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蜈蚣船
一噸飯吃的大家關係都熟了，扈成管晁蓋也叫哥哥了。
扈成道：“哥哥，來東平府是有什麽事情，要是用得著小弟的盡管開口。”
晁蓋道：“因為生意上的需要，想要采購一批快船。”
扈三娘笑道：“我哥哥就是跑船的，北麵金國、遼國、高麗國、南麵什麽琉球島都去過。”
晁蓋道：“原來扈成兄弟是大海商啊。”
扈成笑道：“要是大海商就好了，我是給揚州的一個大富商當掌櫃，有時候一出去就是半年或者一年。東平府就一家船廠，大船沒有，隻有中小型的船舶，價格還很貴，如果哥哥不嫌麻煩可以去江浙一帶購買，價格便宜不少。”
旁邊吳用道：“我家哥哥這是著急用船了，就買幾艘蜈蚣船就行。”晁蓋又叫來了阮小七和晁熊。
扈成帶晁蓋等一行人直奔船廠，這船廠果然如扈成所說，規模很小，停著著五六十條漁船、二三十條烏篷船、七八條畫舫。都是不大的船舶。
船行老板是個胖子，一米七左右的身材，體重一百八十斤以上，四十多歲，一臉堆笑。扈成道：“黃老板，這位可是大名鼎鼎晁蓋哥哥，現任鄆城團練。”
“幸會，幸會啊。”
黃老板帶著眾人四下裏看了一大圈，也沒看到合適的船型，小漁船、烏篷船晁蓋自家有，至於畫舫根本不實用。
晁蓋道：“蜈蚣船，有幾艘，我想看看最大的。”
黃老板道：“蜈蚣船有個十幾艘，不過價格可貴啊。”
李逵道：“誰耐煩聽你囉嗦，趕快帶去。”
晁蓋暗道下次買東西可不能叫李逵來，這廝買東西賣東西都不成的。吳用讓華雷陪著李逵去船廠門口茶棚喝茶去了。
船廠的一個港汊裏，滿滿當當的停滿了十多條細長的蜈蚣船。
“晁團練，您看看，這可是我船廠最好的船了，如此巨大的船，能拉很多的貨。”黃老板道。
扈成道：“黃老板認為別人沒見過大船嗎？如果你這船也叫大船，那樓船叫什麽。”
“見笑，見笑。說順嘴了，這船不算大，也不算小，你們仔細看看。”
晁蓋等人登船查看，晁蓋和阮小七拿卷尺仔細仔細測量尺寸，船長十八米，寬四米，吃水半米。
晁蓋道：“船排水量36噸，載重大約是排水量的一半以上也能載重四萬斤了。”
“哥哥是怎麽計算的，我怎麽聽的一頭霧水啊。”阮小七問。
“這隻是計算個大概，船的長度，乘以寬度，乘以吃水的高度，就算出了船的排水量。船有自身的重量，還有水手，載重大約是排水量的一半以上。”晁蓋仔細解說道。
阮小七道：“小時候沒讀書，這些都不懂。”
“哈哈，沒關係，等回頭我請幾個先生，給大家夥上上課。”晁蓋道。
接著阮小七和晁熊兩人檢查了船艙、船槳、桅杆的設置。基本上還算合理，船裏用隔板分成五段，每邊十個船槳。桅杆三根，主桅杆高十五米，兩個副桅杆高十米，船帆可以做成三個的，也可以做成六個的。不過阮小七的意思是每個桅杆上一個風帆就行了，因為桅杆低，沒必要弄弄兩個帆。
這船隻能說是貨船，沒有任何的裝甲設置。就這麽一條船要價居然五百貫，要知道這時代普通人娶媳婦過門不過十貫錢的彩禮，普通人家一年能剩下五貫錢就會樂得合不攏嘴巴。
好在有扈成在，這人常年經商口才甚好，最終四千貫成交了十條。船廠距離客棧那的碼頭並不遠，阮小七、晁熊回去叫水手回來驗收蜈蚣船，晁蓋等人幫不上忙，則和扈成出了船廠。
晁蓋道：“這番如果不是扈成兄弟，我們最少吃一千貫的虧。”
扈成道：“這個黃老板叫做黃仁，人稱黃麵佛，其實心黑的很。這十艘蜈蚣船雖然貴了點，但是裝貨量還是很好的，速度也快。眼下濟州、青州、東平一帶糧食減產，大米價格漲的厲害。如果哥哥去一趟蕪湖，拉一趟大米回來就能賺四五百貫，十來趟的就把船錢賺回來了。”
晁蓋道：“不打緊，這個我回去慢慢想。看船砍價忙活了大半天，我想大家也都餓了。不如這樣，我做東，咱們好好吃上一頓。”
扈三娘道：“自然求之不得。”三娘也把隨身的幾個丫頭帶著，畢竟一個大戶人家的女子在外又諸多不便。
這次沒有進城，晁蓋在碼頭附近找了一家中檔的飯店，晁蓋崇尚節儉，點了些鵝和鴨子。
晁蓋發現李逵有些反常，往日一上菜，他總是第一個吃，甚至還用手抓著吃。
“李逵，甚麽事情。”
“哥哥，你那什麽一尺半的開山刀可還有？”李逵問。李逵問的一尺半的開山刀是晁蓋命湯隆仿造冷鋼大狗腿，用高碳鋼打造的，鋒利無比。實木柄，刀身三十五厘米，刀柄十五厘米，重，重量二斤，非常適合劈砍和近身格鬥用。
“有，你問這作甚。”晁蓋道。
李逵呲牙嘿嘿笑，樣子不萌，還怪嚇人：“哥哥就送俺兩把，如何。”
“送你可以，你先說做什麽用，要是去換酒喝肯定不行。”晁蓋道，旁邊吳用小聲道：“這小子送人，你給他吧。”
晁蓋從行李中取出兩把牛皮刀鞘的開山刀，遞給李逵。
李逵取過刀徑直去找扈三娘的那個黑丫頭張蘭。
“黑丫，你看看刀如何。”李逵道。
黑丫頭拿過一把試試，道：“很鋒利，但是你用重量輕太多了。”
“這可不僅僅是鋒利啊，削鐵如泥呢。”李逵道。
黑丫自然是不信，就連扈成、扈三娘也認為李逵在吹牛呢。
李逵渾然不在意，拿出三個銅錢，一字擺開在桌子上麵，開山刀哢，哢，哢。三下，三個銅錢變成六半。
又對店小二道：“借把菜刀過來。”
店小二自然不敢怠慢這群貴客，拿過來一把生鐵的菜刀，菜刀用的也有些年頭了，本來就不怎麽好，現在更加的不咋地了。
李逵把菜刀放桌子上麵，開山刀一揮動，哢嚓一聲，菜刀爛了。
“好刀，好刀。”扈成第一個鼓掌喝彩，店小二本來還打算讓李逵賠菜刀呢，看見那鋒利的刀鋒話又吞回去了。
李逵得意的說：“黑丫頭，俺昨天看你的兵器不是太合手，這對雙刀蠻好，就送了。你也是左手一把刀，右手一把刀，跟那個什麽雙槍將董平一樣了。”
“不要，不要。”黑丫頭搖頭跟撥浪鼓一樣，“我家小姐不讓隨便要人家東西。”
扈三娘看了好笑，原來這黑李逵看上自家的黑丫頭了，笑道：“張蘭，你就收著吧。”
張蘭這才扭捏的收下了。
扈三娘偷偷瞄了下晁蓋那英俊的臉，高大魁梧的身軀，趕忙轉開了眼神。暗道，這個人咋還不如自己手下的黑大個靈光呢。
扈成見妹子似乎對晁蓋有那麽點意思，也不好當麵點明，畢竟大戶人家要有大戶人家的規矩。一頓飯吃的很和諧，扈成道：“前日有個人運來一船信陽茶餅，上萬斤之多，想找人銷售，奈何質量一般，沒人敢吃下。”
吳用道：“信陽毛尖是好茶啊，為何沒人敢出手。”
扈成笑道：“信陽毛尖自然是好茶，價格貴的離譜。奈何他這茶葉都是采摘三遍過後的大葉子了，都是最普通的貨色，零賣亦不過二三十文一斤。”
“我那還在收茶，隻要質量差不多就收了，麻煩扈成兄弟讓他開船去鄆城石碣村，我會派商行掌櫃去看貨。”晁蓋也沒想到這個信陽來的商人後來居然成為了百貨商行的茶葉大供應商。
晁蓋等人吃過飯，謝絕了扈成等人的挽留，當晚連人帶馬一起乘坐新購買的蜈蚣船開拔返回蘆花村。因為沒有必要留下來和董平硬碰，現在的董平還不是敵人。
回去的路上輕鬆多了，風帆揚起，船慢慢的走著，一個小時七八裏那樣，畢竟風小。如果想快讓水手劃槳，速度最高能達到二十裏那樣，這樣的速度比烏篷船要快很多。
船上，晁蓋站在船頭，不由得感慨道：“這船太貴了，要是買個三五十條就破產了。要是自己能造就好了。”
阮小七道：“咱鄆城有不少做小漁船的工匠，說不定也能造出來。”
“工匠雖然能做，但是必須有個人統一指揮監造，我見人家船廠都是這麽幹的，所以必須請一兩位名匠。”晁熊道。
吳用笑道：“天下熙熙無非是為了名利二字，隻要哥哥願意出錢，什麽樣的工匠請不到，哥哥隻需要讓三波，說招募造船名匠，年薪五百貫，保證能來很多個，到時候哥哥再從中挑選滿意的工匠就成了。”
“哈哈，先生真好計策。”晁蓋大笑。
當即讓人記下來，來人在鄆城沿河一帶發布榜文，招募造船工匠。
阮小七又提議道：“造船需要的木材極多，購買的話花費很高，需要組成自己的伐木隊，砍伐高大的鬆樹、杉樹、樺樹、榆樹等等樹木。”
晁熊又道：“木材還不能立刻就用，一般要陰幹一年，甚至三年，所以莊主要盡快安排砍伐。”
正走著，忽然前麵頭船來報：“前麵有水匪攔路要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