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義收牛皋
晁文接待的晁蓋,雙方客套了一陣,論族譜晁蓋得管晁補之叫叔叔,晁文大了晁蓋七八多歲,晁蓋叫他哥哥。
晁蓋道:“聽聞叔叔病了,我也非常著急,帶了兩根人參過來。”說著晁蓋拿出木盒裏裝的兩棵上品人參。
“賢弟客套了,家父病情實在讓人寢食不安啊。”
“我聽聞有人能治療這種病。”晁蓋道。
“賢弟快說,什麽人能治療家父這病,如果真能治好,愚兄感激不盡啊。”晁文拉著晁蓋的手忙說。
晁蓋道:“此人不是什麽名醫,就是我村裏的村醫晁鵲,對於疑難雜症很有一套,如果哥哥信得過可以試試,治好了你不用謝我,治療不好了你也不用惱我,畢竟這屬於疑難雜症。”
晁文最近請的大夫有好幾十了,也不在乎多請一個大夫,道:“賢弟能否將這位大夫請過來呢。”
晁蓋搖搖頭:“他非常忙,我想你還是用馬車載著叔叔過去,你放心,到了晁家村和你家裏一樣,一切由我來安排,如果能治好,你們就留下安心治病,如果不能治你再趕緊回來,你看如何。”
晁文踅摸了一會兒,看著吳用道:“家父重病,本不該說這些事情,奈何府上就指望這兩萬地的租金收益,不知道吳先生幫聯係到佃戶沒有。”
吳用看了看晁蓋,晁蓋道:“這地我租下來吧,你可以安排管家和我莊上負責農田的管家談談,合適的話今天就簽訂了和約。”
晁補之的這兩萬畝地其實並不是特別差,隻是屬於靠近河道的沙土地,種麥子收成很差,也沒有現成的水渠,不過種大豆、玉米還是可以的。隻要修了水渠多多翻幾遍地也能算得上中等地塊。
劉有田早就和晁蓋溝通好了,和晁文簽訂了十年的合同。一畝地一年三鬥高粱米,農稅一畝一年三鬥高粱米也由租賃方承擔,契約還通過官府備案。如果按照時下正常的情況,一畝高粱無非二百多斤的收成,去掉地租,去掉農稅,去掉種子、去掉雇工的成本基本是會賠錢的。
晁文答應在家安排一下,三兩天後就去晁家村治病,晁蓋等人在濟州城住了一晚上第二天蒙蒙亮就回去了。
路上,吳用道:“晁鵲能有多大把握。”
“不知道,過去試試吧,咱晁家村醫院剛剛建好了,六間診室,一個藥房,還有六十間病房
都是紅磚黑瓦房,裏麵石灰抹白的,你過去看看就知道了,真心不錯。院子裏種了好多花、樹,等過幾年花樹長起來了更好看。”
吳用連連搖頭,知道晁蓋這是給晁家村醫院打廣告呢,要知道晁補之可是蘇門四學士之一,又在朝中做過大官,一旦把他治療好了,客源還不滾滾來啊,更何況晁補之還年前,如果病好了很可能要複出的。
一行六人六匹馬沿著管道進入了前麵的一片黑鬆林,這鬆林好生茂密,地上不見陽光,緊容兩輛馬車並行。正走著,忽然前麵從跳出來個黑大漢,手拿雙鐧,國字臉濃眉大眼,說話稍微的有些孩子氣,看年齡也不小了,二十多歲了吧。
“呔、呔。”黑大漢喊了兩聲。
李逵騎著一匹高大的耕馬走在前麵,看見有人攔路樂了。
“大清早的叫喚啥,誰家的小黑孩,別擋路,一邊玩去。”李逵罵道。
黑大個道:“誰給你說笑,我是搶劫的,爺爺我今天心情好,就搶兩匹馬二十兩銀子,識相的快點留下馬匹和銀子。
“哈哈,哈哈,”李逵大笑,“你失心瘋了嗎,搶劫你都不會啊,你要挑選單身的行人,我們六個人,你一個人,你搶劫個屁啊,去去,一邊玩去,哥哥不讓俺隨便打人,不然非打出你的屁來不可。”
黑大個高傲的道:“人多管啥用,我雙鐧一動就都打趴下了,我可是少有的硬漢。”
李逵一聽硬漢二字就像小白兔看到了胡蘿卜一般,跳下馬來,疾走兩步,來的黑大個的麵前,雙眼盯著他道:“你是硬漢。”
這黑大個不明所以,嚇的後退兩步,道:“你要幹什麽。”
“哈哈,俺專打硬漢。”李逵笑著把後腰裏藏著的兩把精鐵打造的大板斧拿在手中,亮開招式,和黑大個打在了一起。
李逵一雙大斧頭照頭就劈,這招叫做莽漢砍柴,正是李逵七八年樵夫生涯的精華所在,那黑大個雙鐧架住,火星子直冒。雙方都是力大剛猛之人,招式簡潔,一直鬥了三十多個回合。
後麵晁蓋、吳用、阮小七、華雷、劉有田五人各拿兵器在那裏觀看。
華雷道:“哥哥,這黑大個不簡單,李逵未必是他對手,我上去和李逵一起揍他如何。”
晁蓋搖搖頭,示意繼續觀看,一時半刻的李逵敗不了。果然,李逵大吼一聲,斧頭的招式變的伶俐起來,原來是用上最近新學的了,忽上忽下的砍的黑大個連連招架。但是很快,黑大個雙鐧連連出擊,打亂了李逵的進攻。
黑大個說道:“吆喝,黑小子有兩下子。”
“黑小子說誰?”李逵道。
黑大個道:“黑小子說你。”
吳用雖然本領不咋滴,看人還是很準的對晁蓋道:“這黑大個是個不可多得的猛將,看相貌又是個有福之人,也就是說是一員福將,哥哥一定要招攬他。”
“試試吧。”晁蓋道。
李逵和黑大個打了六七十個回合,兩人都是一身的汗,李逵眼珠子亂轉,道:“哎呀媽呀,你後麵有蛇。”
黑大個轉頭觀看,就這一瞬間李逵一腳踢了過來,正中黑大個小腹,當時就蹲下了,雙鐧也丟了。李逵嘿嘿一笑,拿斧頭逼住這剪徑的黑大個。
黑大個罵道:“都說小白臉沒有好心眼子,怎麽你個黑臉也沒好心眼子。”
李逵很得意,還朝後麵晁蓋他們笑笑,意思是,咋樣,俺厲害吧。
李逵道:“你出來打劫,你老娘知道嗎?”
黑大個不吭聲,瞪著李逵。
這時候旁邊出來一個中年婦女,四十多歲模樣,一身衣服破破爛爛的,一臉的滄桑,過來噗通就給李逵跪下了:“壯士,壯士,饒我孩子的命吧,他出來打劫我是知道的。”
後麵晁蓋等人看著這喜劇性的一幕,下馬走了過來,阮小七、華雷四下裏警戒著。
“大嬸,既然知道為何讓你兒子出來打劫?畢竟打劫可不是什麽光榮的事情。”晁蓋道。
那婦人道:“我兒子是個好人,我們家鄉去年遭了水災,我們就去了青州府走親戚躲災害,可是誰曾想到青州府今年蝗蟲很厲害,親戚家也過不下去了,隻好回家鄉去,沿路我兒都是賣藝賺點錢,這兩天我生病了,走不了路,沒錢住店,我兒子才說要劫道,我本來是不同意的,奈何也阻止不了他啊。一切都是我的錯,你們放了他,什麽罪過由我來承擔吧。”
晁蓋問黑大個:“你叫什麽名字,哪裏人氏。”
黑大個一臉的不樂意,白了晁蓋一眼道:“我是不會告訴你我是魯山牛皋的。”
“牛賢弟既然到了濟州地界難道沒聽說過鄆城有個晁蓋,仗義疏財,在縣城有家晁家樓,但凡落難的人,都會資助,為何不過去呢。”晁蓋問。
“聽說過,路徑不熟,走過了,回去又得幾十裏地,我娘發燒了,我求求你們救救我娘吧。”黑大個噗通跪地上了。
晁蓋歎了一口氣,看這人不像作偽,道:“好吧。看你們還沒吃飯吧,先吃點東西吧。”晁蓋一招手,讓華雷拿過早上買的熏肉大餅遞給了牛皋老娘和牛皋。
娘倆席地而坐,一起吃大餅。
等他們吃完了又給他們水壺喝水,這時候吳用道:“實不相瞞,這位就是鄆城晁蓋,如今是鄆城團練使,掌握著五千鄉兵。這位牛壯士不知道有何打算,如果想走,我們贈送銀兩作為盤費,如果想留,就跟著哥哥回鄆城,莊上有醫館正好可以給老娘看病。但是我看你娘連日來風餐露宿的,實在是不能在繼續趕路了,如果再這樣趕路難保有什麽閃失。”
晁蓋暗暗叫絕,吳用的壞心眼子真不是白給的,恐嚇牛皋。果然牛皋上當了,當即給晁蓋拜道:“原來是威震京東的晁蓋大哥,我跟你回去吧,先去醫館把我娘的病治療一下。”
晁蓋道:“李逵把你的馬牽來,給牛皋的娘騎著。”
李逵嘟囔道:“為啥是俺的馬,為啥不讓小七讓馬。”
“誰讓你把人家兒子踢了一腳,不得給人賠償一下啊。”晁蓋道。
李逵無奈隻好把馬牽過來給了牛皋娘騎著,牛皋牽馬,李逵在旁邊,隊伍繼續趕路。
李逵和牛皋走了一會就聊開了,早把剛才打架的事情忘記了。
“俺給你說小黑牛,咱們晁家村可好了,光黑大個就好幾個,俺給你數數啊,第一個就是俺黑鐵牛,第二個有個許猛,叫做金牛,長的也是灰不溜丟的,做鞭炮的。還有個叫做晁熊,長的跟黑熊成精一樣,再就是你了,也長的黑呼呼的。”
“你板斧跟誰學的,居然跟我打個平手,等回去了咱兩再打。”牛皋道。
李逵笑道:“沒問題,我保證不打死你。”
隊伍很快,中午也沒在店裏吃飯,路邊上吃了些大餅,剛過中午就到了蘆花村水上護衛隊營地,兩方人馬刀出鞘箭在玄正對持呢,眼看就要打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