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5. 九代目之理
終於攻略成功了嗎？
就是，我的猜測是正確的？
宋雅是因為鬆婆婆沒有履行之前，讓宋家和楊家不合並的諾言，所以升起惡念，直接殺了鬆婆婆，並吸收了她的血脈？
她的情緒，是不忍與憤怒的結合嗎？
之前的世界線，宋雅厭惡鬆婆婆，也是因為鬆婆婆的一意孤行？
從家族的整體進行考慮，一個純血，的確也不能帶來什麽，鬆婆婆堅持這個決定無可厚非，可是她欺騙宋雅的操作，就不是一個奶奶應該做的了。
在夏逸思考的時候，從他的裏，自己跑了出來。
珠子穿過了鏡麵，來到了現實世界宋雅的旁邊。
灰色的霧氣，從珠子裏散出，將夏逸和宋雅包裹。
記憶，又要開始了啊。
夏逸的眼前一黑，不知道過了多久，又明亮起來。
照進他眼中的，是明媚的陽光，陽光刺眼，他伸出手，遮住了眼睛。
不，不是他伸出了手，而是他俯身的宋雅，伸出了手。
那是一個巧的手掌，這不是在誇獎宋雅的手，而是在闡述一個事實。
時候的宋雅嗎？
夏逸的耳中，又傳來聲音，那是宋父的聲音。
“起床啦，我的公主，作為我家的九代目，你可不能睡懶覺呢！”
九代目這個詞，和夏家的聖主一樣，是用來稱呼宋家族長的，其中“九”是編號，代表第九任。
聽了宋父的話，本來拉扯著被子，想要蓋住腦袋繼續睡的宋雅，一腳踢開被子，從床上爬了起來。
“走咯，今可是端午節，有龍舟看！”
抱著宋雅，宋父來到了洗漱室，將她放在了水池的台子上。
還迷迷糊糊的宋雅，用手揉著自己的眼睛。
“刷牙了。”宋父將牙刷牙膏和杯子放在了宋雅的麵前。
“沒有水，牙膏也沒有擠。”宋雅提醒著宋父。
“一個合格的九代目，可不會連刷牙這點兒事，也讓別人去幫忙。”
在宋父的話語下，宋雅又拿起杯子和牙刷，自己笨拙的準備著。
牙刷放進嘴裏，夏逸感覺到舌尖傳來一股草莓的味道。
草莓味的牙膏啊。
通過從宋雅身上傳來的觸感，夏逸知道，她吃了一半的牙膏進肚子裏。
好在這些兒童牙膏，吃一點兒也沒有事情。
在水池的上麵，有著一麵大鏡子，宋雅好奇的盯著鏡子看，夏逸也終於見到了她的樣子。
鏡子裏，是一個穿著的睡衣袍子，大概四五歲的幼女。
在這種形態下，宋雅最大的缺點被遮掩，鏡子裏的幼女，有著足以讓怪叔叔冒上生命危險的美貌。
刷了兩下，牙膏變成了泡沫，泡沫有些澀，從宋雅的心中，傳來了不高興的情緒。
她放下牙刷，就要吐掉泡沫。
但在一邊看著的宋父，及時插話：“刷牙沒有五分鍾，是沒有辦法成為九代目的。”
“唔。”
宋雅不情願的將牙刷又放回了嘴裏。
看著鏡子裏宋父，夏逸歎了口氣。
剛剛宋父使用這個騙宋雅起床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耳熟，現在又聽了兩次，終於明白為什麽熟悉了。
這句話，就像普通孩子時候，家長的“奧特曼/鎧甲勇士/電光超人會做什麽什麽樣的事情，不會做什麽什麽樣的事情”一樣，是哄孩的句式。
從宋雅的反應來看，效果十分好。
刷完牙洗完臉，宋父抱著宋雅吃了粽子，就領著她穿過鎮，來到了郊外的大河邊。
這裏就是之前，宋雅拋屍的大河。
河邊，立著許多人，河中央，有著五支龍舟。
“雅雅也過來了啊！”
宋父過來的河段，是宋家的人聚集的地方，族人們先和宋父打了招呼，然後逗弄起宋雅。
“爸爸，我看不見。”宋雅伸直脖子，但被一群成年人圍著的她，哪裏能夠看得到河麵。
忙著回應族人招呼的宋父，沒有注意到女兒的情緒，直到宋雅開始抽泣起來，才蹲下身。
“不要哭，怎麽了？”
委屈的宋雅並不想回答，她的抽泣聲越來越大，就快達到嚎啕大哭的層次。
“九代目可不會哭鼻子。”一邊使用這句話哄著少女，宋父一邊繼續問著原因。
旁邊的族人們，也都手忙腳亂起來。
“來，九代目，不要哭了，給你糖。”
“把那個發令槍拿來，給我們九代目玩。”
……
在一眾人的哄聲下，宋雅安靜下來，她坐在宋父的肩膀上，一手拿著一根棒棒糖，一手拿著宋家族人從龍舟裁判手裏搶過來的發令槍。
幽怨的看了宋雅一眼，裁判拉扯嗓子，大聲叫道：“開始！”
五支龍舟隊伍，響起了五支鼓聲，一隻隻船槳，整齊劃一的插入水麵，向後推開。
咚咚咚——
鼓聲作響。
嘿嘿嘿——
人聲回應。
五支不同顏色的龍舟，在大河上競技起來。
宋雅的注意力，完全在龍舟上，而夏逸卻注意到了在鼓聲下的，宋父的聲音。
“八代目。”
“行了，別和我弄這些虛的，叫我姑姑。”和宋父話的聲音，與鬆婆婆十分相似。
不過，宋雅的視線在龍舟上，夏逸不能見到話人的麵容。
“姑姑。”
“這個孩子還給你。”
孩子？什麽孩子？
稍稍一想，夏逸得出了答案。
宋雅還有一個弟弟，自己還奇怪怎麽沒有見到宋演，原來是被鬆婆婆帶走了。
“演演這個孩子不行嗎？”
“他沒有才能。”
“果然還是隻有那條路能走嗎？”
“也不是壞事，我們和楊家的關係，不一直很好嘛。”
將這段話聽在心中的夏逸，皺起眉頭。
宋家和楊家合並的事情，原來在宋雅時候就開始計劃了嗎？
這麽長時間，該談的事情早就談成，就是，事情早就有了定局，宋雅完全是在做無用功。
之前宋雅和鬆婆婆話，就是的這個吧！
換做自己，心裏一定也會十分憋屈。
就像女友穿連褲襪誘惑你，又讓你一晚上隻能看不能碰，做到了才能和她嘿嘿嘿。當你費盡毅力，成功達成了條件，撕開連褲襪卻發現女友掏出來比你大。
這其中的驚愕沮喪與憤怒，非體會過的人不能了解。
宋父和鬆婆婆的談話還在繼續。
“把這個丫頭讓我帶走吧，就是並入了楊家，我宋家也需要一個領頭人，你不是，你兒子也不行。”
“可是雅雅她的血脈……”
“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血脈，純血和非純血，不管你差一絲純血，還是隻有一絲純血，都是一樣的。”
兩人就這樣在河邊，商定了宋雅的未來。
龍舟比賽完畢，宋父抱著宋雅和宋演，回到了家裏。
“這是奶奶。”他這麽介紹鬆婆婆，“快叫奶奶。”
看著陌生的鬆婆婆，宋雅移動腳步，躲在了父親的身後。
“九代目可不會這麽不懂禮貌。”
在宋父又使用了這個句式後，宋雅走到鬆婆婆麵前，怯怯的叫了一聲奶奶。
伸出手，鬆婆婆摸了摸宋雅的腦袋：“你是想要成為九代目嗎？不錯不錯，不過九代目可不會這麽膽。”
在鬆婆婆伸出手的時候，宋雅向後退了一步，所以她這麽。
宋雅沒有回答。
收回手，鬆婆婆又和宋父：“我還有事要做，一年後，我帶雅雅走，這一年我也會經常過來。”
“是。”
接下來的畫麵，進入了快進模式，這一年裏，夏逸見到宋雅和宋演一起玩耍，見到宋父不斷使用九代目的咒語，哄著宋雅，又見到不時過來鬆婆婆，成功從宋父的身上，學到了這個好用的咒語。
一年後的端午節，看完龍舟比賽之後，鬆婆婆帶著宋雅，坐上了車。
宋雅趴在窗戶上，看著父親和弟弟離自己遠去。
“隻是分開幾年而已，九代目可不會哭鼻子哦！”鬆婆婆笑著。
“我沒有！”經過鬆婆婆這一年來不時的訓練，宋雅堅強了許多。
這其中，九代目這個咒語，起到了極大的作用。
又一次聽到這樣九代目這個詞，夏逸的心中，卻不怎麽自在。
等宋家並入楊家，哪還有什麽九代目，之前鬆婆婆和宋父在河邊交流的時候，使用的詞都是“領頭人”，而不出“九代目”。
他們一遍一遍在宋雅的耳邊，描述著根本不存在的願景。
“雅雅為什麽想要成為九代目？”想著九代目的咒語的神奇，鬆婆婆好奇的問。
“爸爸我要成為九代目。”宋雅回答。
“這樣嗎？”笑出聲來的鬆婆婆，將手放在了宋雅的頭上，“雅雅一定會成為一個出色的九代目的。”
“嗯！”
車快速行駛著，宋雅趴在車窗看了一會兒，就困倦起來。她躺在鬆婆婆的懷裏，進入了睡眠。
夏逸的眼前，也變成了一片黑暗。
等宋雅睜開眼睛，她已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別墅。
“我們到了哦！”鬆婆婆抱起了她。
借著宋雅的視線，夏逸見到了這裏的樣子，這是一處山峰，而別墅，就立在山峰一處懸崖的旁邊。
畫麵，再一次快進起來。
五年過去，夏逸看著宋雅從幼女長成了蘿莉。
這五年裏，鬆婆婆教導著宋雅咒術，咒術十分枯燥，宋雅不隻一次的偷懶，但在九代目咒語的不斷重複下，一次次克服懶惰，努力的學習著。
她學的很慢，因為沒有參照人，所以她沒有感覺，但是夏逸從鬆婆婆的反應可以知道。
宋雅的學習並不讓鬆婆婆滿意。
笨鳥先飛，勤能補拙，鬆婆婆又延長了學習的時間，不斷重複著九代目的咒語，刺激宋雅。
然而，在這個世界，血脈的差距不是早飛和勤勞能夠補足的。
第三年，鬆婆婆就放棄了高壓，對宋雅的教導，也不再認真，九代目的咒語，也一次再沒有提起。
但是，宋雅還是按照之前的學習時間，努力著。
鬆婆婆看著也有些心疼起來，雖然這樣的高壓是她逼出來的，但她之所以逼宋雅，是想要她勤以補拙，現在已經明白了勤勞也不能彌補，努力也隻是徒勞，這樣的認真，就令人可憐起來。
第四年，鬆婆婆給宋雅弄來了一隻大狗，那是一隻藏獒，她希望通過這個分散宋雅的注意力，讓她不要再徒勞的努力。
但是，這隻藏獒隻是將宋雅本就不多的自由時間，占去了一部分，根本沒有起到理想中的作用。
這些事情，都是夏逸在快進模式下看到的，現在，第五年的一個秋，快進模式取消了。
關係到宋雅人生的事件，又出現了。
“雅雅，我們今下去買點東西。”鬆婆婆和宋雅。
“好！”放下手裏的咒術書，宋雅來到狗窩前，將自己的藏獒，牽了出來。
她今年已經十一歲，也已經懂得了一些事情。
她知道，奶奶本來可以一切都讓家裏人送過來，在一年前，也都是這麽做的。
但現在，奶奶使用了這個浪費時間的方式。
她隱隱約約察覺到了，奶奶不願意看到她學習咒術，這麽做也是想讓她從書房離開。
這一年，奶奶一次也沒有指導她的咒術。
她不知道這是為什麽。
牽著狗，她和鬆婆婆一起，慢慢悠悠的走下了山。
山下麵是一個鎮子，是鎮子，其實就是一棟樓和一排店鋪而已，這是附近幾個村子唯一的交易場所。
來到不足一百平的超市裏，宋雅看著鬆婆婆挑選物品。
她並沒有什麽想要的東西，她無處安放的注意力，落在了周圍人的談話上。
“……你看那隻狗哦！”
“好大一隻狗，這是什麽品種？”
“怕是一隻藏獒。”
“能和獅子幹架的藏獒？”
聽著他們談論自己的寵物，宋雅露出笑容，她摸了摸藏獒的毛發，繼續聽著。
“藏獒？嘖，這價值不菲吧！”
“看血統純不純，要是純的話，幾百萬？”
“這狗血統純不純能有什麽關係？”
“這你就不知道了，血統越是純的狗，越凶！”
“哪有這種法，我家那黃之前對上美那隻純種泰迪，吊打！”
“嘿，泰迪能和藏獒比嗎？泰迪血脈越純，狗欲越大，而藏獒血脈越純越厲害，隻有純種藏獒能日獅子！”
後麵的話語，宋雅沒有去聽，她的腦海中，閃著幾個詞。
——純血、厲害。
怎麽從超市回來，宋雅已經記不清，她進入書房，找到了描述的血脈的咒術書。
《純血至上》
血脈是鬼斬役的根本，是力量的源泉，根據試驗，一個純血，體內的咒力是雜血的十倍到一百倍，控製力的比較，也是同樣的數值。
所以不管強者還是咒術研究者，都是純血。
山的長老，沒有一個是雜血，當年將古妖封印到幽世的英雄，也沒有一個是雜血，雜血比純血少的一個筆畫，是將宇宙圍了一圈的筆畫。是的，就是一個宇宙。
所以當不少鬼斬役和我反應，雜血這個名字太難聽，讓我進行修改，我是拒絕的。雜血就是雜血，如果他們都能擁有好聽的名字，那麽還要我們純血做什麽？
而且，咒力的強大和控製力的強大，還不是純血的全部，打開這本書，讓我們進入純血的奧秘……
放下書，宋雅並沒有繼續讀下去，她的腦海中回放著“雜血比純血差一個宇宙”這句話。
她又想起了兩年前，奶奶漸漸失望的眼神，想到了自己進展緩慢的咒術學習。
翻到咒術書的最後一頁，那一頁裏記載著一個法陣和一串咒文。
想要知道自己是純血還是雜血嗎？使用這個咒術吧，傻瓜操作，一看就會！
用你的血作為媒介，要是法陣隻發出一種顏色，那麽你就是純血，反之就是雜血。
在此之前，先讓我給雜血的弟兄默哀一秒。
將書放在大腿上，宋雅看著書上的“傻瓜操作，一看就會”的法陣和咒文，她咬住了嘴唇。
她看了五分鍾，還是看不懂。
她有些心慌起來，越是心慌，學習的速度越慢，一直到太陽下山，她才終於畫對了法陣，念對了咒文。
紅色的光芒亮起，同時亮起的還有黑色的光芒。
書從她的手上落下，發出響聲，趴在一邊藏獒站起身，向宋雅叫了兩聲。
宋雅扭過頭，看著藏獒，她的視線中，藏獒不再是藏獒的樣子，而是密密麻麻寫作一團的“純血”兩個字。
血絲爬滿了她的眼睛。
當聽到聲音的鬆婆婆進來的時候，見到的是倒地的藏獒屍體，和趴在屍體上，吸允著血液的宋雅。
狗血，真的難喝。
附身在宋雅身上的夏逸，一陣惡心。
接下來的劇情，又開始快進，一直到宋雅從鬆婆婆那裏離開，開始接觸他，才恢複了正常的速度。
通過別人記憶，見到自己，真是奇妙。
接下來的劇情，夏逸已經見過，宋雅最終殺死了鬆婆婆，奪去了她的血脈。
一陣恍惚之後，他回到了鏡中夾縫。
看向外麵的宋雅，夏逸在她的腹處發現了一個紅色的光團。
趁宋雅不注意，他伸出手，抓住了那個光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