,他深邃的眼眸打量著身旁人兒,眸光像是蒙上了一層冰霜。
除了當年他們新婚那次,他還是第一次見她穿豔麗的衣裙。
談夙煙睫毛顫了下,麵容很從容,朝對麵青袍男子微微一笑,剛要說出口,卻被南宮清絕搶了先。
“談夙煙……”
“好名字,你們兩也認識啊。”君千眯起雙眼,看了看三人,笑吟吟道:“這就是你們不對了,也不介紹給我認識認識,要不是今日碰上,你們是不是也不打算把這位談姑娘帶出來一起聚一聚了。”
“啊?”見兩位兄弟都不吭聲。
他繼續笑道:“談妹妹,你換我君千哥就好了,我們三人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別太拘泥,你是哪家的千金啊?住在何處?”
他倒是自來熟,一點公子哥的架子也沒有。
“神醫館……”談夙煙持著茶杯的指尖微微握緊,他坐在身旁,隱隱約約有些慍怒讓她所察覺到了。
“神醫館?清絕你夫人也是神醫館的大小姐吧,談妹妹,你是二小姐還是三小姐?也難怪你跟清絕認識,原來是小姨跟姐夫的關係。”君千很少帶著天水城,也隻不過是兒時長住了多年,自然是不知天水城神醫館的事情。
他還一副了然的神情,原來都是自家人啊。
南宮清絕額上爬滿了黑線,這話聽起來,溫庭筠都忍不住側目打量對麵二人的神情。
他伸出大手突然摟上談夙煙的肩頭,俊美的麵容上,目光冷冷睨了一眼某人,他修長的手指拿過她手指的茶杯,動作優雅的飲了一口茶水。
不用任何語言,一個簡單的動作便無聲的宣示著他們的關係。
“你……”談夙煙看著他喝下自己的茶水,如玫的薄唇貼的還是她方才飲茶的位子,臉頰微紅,說不出一句話來。
“君千,我覺得南宮嫂子比談妹妹更好聽,你說是不是。”南宮清絕眸子危險的看向一臉驚呆的君千。
“咳咳,自然自然。”他尷尬了。
談夙煙倒是很坦然,她有些莫名其妙的看著他緊繃的麵容,難道是因為她跟別的男子出來看戲,所以生氣了嗎?
當她伸手撇開男人放在她肩頭的大手時,南宮清絕臉更黑了,大手握成拳,將手放下。
好端端的一場看戲,倒是成了看某人臉色的變化,不過絕對是比戲還要精彩的。
談夙煙覺得空氣壓抑的緊,隨意找了個借口,便離開了戲樓,南宮清絕隨後便跟了上去。
隻剩下君千與溫庭筠兩個大男人留在原地。
“咳咳,喝茶喝茶。”他低頭喝了一口茶,怎麽覺得氣氛怪怪的。
溫庭筠麵容到是很平靜,眸光一直望著佳人離開的方向,眼底折射出一抹異樣的情緒……
“你很喜歡紅色的裙子?”
談夙煙走到一處湖畔旁停下來的時候,身旁響徹起了男人熟悉的聲音。
她轉身看他,似乎有些不解話中何意。
南宮清絕狹長的雙眸微眯,別有深意的問她:“今日,你為何不穿白衣了。”
穿的這麽好看去跟溫庭筠見麵,一同嬉笑坐在戲樓聽戲,是對他有好感嗎,跟他夫妻幾年,都沒見她如此裝扮過。
談夙煙微微一愣,眸光轉向遠方:“嚐試別的顏色不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