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奔喪

  “明誌，明海他爸死了，這兩就要出殯，你回來吧。昨晚上死的“ 這條消息來自我爸，但我並不是第一時間從我家的微信群裏看到的，而是周一早上被我媽晃醒之後告訴我的。 那她衝到我的房間對我：”誌，你聽了嗎？“ 從這不同尋常的提問和她凝重的表情，我就能感覺接下來的話題會與往常不一樣。她接著：”你五叔昨晚上死了，你爸讓你回去一趟。趕緊起來洗漱、吃飯……“ 看我一連驚愕，我媽也沒繼續，她從我的臥室走向廚房，繼續去為我準備早飯。 ”媽，你等等，啥時候的事兒啊？怎麽死的？“ ”你看手機……“ 我這時才躺在床上拿起手機，看了看表，8點05分。然後才在微信群裏看到了我爸發的那句話，原來他淩晨5點就得到消息，然後留言給我。 是的，五叔死了，他死的很突然。 至於死因，當時我爸沒，我媽也不太清楚，隻知道是半夜出的事兒。 一個才剛剛要60歲的男人，按理這年齡在村裏也算年輕的，更何況他的兒子明海，也就是我的堂哥是一個村裏的能人，5年前，剛過0歲的他就靠著在國道旁邊開的一家汽修門臉一年賺了四五十萬，獲得了第一桶金，這個收入按城裏成功的標準來衡量可能看起來很普通，但在一個全國貧困縣下麵的村子裏，他就必須得算是一號人物了，而且是受其他村民敬仰的那種。 在我和其他很多人看來，過著舒心日子的五叔，不應該這麽早就死掉的，至少事前沒有任何征兆。 8點半左右，起床後洗漱完畢的我，打電話給我爸，他給我介紹了一點事發的細節：人是在昨晚10點多出的事，當時五叔隻是在房間裏喊了一聲不舒服，沒幾秒鍾就捂著胸口跌倒在地，不省人事了。然後堂哥趕緊開車把他送到縣醫院，結果到了那裏連上心電監護儀後發現，脈搏的顯示早就成一根直線了，人已經徹底過去了，救不回來了。 ”你沒事就早點往回趕吧“，我爸在電話的最後囑咐我。 其實我在周末就買好了從冀州回北京的火車票，如果五叔死的消息再晚通知我幾個時，估計我就已經坐火車走了。平時我是在北京上班，每隔兩周會回冀州一次，畢竟北京的房子買不起，正好娶得媳婦兒是冀州人，就把家安在了這裏。 冀州距離北京有00多公裏，按環算，估計能算上北京的15環，但坐火車還比較方便字頭的車個半時就能到，票價也不貴，才0元出頭。 但得知消息後，我馬上退了票，也第一時間跟同事請了個假，然後以最快的速度扒拉了兩口飯，準備去坐汽車回老家的村子裏。 從冀州到定福縣城的班車每1時一趟，中途路過我得老家西台村，一般回老家，我都會提前打電話給班車上賣票的人，因為每次坐車售票員都會塞給每一位乘客一張隨車名片，告訴我們坐車前可以提前跟他們約好，比如，我通常會跟他們約定在冀州市區東邊的轉盤（一個地名）等我一下。 在轉盤上車後，我就踏上了回家奔喪的路途，其實也不是很遠，但我在路上，看著沿途一閃而過的熟悉的鄉村地貌，也讓我想起了很多被遺忘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