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2 被美人兒撲倒
談夙煙抬頭,清美的眼眸直直望向眼前穿著豔紅衣袍的男子:“南宮公……”子字還沒溢出唇,她立即止住了,臉紅低下頭,喚了聲相公。
南宮清絕唇角微勾,溫暖的大手主動牽起她白皙好看的素手,朝布滿棗,栗子,花生的桌子走去。
“一定餓壞了吧。”他伸出修長如玉的手指親手剝開一個花生兒,遞到她的麵前。
談夙煙眼底閃過嬌媚的羞澀,伸手接過,在他溫柔的眸光下,放到唇邊輕輕的咬了一口,她其實不愛吃花生的,可是他親手剝給她的,這一刻也不知花生是什麽滋味了。
心裏感覺很甜,甜進了心口去。
“相公,你也吃。”盡管她羞澀的雙頰紅暈,還是伸出手也剝了一個花生給他。身子微微朝他傾去,似乎都能聞得到男人身上酒香味,不似別的男人那麽濃厚,還夾帶著一股屬於他的清香。
這是她的相公啊,談夙煙看著他俊美的麵容,感覺自己真的很幸福。
南宮清絕很有君子之風,還吩咐下人準備了些熱菜進了房,談夙煙是有些餓了,坐了一天沒有進食,不知不覺中平日隻吃得下小半碗米飯的她,在他麵前,解決了一碗米飯。
“飽了!”摸摸鼓鼓的肚皮,她眼眉間洋溢著笑。
南宮清絕點點頭,他從桌子前站立起身。
談夙煙紅著臉也站了起來,,似乎心裏有些期待接下來的事情,看著他的側麵,剛要鼓起勇氣,伸出手想幫他更衣。
卻被他的話所打斷:“夫人,天色以晚,你也累了一天了,早點休息。”
“……”談夙煙有些錯愕的望著他,過了好一會兒,她將舉在半空中的手緩緩放下,微微點頭,喉嚨裏卻發不出一絲的聲音。
他不留下來嗎,今天可是她們的新婚之夜。
南宮清絕美玉無暇的俊臉淡淡的笑下,轉身,便走出了屬於他和她的婚房。
“是我做錯了什麽嗎?”談夙煙有些慌神了,眸光散亂的看向鏡子的自己。
為什麽,相公在新婚之夜不留下來?
她緩緩的走到床榻靠坐下,甚至連身上的喜服都沒有換下來,心裏一遍遍的告訴自己,是因為相公心疼她今日累壞了。
一定是這樣的……
這天,很藍,很晴。
春風蕩漾,帶些梨花的香味塵飄而起,談夙煙優雅的坐在庭院裏,手指輕輕翻著醫術時,眸光偶爾也會掃幾下眼前的梨花林,她這幾天熟悉了下南宮山莊,這一處平靜的院子,是她最為喜歡的。
所以,她從原先獨自一人的婚房般到了這裏來住下。
這半個月以來,相公隔幾天會過來陪陪她用膳,也會時常讓他的隨從淩景天送些胭脂水粉,女子頗為喜歡的首飾過來。
無微不至,正如一個新婚丈夫疼愛自己的妻子般。
可談夙煙始終覺得少了些什麽,心裏也一直不清楚,為何……為何相公一直不與她圓房。
“可能相公是怕我不適應吧。”她又給自己找了個理由,白淨的麵容上卻籠著一絲輕愁,眸光輕動,望向前方梨花樹林,卻看到了一抹淺綠色的身影。
談夙煙細眉微皺,提起裙擺,朝梨花林走去。
“啊!奴婢見過夫人。”在躲著偷偷哭泣的女子抬眼間,看到有人朝她走來,定睛一看,發現是莊主半個月前迎娶進門的夫人。
嚇得她小臉蒼白,朝地上跪了下去。
“起身吧,你怎麽哭了。”談夙煙伸手扶起眼前楚楚含淚的女子,她看上去很柔美,很純淨,一身淺綠色的衣裙穿在身上宛如一池春水般清透無比。
看似穿著不像是婢女之類的,可又自稱為奴婢,而且還在梨花林中哭泣。
“奴婢是思念老夫人了,所以一時沒能隱忍住。”她低頭,抽泣了一聲。
“你是老夫人身邊的丫頭?”談夙煙沒出嫁之前,聽娘親說過南宮山莊老夫人和老爺已經去世,如今有人在這片梨花林裏思念老夫人,想必是跟從了老夫人許多年,有了深厚的感情。
“奴婢叫梨兒,自小跟在老夫人身邊與絕少爺一起長大。”梨兒咬了咬自己的下唇,聲音弱弱的。
“絕少爺。”談夙煙聽到這個稱呼,不禁皺了下眉。
“啊,奴婢該死,奴婢不是故意要喚莊主絕少爺的,隻是…隻是一時改不過來,還請夫人原諒奴婢。”美人梨花帶雨哭著,淚水一滴滴的落了下來。
談夙煙拿出繡帕,將她臉上的淚痕拭去。“我沒有怪你,別害怕。”
“夫人您心真善,能不能別把奴婢趕出山莊。”梨兒捂著唇,聲音帶著低低的哽塞,不想讓自己哭得狼狽。
“你為何如此說?”談夙煙看著她,有些不解了。
她有那麽可惡嗎?
梨兒撲通一下,朝她跪了下來,哭求著說。“夫人,她們告訴奴婢,莊主娶了夫人後,就不需要奴婢在房中伺候了,南宮山莊會容不下奴婢的,奴婢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兒,若是被趕出去會餓死在街頭。”
談夙煙唇瓣抿了抿,聲音有些幹澀。“你是相公房裏的通房丫頭?”
她總算聽明白了,難道她是怕她妒忌,所以會把她趕出南宮山莊,才在老夫人平生最喜愛的梨花林裏哭泣?
“夫人,奴婢真的跟莊主沒什麽,隻不過平日莊主習慣了喝奴婢泡的茶,心情不好時,習慣有奴婢在一旁跟他說說話,晚上睡覺時習慣了奴婢在一旁伺候著……從小奴婢便是與莊主這般過來的,不是夫人想的那般……”
她句句澄清,可又句句在宣示著南宮清絕與她之間無人代替的默契。
談夙煙指尖微微涼,若是普通的婢女,怎會與富家千金般穿著,相公久久不與她同床共枕,獨自居住在主屋,是夜夜與這位嬌柔的美人相伴?
或是習慣了,她的伺候。
對於她這個新婚妻子,還尚有疏離之感。
“沒人趕你走的,你回去好好做事,放心。”盡管她心裏堵得慌,不過還是扯出了一抹淡笑,拍了拍她瘦弱的肩頭。
“是……”梨兒用手袖擦了下眼角,抬眼看了看她後,聽話的作勢要離開此地。不過剛走幾步,她又停了下來,轉身跟她說了下莊主這幾日總是咳嗽,喉嚨不舒服後,那抹淺綠色的身影便漸漸消失在了談夙煙的視線裏。
談夙煙眸光輕動,自己的相公不舒服卻是從他的通房丫頭口中聽說,心中微微的苦澀,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月色溶溶潑灑一地清輝,談夙煙一身梨花葉的束腰孺裙,淺素色的上衣,眉眼溫婉,絕美的臉上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一身纖柔書卷氣,讓人看了極為舒服,手心處還端著熱氣繞上的瓷碗。
她走過長長的走廊,往南宮清絕的住處走去。
路過的婢女們見到夫人來了,都朝她請安,談夙煙和善的點點頭,目光一轉,望向前方還亮著燈光的廂房。
相公的廂房,她沒有踏進過,不過聽到梨兒說相公喉嚨不舒服,所以今夜特意噸了些雪梨談給相公服用。
這也算是她的一份心意,也算是解了她這幾日未見他的相思之苦了。
談夙煙步伐很輕,走到廂房的窗前時停了下來,她目光微微一望,借著半掩的窗口看到了那整齊的高大書架下,相公正端坐在書桌前,如玉的長指執起朱筆,一雙滲著濃墨的玉眸在賬本中逡巡,隻是批賬本如此簡單的動作,卻在橘色的燈火下襯托得相公更顯優雅高貴……
如今天色寒冷,這麽晚了相公還獨自一人在辦公,談夙煙不免有些自責起來,她身為妻子,理應在這個時候奉上一杯熱茶或是一件冬衣才是。
可正當她這樣想的時候,房間左側珠簾響徹而起,一隻纖纖玉手掀開了珠簾,走出來一個柔到骨子裏的美人兒。
談夙煙眼眸微微縮了下,這是白天哭泣不停的梨兒。
“絕少爺,天冷,喝口熱茶。”梨兒穿著一襲很薄的白紗裙便走出來了,她臉頰微微紅暈,端著熱茶走到了南宮清絕麵前。
“恩!”他淡淡的應了聲,目光卻放在賬本上。
梨兒咬咬唇,餘光不留痕跡掃了下站在窗口處的身影後,聲音柔柔的,卻帶著一絲委屈。“絕少爺,梨兒方才泡茶的時候被燙了,手好疼!”
南宮清絕聞言,微微抬起眼看向她,眼眸微斂了下,似乎有些驚然她今夜怎麽如此反常,還穿得這麽單薄。
“去找景天拿些藥膏,休息兩天,等傷口好了再碰水。”
他向來不是苛刻的主子,下人若是受了些皮外傷,都會讓他們先休息幾日,對於誰都是一樣的。
“那也要等絕少爺歇息了,梨兒才去問景天拿藥膏。”梨兒靈動水潤的眸子看著他,撒嬌般的說道。
南宮清絕停下手中動作,聲音依舊淡淡的,難以聽出他的情緒變化:“這裏不需要你伺候了,退下吧。”
“是!”梨兒微微低頭,心裏很清楚他的脾氣,眼底閃過一抹算計的光芒,她將茶水朝他遞去,卻故意扭了下腳。
驚叫一聲,她朝南宮清絕撲了過去,很巧,手中的茶水沒有摔在地上,而是穩穩地在手中端著,可她嬌柔的身子卻跌進了男人的懷中。
“絕少爺……”一聲柔媚的呼喚,她顫動若蝶翼般的長睫毛上下撲打著,微微將臉頰貼在他溫暖的胸膛上。
這一幕,叫窗外的談夙煙看得心碎一地。
從她這個角度望去,似乎沒有發現是梨兒故意跌倒在南宮清絕的懷中,反而有幾分像似他使壞,用腳去拌她,想讓美人兒撲倒在他的懷中。
梨兒羞澀的模樣,唇角勾起的幸福笑意,仿佛在無聲的告訴著她,這隻不過是她們之間嬉鬧的一種方式擺了。
一陣寒風拂過,帶著冰冷的寒意,可卻冷不過她的心,盡管梨兒比她早認識相公,可看到這一幕,談夙煙難受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