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4 敵人
“跟她認識，簡直是到了踩了臭狗屎，南宮莊主，人真的不是驚瀾殺的。”鳳驚瀾緊緊拽著南宮清絕的衣袖，黑耀般閃爍的眸子看了看秦牧羽又扭過頭，隱約有淚花閃爍起，盯著身邊的大人。
“方才不是還很孤傲嘛，現在又裝可憐給誰看，人不是你殺的，難不成還是本姑娘殺的。”鳳小火童稚的聲音，帶著濃濃的不屑。
“你別血口噴人，小心那位遇害的姑娘晚上來找你。”有了熟悉的人在，鳳驚瀾底氣硬了幾分，黑亮的眸子中滲著濃濃的不滿。
“有我爹在，本姑娘怕什麽。”鳳小火小嘴嘟的高高，小小軟軟的身子將秦牧羽抱得跟緊。
姑娘有爹萬事足，隻要爹在，她才不會受到一絲絲的傷害。
兩個人僵持不下，玄色又遲遲未歸，隨著天色黯然下，秦牧羽是不好惹的主，南宮清絕何嚐不是，南宮山莊的生意蔓延全國，別說一個本地小小知府衙門要禮讓三分，就衝著他每年給朝廷捐的稅，皇上都不能冒然得罪他。
可的確有死人了，翠金樓又不肯罷休，把知府為難得汗如雨下，內心掙紮許久，冒著生命危險，小小提了個建議。
“七王爺，南宮莊主，這俗話說的好，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沒有確鑿證據證明令千金與這位小俠士是清白的同時，下官有個小小的建議，不知可否說。”
“喂，你這麽多事幹嘛，本姑娘有必要屈尊去殺一個花娘嗎。”鳳小火霸王脾氣一上來，習慣去摸腰間的長鞭，卻一空，小臉茫然一抬，已經被爹爹取走。
“知府說的甚是，沒有找到凶手之前，小女是不該離開這衙門之地，今夜小女便交給知府好生看待吧。”秦牧羽妖嬈的眸子微微眯起，聲音淡淡的，難以聽出他此刻的情緒。
“爹…爹爹，你在說什麽。”鳳小火聽愣了，嫣紅的小嘴兒微張，看向秦牧羽。
知府大人沒想到七王爺會這麽說，臉上想歡喜又看著鳳小火要發怒的樣子，憋著不敢有半點喜色，暗暗點點頭。
目光轉到了南宮清絕身上。
秦牧羽都省得把閨女給放在衙門，他怎麽有拒絕的道理，大手拍了下鳳驚瀾的肩頭，聲線溫和道。“先在衙門委屈一夜，一定會把你接出來。”
“南宮莊主，驚瀾可以的，這點苦頭比起以前，不算什麽。”鳳驚瀾不同於鳳小火的崩潰，很坦然的點點頭，揚起一抹笑。
讓他不要為他所擔心，明明是三歲孩童，卻格外的懂事，老成的語氣，堅強的樣子，不由讓秦牧羽挑了挑眉，把目光放到了他的身上。
鳳驚瀾抬眸看了一眼，正在打量他的男人，慵懶邪魅的樣子，充滿了危險的氣息，他暗吞了下口水，緩緩側目到一旁，聽得鳳小火要被關衙門一夜，笑得花枝招展的大姐姐身上，仿佛剛才那對上的目光不過是偶然擺了。
“鳳小火，明日爹爹找到凶手了，再來接你，不可在衙門惹是生非，要不然就多關你幾日。”秦牧羽收回目光，看向女兒精致的麵容皺成一團的樣子，修長的手指輕輕幫她撇去掉落下的淚珠。
這次，也該趁著機會，好好教訓下無法無天的女兒。
“不要！”鳳小火一臉的委屈和哀怨，小手扯著他衣袖。
“這次是給你的教訓，若是你下次還這般不聽爹爹的話，亂跑到外麵興風作浪，可不是在這裏關一夜這般簡單。”秦牧羽喑啞幽冷的聲音朝她說著。
在他凶巴巴的目光下，鳳小火無比委屈的鬆開了小手，爹爹這是在罰她。
那精致的小臉蛋上，小嘴癟著，細細的哭出聲，哭成淚人兒了，可秦牧羽轉身還是走了。
她從細細的哭聲，到嗷嗷大哭，不但沒人搭理她，知府大人反而深怕她跑了，快速的將她與一臉悠然自得的鳳驚瀾關進了髒兮兮的牢裏。
隨著鐵門被鎖上的聲音，兩個小身子挨在了一起，蹲在牆角處。
鳳小火生下來的養尊處優的，那受過這等罪，她哭著紅腫的大眼死死瞪著身旁的臭小子，凶得快將他剜下一塊肉般。
“喂，你爹這麽把你放到這裏，不怕你娘怪罪啊。”鳳驚瀾不想被她一直這麽瞪著，加上這牢房幽暗無人，怪恐怖的，伸手故意推了她一把，問道。
“娘拿來是做什麽用的，本姑娘可不稀罕。”鳳小火惡狠狠的用袖子擦了一把鼻涕，小齒不禁磨著，要不是鞭子被爹爹收走，此時她真想抓這個臭小子去撞牆。
“可以給我們做好吃的呀，晚上的時候還能哄我們睡覺，叫我們讀書識字，給我們做漂亮的衣衫。”娘的用處，鳳驚瀾閉上眼睛都能說出好多來，夜長漫漫，在這無人的牢房裏，就好心跟她聊聊好了。
“這些本姑娘府上的下人都可以做。”鳳小火很嫌棄的看了看他。
“有些事情，不是別人就可以代替的，說實話，你長的挺想我娘的。”鳳驚瀾臉上帶著賊笑，伸出小手想摸下她的小臉蛋。
卻被鳳小火一手給拍打下。
“不要臉！我們是敵人，別套近乎。”
“誰不要臉，小爺我可長的傾城傾國，迷倒萬千少女。”鳳驚瀾好聽的聲音溢出喉嚨，小身子從角落裏站起來。
“胡扯，你若是長的好看，為何還要帶著麵具。”鳳小火大眼裏狡黠的笑了。
心中暗想，這個臭小子定是個醜八怪，所以才不敢以真麵目示人，等會騙他取下麵具，定要不留情麵，好好的諷刺他一頓。
“是被別人愛上啊。”鳳驚瀾邁開步伐，在四周走動走動，忽然想起什麽，又朝她露出漏風的牙齒一笑。
一副好奇的模樣看向她，言道：“喂，你說那個叫琴兒的姑娘無故被人害死，晚上會不會來找你啊。”
“你，你胡說八道什麽，又不是本姑娘害死她的，她來，來找本姑娘做什麽。”鳳小火大眼閃躲，不斷望著四周，女兒家總歸是膽子小。
“那個老的掉牙的花娘大姐也說了，琴兒姑娘之前被你當街追殺，你還揚言要鞭打死她來，就算你追到樹林，琴兒姑娘已經遇害了，那也是因你而起啊，若不是你要追殺別人，她至於不好好留在城裏，跑到城外逃命去做什麽。”鳳驚瀾見她怕了，眼珠子壞心一轉，嗬嗬的冷笑了幾聲。
故作好怕怕的語氣說道。“想來都好怕怕哦，那琴兒姑娘死的真慘，等會來找你，希望不要殃及我才是。”
“啊啊啊，你閉嘴！”鳳小火被他一說，心裏也沒底起來。
一雙大眼冒起火光，見他還有繼續說下去的樣子，小身子站起來，衝上去，要捂住他口無遮攔的嘴。
“被說中心事了吧，這下你爹都救不了你。”鳳驚瀾黑耀的眼眸壞得閃閃發亮，嚷嚷著還要繼續嚎叫。
鳳小火堵不住他的嘴，精致的小臉因怒氣而漲紅，聽得心煩極了，一咬牙，小手將他朝後麵的牆推去。
鳳驚瀾沒想到她會惱羞成怒，狠狠的推了他一把，沒有防備，小身子朝牆上撞去，頓時灰層滿天飛，那看似結實的牆，竟被撞出了一道口子。
“咳咳咳……”鳳驚瀾被泥土嗆到，連臉上的麵具也掉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鳳小火捂著小嘴，往後退了幾步，又把自己小手攤開看了看，沒想到她這麽大力啊，都能推他去撞牆，直接把牆撞出口子。
“最毒女人心，說你幾下，就推小爺去撞牆。”鳳驚瀾一副傷殘人士的樣子，咬牙切齒從地上爬了起來，後背被撞得連腰板都伸不直。
黑耀的眼眸看向眼前的鳳小火，對上了她略帶驚訝的大眼兒。
“你…你長的這麽有點像我爹啊。”鳳小火靈透的大眼眨了幾下，直勾勾看著他暴露在眼前的小臉，看人的表情都是那麽的相似度極高。
鳳驚瀾倒是沒有注意自己長相問題，沾了灰層的小手摸了摸滑嫩的臉頰，眉兒一挑。“有麽？”
“連挑眉都這麽像。”鳳小火看在他跟自己爹爹長的相似份上，就不與他計較這些了，小身子往地上一坐，精巧的麵容上有些憂鬱。
兩人見麵一向都是互掐，一看她難得安靜下來，這倒讓鳳驚瀾有些不再在，扭著小胳臂，朝她身邊坐下。
“喂！”他低聲，在她耳畔喊著。
“別碰我！”鳳小火白嫩嫩的小手推開他，懶洋洋地斜睥了他一眼。
小心眼的她，可沒忘記，現在她們是敵人！
鳳驚瀾小男子漢大丈夫的，可不會小心眼跟她去計較這些，不過難免孩童心智，以往沒有人跟他吵鬧，如今碰上這個壞丫頭，似乎很喜歡惹毛她，被她推了一下，他也不甘示弱去推回來。
結果，兩人你推我，我推你，推得不亦樂乎。
在牢房窗口外，月光淡淡灑下，季白手持佩劍，閉目養神的守在外頭，對於裏麵鬧騰的聲音，故作不知，這種守著小主子的苦活，一向玄色都是直接朝他身上推，已然習慣了。
鳳小火並不知秦牧羽讓季白守在外頭，和鳳驚瀾兩人，又差點扭打了起來，她氣喘呼呼的把他一把推到地上，眼眉一橫，警告他。“你若還敢惹本姑娘，可要在拉你去撞牆。”
“這多不公平，這次應該換你才是。”鳳驚瀾抓著她的小手臂，作勢往牆撞去。
“啊啊啊，你敢！”鳳小火一頭秀發，早因剛剛與他的打鬧而散亂下，整個人都跟瘋婆子似的，還作勢要咬他。
“你屬狗的！”鳳驚瀾連忙鬆開她，大跳起來。
“不！本姑娘屬虎，從小喝虎奶長大！”鳳小火十指微屈，小身子撲上去，就要咬他。
“那就是一隻母老虎了，啊，母老虎咬人了。”鳳驚瀾眼底調皮閃現，兩人在牢房裏你追我趕，他看向之前被撞出一個小口子的牆洞，小身子輕巧一鑽，跑到了隔壁牢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