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二章 倒拔垂楊柳
魯達練禪杖,練的正起勁呢,發現矮牆外麵有人偷看,當時就不樂意了,見這人長的身材高大強壯,豹頭環眼,太陽穴鼓鼓囊囊的,一看就知道是個練家子,當即魯達喝道:“可敢比試一翻。”
這人道:“小可林衝,今日過來陪娘子來寺廟上香呢,改日再和大師傅比試可好。”
“你是林衝?”魯達喜出望外,從五台山來的時候老方丈說過他的三個徒弟其中有個就是叫林衝。
林衝道:“正是我,這個錯不了。”
魯達在練武上都快到了癡迷的地步了,一聽說這個還是自己的師兄,當即動了爭強好勝的心,當即道:“都是大老爺們,比試一下用不了多少時間,你快進來。”
林衝見魯達如此說也不好推辭,但是菜園子裏並沒有其他的武器了,林衝就拿了根白蠟杆。兩人各吐門戶,戰到一處,一場好殺,直打的天昏地暗飛沙走石。四五十回合一過,仍然沒有分出勝負的可能,魯達暗想這家夥可真厲害,拿根白蠟杆就這麽厲害,要是真有條大槍自己豈不是拜了,當即對林衝佩服。
跳出圈外,道:“林師兄且住了。”
林衝說:“因何叫我師兄。”
“你是不是拜過周桐為師傅啊。”魯達問。
林衝說:“正是,不過學的時間不長,老恩師就教了我一套槍法就走了。”
“那就對了,他教了我一套仗法,咱們這不就是師兄弟了嗎?”魯達道。
林衝道:“請問大師傅姓名。”
“灑家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魯達的便是。”魯達道。
林衝吃了一驚,畢竟身為禁軍教頭知道要比常人多,道:“你就是人稱魯瘋子的魯達啊,今日一見果然不凡,隻是不知道因何當了帶發修行的和尚了。”
“你我師兄弟一見如故,一起喝點酒如何?”魯達道。
林衝道:“和尚也可以喝酒?”
魯達那邊讓小猴子搬出好酒來,又跑去地地道道燒烤店弄些熟食過來,不消片刻時間就在菜園子的大柳樹下弄了好了,林衝見魯達如此熱情也不好再矯情,三人一起坐下邊喝邊聊。練武的人嗎,都喜歡吹牛,魯達說他在西軍的事情,林衝談他在京城的事情。
正起勁呢,忽然樹上的大山雀吵鬧的厲害,小猴道:“這大山雀春天快該抱窩了,好生煩人啊。我上樹去把鳥窩端走得了。”
魯達道:“不妥,你端走鳥窩他們還會再重新造個鳥窩,晁蓋哥哥曾經單手托千斤重塔,我試試能不能把這樹給拔掉了。”
林衝一看,這大和尚還沒喝就高了,道:“聽說過拔蘿卜,拔蔥的,還沒見過拔樹的,還是等回頭找來鋸子伐掉便是。”
魯達牛脾氣上來誰都不服,當即起身過來,抱著大樹一陣亂搖晃,把根都晃活動了,剛好這大樹去年大風吹到過,傷過根,經過魯達搖晃就要了命了,魯達瞪著牛眼,脖子上青筋暴起,硬生生把大樹給拔起來了,林衝嘴巴大張開能吞下一個雞蛋去,這師弟也太猛了點,脾氣夠暴躁的,把大樹都拔起來了。
外麵來來往往的香客也多,許多人都看了,因此魯達倒拔垂楊柳的這事情就出名了,成為東京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拔掉了大樹,三人接著喝酒,魯達和林衝就這麽認識了,一見如故。
林衝的媳婦是同事張教頭的女兒,生的漂亮賢惠,但是有一樣不好,結婚有一段時間了就是不見生孩子,這年月人都愚昧,林衝也不例外,不孕不育不去看醫生,偏偏喜歡來拜佛,幾乎是每隔三天五天的就來一趟,反正林衝家距離大相國寺很近。
這天林衝媳婦帶著丫鬟又來拜佛,林衝來找魯達討論武藝。閑暇之餘,林衝說:“我聽說師弟的性格最愛打抱不平?來到這東京城可要仔細了,但凡見到有人打小商販你且千萬莫要管。”
魯達瞪大了牛眼,道:“這是為何,灑家專門愛管閑事。”
林衝說:“東京城這地方水畢竟深,官家好麵子,不喜歡小商販隨意擺地攤,因此就成立了巡城淨街司,簡稱巡城司,專門負責管理商販,本意是好的,可是巡城司招募的都是些破落戶,動不動就打,動不動就搶,所以魯師弟看見了千萬莫要管。”
魯達道:“即是官家的事情魯達定然不會管了。”雖然嘴巴上如此說,但是暗暗想到,別讓我看到,看到了肯定打掉他們的牙齒。
正聊著呢,就聽見外麵有吵鬧的聲音,林衝感覺不對勁就出去了。
到街上一看,巡城司的一群人把自己媳婦和丫鬟圍住了。巡城司為首一人,盯著張氏的胸猥瑣的說:“小娘子,來上香啊。”
張氏那也是官二代,也不怕他,道:“你這廝好生無禮,光天化日之下膽敢調戲良家婦女。”
林衝過來,道:“大膽,如此無禮。”掄起拳頭就想打人呢,一看還是收起了拳頭,這人菲比尋常,巡城司最高領導,高爽是也,他爹不是別人,正是林衝的頂頭上司高俅。
今天剛好是高爽來東區視察工作,沒想到遇到了張氏,一見傾心,就想搶回去。當然了光天化日之下也不方便做這等齷齪的事情。旁邊牛二忙勸道:“誤會,誤會。高司長,這是禁軍教頭林衝,也是殿帥府當差的。”
高爽道:“誤會了,誤會了,隻是想和這娘子說句話,沒想到是林教頭家眷,多有冒犯。”
說罷高爽帶人就走了,魯達拿著家夥趕到的時候就看到了高爽等人的背影,歎道:“好強的氣勢,西軍精銳也不過如此。”
也沒調戲成,當然了林衝也沒有打高爽,事情就這麽過去了。
但是巡城司內,高爽可不爽了。茶不思,飯不想的。數錢都沒有感覺了,作為一個合格的下屬,任霸天最善於捕捉上司的心思,任霸天道:“司長大人是不是看上了誰家的妞了,您一句話我給您弄來。”
高爽道:“禁軍教頭林衝的媳婦,你今晚上去把他媳婦給我綁來吧。”
任霸天脖子涼嗖嗖的,林衝是誰他可是很清楚的,禁軍中新來的教頭,牛逼的很,一條大槍無人能敵,任家五虎綁一塊也打不過一個林衝啊。
任霸天道:“林衝一介武夫,咱們跟他鬥不需要動武,動動腦筋就行了。”
高爽道:“你有什麽好辦法?”
“現在還沒有,我去調查一下,晚上回來給您說。”任霸天說著出去了。最近高爽對任家五虎有些疏遠,反而重用破落戶牛二這樣的人,要想得到高爽的重用就必須辦好領導安排的事情。當即任霸天下班了過家門都不入,匆匆忙忙趕奔林衝家附近。
林衝家屬於東區,這房子並非林衝新建的,而是林衝老爹老林教頭留下的,後來老林教頭為國捐軀這房子就歸了林衝了。林衝這房子臨街,兩旁都是商鋪顯得有些不協調了。
當即任霸天回來了,笑嘻嘻的對高爽說:“司長大人,我想到辦法了。不僅僅能得到美人,還能小賺一筆。”
高爽說:“有什麽好辦法快點說。”
“我剛才轉悠了一圈,發現林衝家的房子占地麵積不小,將近一畝地,兩旁邊都是門臉商鋪,他那住宅老舊,該拆遷了。咱們就說他那要改造拆遷,估價的時候價格估價低低的,如此林衝必定惱火。他跟咱們講律法,咱們就跟他耍無賴,他跟咱們耍無賴咱們就跟他講律法,總之要把林衝激怒了,讓他拿著武器到巡城司來,隻要他來了那就好辦了。”
高爽說:“辦法是好辦法,可是林衝必定是我爹的人,你們誰都不能亂來,我先給我爹說說,看他老人家的意思。”
林衝此時正在家中和媳婦吃飯呢,沒由來打了兩個噴嚏,張氏道:“定然有人在打咱們主意了。”
林衝道:“娘子多慮了,咱家雖然不是顯貴,可為夫也是禁軍教頭,嶽父大人更是教頭裏的老資格了,就連高太尉也得給些麵子。”
時間過了又半個多月,一切平安無事,林衝也就把高爽調戲他媳婦的事情給忘記了。這天張氏出門打算買些胭脂水粉的,就見院牆外麵寫著好幾個鬥大的拆字,用白灰寫的很是顯眼。
張氏畢竟是婦道人家,也不知道怎麽辦才好,當即讓丫鬟去找來林衝。林衝回來的時候剛好巡城司的人送來了拆遷通知書,來的不過是個小小的臨時工。
“您就是林教頭吧,我們是巡城司的,根據規劃你的這宅院和旁邊已經很不協調了,要拆遷了從新建造。”這人說。
林衝納悶了,問:“拆了我們住哪裏?”
這人道:“我們巡城司最講道義,會給你們高價補償的,過幾天就有補償結果出來了。”
果然,沒等幾天,估價結果出來了,林衝家的房產和地皮一共估價一千貫,而相同地段如果買上這麽一套最少要三千到四千貫,林衝氣的手直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