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6 笑兒，她是你娘
就算是收屍，我都不知道我們的女兒被丟到了何處。”晶瑩的淚，順著眼角滑落，她聲音帶著抽哽，細細的回憶著痛苦的一切。“後來，我被夜紫妖帶到他的住處，內力被封，嗓子被毒啞，手腳鑲上鐵鏈，日日夜夜與一群美豔的屍體作伴，我若敢逃，他就將罪歸於瀾兒身上。直到我許下若是他日身亡，屍身願意任他處置，才將我放了出來。”
“秦牧羽，這就是我這三年的一切，我每次想起一次，心就好似被人活生生給挖開，別在讓我絕望了好嗎。”她看向青筋凸起，極具隱忍著想要狂怒的男人，淚水溢滿了大眼，讓她的視線便的越發朦朧。
所以，她累了，不想跟他過了……
“對不起！笑兒，對不起。”秦牧羽手掌緊握成拳，骨節錯位的聲音響起，長臂一伸，顧不上她的抗拒，她的掙紮，緊緊將她摟在胸膛上，妖豔的臉擱在她肩上，一聲聲近哀求的聲，直透進她的耳畔。“是我讓你受委屈了，但是求求你，別離開我好嗎…好嗎”
意千尋眸孔微微一縮，難以置信這個冷硬霸道的男人也會無助得發出哽咽的哀求。如同殘暴的猛獸在被人重創後嗚咽著舔吻自己的傷口向人求助時發出的心碎的叫聲。
秦牧羽得不到她的回應，心急如焚，冷硬的唇朝她沒有血色的唇印去，像是無聲的宣示她是他的般，唇下的動作，不再帶著野蠻，輕輕細吻的溫柔至極，在她的唇上輾轉，溫熱的舌尖挑開她的貝齒，淺啜深飲，似乎要將全部的情意如數傾注在這個吻上。
淚，不受控製地落了下來。
意千尋微微別過臉，修長的大手捧起她的臉頰，迎來的又是男人的綿長細吻，他的唇如火般炎熱，卻又很輕柔，似乎在嗬護天底下最珍貴的寶貝般。
“笑兒，看著我！”秦牧羽眼睛狹長，俯視下懷裏脆弱的人兒。強迫著她看著自己充滿了紅血絲的眼睛。
意千尋抬起朦朧的雙眸。看進了男人眼裏的傷痛與歉意，還有那怎麽都遮不住炙熱的愛意。可卻故意視線一轉，將其忽略掉。
“看到你哭，每一次我都想殺死自己，為什麽總是讓你掉眼淚。”秦牧羽拇指撫上她冷漠的小臉，為她抹去那脆弱的淚珠。
他俯下身，將懷中的女人壓在白玉桌之上，安靜的四周，他的呢喃格外的溫柔：“笑兒，先冷靜下，聽我說完一個故事好嗎。”
意千尋長睫微微垂下，沒有拒絕，也沒有吭聲。
秦牧羽精致的唇角勾起，一個吻，緩緩落在她微顫的長睫之上，在解下她一頭三千青絲的同時，低沉的聲音，也響起。
“當年，在神秘的皇陵中，居住著一位清心寡欲的天人，他是曆代盛蓮皇朝天師的第九代傳人，這位天師承蒙帝王的信任，一直替皇家守護著他們的命脈。
直到有一天，他遇上了一個狡猾好玩的女子。”他望著她，她看著他，目光相撞，意千尋仿佛看到了他口中的畫麵。
“嗬嗬，喂，聽說你武功高強，不知是真是假啊。”千絲萬縷的柳樹上，一襲白衣女子寄於之上。一雙傲氣的雪亮眸子，好似水晶鑲嵌在宛如粉玉雕琢的細嫩臉上，朝著站在湖畔旁的一襲水藍色的謫仙身影揚聲言道。
蓮湖之畔招展著綠色的柳絲，朵朵綻放白蓮，悠然浮在湖水之中。男子頎長的身姿紋風不動，靜靜的看著眼前宛若一副輕筆淡墨勾勒出的山水畫卷。
見他不理，白衣女子狡黠的眨眨眼，纖細的指尖夾下一片柳葉，朝男子襲去，隨後，輕足一點，手中靈劍刺向他的左肩。
男人的唇角微勾，身形閃躲間，一股澄淨的梵香旋繞四周，長袍一攬，女子手中的靈劍被卷進了湖麵中的白蓮之上。
“你！”她眼角染上了冷意。
“姑娘，此地不是你該來，日落之前請姑娘出去。”麵對著傲然的女子，他好聽的聲音緩緩的溢出唇。
“你這又不是和尚廟，也不是花樓，為何本姑娘不能來。”她眯著大眼，看向眼前這個俊美絕倫，溫潤如水一般溫柔的男子。
“姑娘，這是聖地，進了此地者，若是不歸去，可永遠出不去。”風，輕輕地掠過，帶著他清澈的聲音，微波粼粼地蕩開。
“那剛好啊，本姑娘瞧這兒這般無趣，你一個大男人應該很寂寞吧，剛好本姑娘留下來陪你，我好像有點喜歡你了，不如我們做夫妻。”她不點而朱的唇上揚起了狡猾的笑，纖細的指尖剛想觸碰到他的肩頭。
一陣清風拂起，男人已經閃出了十步遠。
“若是姑娘執意要留下，天風便不再手下留情。”清冷飄渺的嗓音淡淡的響起，男人留下了一抹水藍色的背影，猶如天上神仙一般幹淨清澈。
“喂，我叫禍冰心，要好生記住了，日後可是你娘子！”她豔色無雙的小臉揚起，柔媚的笑聲恍若銀鈴，旋身揮袖迎起一舞，美如豔如，世間難尋的絕色……
意千尋微蹙了細眉，從男人話語間回神，腦海中的一些畫麵漸漸散去，她似乎理清了一些事情。“幕後黑手是禍冰心，你師父的心上人，所以你才一直未動她。”
“傻！”秦牧羽剛要伸手去捏她的鼻尖，卻被女人一眼瞪回去，隻能不留痕跡的收回手，親昵的用額頭抵住她的額頭，精致唇角微翹。“她是師父的心上人，又不是我的，我不動她，都是為了你……”
“為了我？秦牧羽，你可別以為我是單純天真的小姑娘，充其量你師父的事情，隻能跟你扯上關係，關我什麽事。”意千尋伸手去推了推男人結識硬朗的胸口。
“笑兒，她是你娘！”秦牧羽的話，讓懷中的女人身子一僵。
“當年，清心寡欲的天風還是愛上了那個強行闖入他世界，要與他比武決鬥的禍冰心，可身為盛蓮皇朝的天師，之前也與你說過，是不可娶妻，不可久離陵墓不歸，甚至死後也將葬於陵墓中，陪著曆代的帝王長眠。
所以，他還是負了禍冰心的情。”秦牧羽憐惜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在女人充滿了不解與驚訝的眼神下，他手臂一勾，將她抱起，往床榻走去。
“那時的禍冰心，腹中已經有了你，她想天風放下天師的責任，與她遊走於天涯海角，可卻遭到了天風的拒絕。以為自己被薄情郎辜負，生心怨恨，在與天風相別的那一夜，將陵墓的通關赤玉盜走。”
意千尋聽得入迷，當男人已經壓上她飽滿的雪軟，正曖昧的相抵著。居高臨下的望著她，也全然不知，小手扯了下他的黑發，意識他繼續。
“禍冰心當年負氣隱瞞下有了身孕，天風不願出陵墓，她便故意要逼他出陵墓，甚至在江湖上放出消息，通關赤玉被盜，機關沒有赤玉的啟動，等於是擺設，陵墓中的兵法與寶藏武功秘籍，都唾手可得，大量的江湖人馬往陵墓中前去。
天風深知禍冰心的怨恨，便派了大弟子去尋她，自己留在陵墓中抵擋前來破壞陵墓之人。
其實，禍冰心一直在天京城，在她的冉師兄家住下，還將你生下，取名為意千尋。過了兩年，天風的大弟子尋到了她，又深知自己功力不如禍冰心，為了完成師命，將赤玉奪回。
他易成天風，上門找她，揚言隻要將赤玉歸還，到時選出一個弟子繼位，他陪她一生一世。
那時的禍冰心對天風癡念成迷，並沒有發覺天風是假的，但是她防備心極強，當晚表麵答應，卻拿出了假赤玉，果真不出她所料，赤玉一出，人也空了。
禍冰心此時的恨，更加的濃烈，被情傷到走火入魔。當看到你那時在庭院裏扯下身上佩戴的赤玉，丟碎一地時，便心魔攻心，出手將你種下劇毒。”秦牧羽說到這，眼底心疼極了，他的笑兒，可是苦了十幾年。
“原來我身上的毒是這樣來的。”意千尋覆上自己的胸口，半垂雙眸，視線並不與他相對。
“不過幸好你的養父，及時的將你救下，禍冰心不知帶著殘破的赤玉去了何處，也未交代你爹是何人，所以你的養父便帶著身重劇毒的你跑遍了大江南北，尋醫問藥，連死的時候也擔心你會撐不下去，將畢生的內力傳到了你身上。”
“你是什麽時候知道這些的。”
“三年前，你失蹤，師娘便派人傳來話，將當年的一切都寫在了信紙上，她手中握著最後一塊殘缺的赤玉，還有你身上的毒，隻有她有辦法解。奉勸我們不要輕舉妄動，該將你歸還時，定會將你送回。
而師父也萬萬沒想到，他當年欠了你和師娘這麽多，來到了天京城尋到你養父的墳墓，本想替他清掃墓地，感謝他這一生對你的付出，無意間，從墓地裏發現了一個木盒，當年的事情都在裏麵。”秦牧羽若不是因為她身上的毒，也不至於忍的這麽辛苦。
“還有夜玉骨，她是師娘的養女，會將她留在府上，完全是為了你，一命挾一命，諒夜紫妖等人也不敢動你一根汗毛。”秦牧羽想起了夜玉骨的存在，語氣帶著幾分急切解釋著。
意千尋懂了，這完完全全就是上輩子的恩怨，然後全部枷鎖在了一無所知的她身上，為了赤玉，天風不會輕舉妄動，也信禍冰心不會殺他們的女兒。
秦牧羽為了她身上的毒，情願飽受煎熬整整三年，也要等她安然的回來，可為何這個男人，不跟她說呢。
“這一切，你沒有必要隱瞞我。”意千尋微微擰眉，暗歎了一口氣。
“笑兒，我是怕你知道自己的身世，知道自己的娘親如此對待自己，會傷心，會難過，甚至會去恨……所以我不想讓你知道。”秦牧羽不想她活在怨恨中，不想她成為禍冰心那般，一直都在怨恨中渡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