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鐵器作坊
其實前麵就是個石頭圍牆的院子，有十多間瓦房，上空黑煙滾滾的，門口的莊丁看到晁蓋來了就打開了鐵器作坊的大門，一開門就是一股熱浪襲來。
院子裏十多個爐子，每個爐子都要兩個沒穿上衣的鐵匠在丁丁當當的打造鋤頭呢，這是最近晁蓋安排的，打造細長鋒利厚重的鋤頭，這鋤頭是專門用來開墾荒地的，入地深，適合沙石地使用。
張鐵漢一身汗水，看到晁蓋來了急忙過來。
“莊主來了。”張鐵漢說。
“來了，我說的方法如何？”晁蓋問。
“回莊主，你說的讓熟練工匠打造難度高的部分，新手學徒打造簡單的部分，效率提升很快，隻是學徒很難獨當一麵了。”
流水線式的作業都是這樣，很難全部學會整個工藝流程。晁蓋道：“遇到天分高的學徒就係統的教授，也可以在不忙的時候進行係統的教授。”
這裏鍛造的車間，十個火爐，二十個工匠，一天如果打造鎬的話可以打造八十把或者樸刀五十把，畢竟兵器的生產比農具的生產費力氣，晁蓋專門安排了三個熟練鐵匠專業鍛打一些上好的鋼刀，作為禮品贈送給一些好漢，隻是沒有高級的刀匠，不然可以打造一些極品寶刀出來。
“三百把鎬後天就可以交工，主要是最近農忙，莊裏送來維修的農具太多了。”張鐵漢說。
晁蓋拍了拍鐵漢的肩膀：“我不是過來催你們的，我晁蓋不是不顧別人死活的人，天亮上工，天黑下工，三頓飯都要休息夠了，夥食方麵我支會總管，讓他每天多送五隻鵝過來，大家的工作太辛苦了。”
眾人都很感動，劉唐第一次來鐵器坊四處看看。晁蓋繼續和張鐵漢探討，“靠延長工作時間是不可取的，如果能有什麽壓製的方法就好了。鎬頭這樣厚重的農具，你試試可以不可以澆鑄。”
“澆鑄是可以的，我最近就安排人試試。”張鐵漢說。
“走吧，帶我去後麵冶煉所看看。”晁蓋說。
冶煉的地方就隔著一個院子，一進入這裏明顯的感覺比前麵更熱，四個兩米高的大爐子裏麵煤炭嗚嗚的燒呢。
“這是四個爐子，一天一夜能出一千二百斤的鐵水，就目前來說生產能力已經很高了。”鐵漢介紹說。
晁蓋點頭，冶鐵挺複雜，工人挖礦挖出鐵礦石，把大塊敲打成小塊，小塊再碾碎，然後進入冶煉爐子冶煉。
“高爐煉鐵產量才高啊，現在每天的鐵產量跟本是沒錢賺的。”晁蓋說。
一天一千二百斤的產量，挖礦工人十個，騾子兩頭，冶煉工人十個，外麵鍛造工人二十個，再加上十個專業負責安全的莊丁，如果不是人工成本極低弄不好是要賠錢的。
張鐵漢想了想說：“我有個辦法，外麵鍛造的完全可以擴展成二十個爐子的，招募二十名拉風箱的小工，隻管吃住，其他的不用管。這樣其他的工匠可以幹更多的活的，這些拉風箱的小工拉了幾年之後可以轉為學徒。”
“讓孩子幹這麽重的活不太好吧。”晁蓋知道張鐵漢說的小工都是十四五歲的孩子。
“莊主仁義，可是外麵很多地方鬧災荒啊，許多人家裏吃不飽，穿不暖，能讓孩子吃飽穿暖已經是很好的事情了。”
晁蓋黯然，要知道這可是北宋末年奸臣當道，民不聊生，十三四歲的童工遍地都是，甚至這麽大小的女孩賣到勾欄青樓也不是什麽稀罕事情。
“好吧。我回頭給總管說一下，安排你們招募新人。冶煉用煤炭煙太大，你試驗著換成焦炭，我感覺焦炭比煤炭要好些。如果短時間內招募不到懂高爐的師傅，那你就多建幾座現在的這種爐子吧。”晁蓋說。
張鐵漢一一記下來，鐵器坊要擴大規模，哪怕利潤低也必須擴大規模，無他，打造東西方便，尤其是打造兵器，你找別人賣貴的出奇不說，還不好買。
晁蓋又和劉唐後麵鐵礦場，十來人正在挖礦，忙忙碌碌的，露天鐵礦的開采相對容易。劉唐問：“莊主，就咱們的生意來說，私鹽是黑色生意，官府不讓經營，咱隻能買通部分人，偷偷經營。可是鐵器官府同意讓民間開礦啊，可以自由經營啊。”
“哈哈，你隻知道其一，不知道其二。規定是那麽規定的，可是實現起來很難，首先，申請開礦要繳納一大筆的錢，比如這片鐵礦，恐怕最少要繳納五六萬貫的費用，然後要抽取產鐵量百分之三十作為稅費。就算如此，沒有過硬的關係根本辦不下來，都是知府大人那種級別的大官親戚把持的。不過等新任知縣來了之後咱們可以辦個證，把鐵廠規模和產量都報的低低的。”晁蓋說。
鐵礦可是個聚寶盤，就看如何挖了。
晁蓋和劉唐回到護衛隊營地的時候已經到了下午了，阮家三兄弟早回來了，阮小七老遠就叫道：“哥哥，你給我家新建的房子真漂亮，我娘天天念叨你的好呢。”
“都是應該的，這才是第一步，等接下來咱們賺錢了不僅僅要咱們有錢花，更要讓附近的漁村都富裕起來。”晁蓋說。
三阮很高興，對晁蓋越加信服。
阮小二眼尖，忽然看見晁蓋的方天畫戟了。
“哥哥，這是你的新兵器？”阮小二問。
晁蓋拿過方天畫戟，和弓展示給大家看，“這是金龍吞天戟，異常鋒利，又很厚重，是馬戰利器。這是穿雲追月弓，也是寶弓，最少三石的力氣才能拉開。”
阮小七說：“俺滴娘，哥哥這身行頭全了，金龍吞天戟是馬戰長兵器，穿雲追月弓是遠程武器，天王開山刀是步戰武器，寶馬有匹烏雲踏雪。”
眾人紛紛恭喜晁蓋，晁蓋也很高興，沒想到救了一個暈倒的老人獲得了這麽大的好處。
劉唐撓撓頭：“哥哥，你還差一副上好的鎧甲。”
“哈哈，來日方長，不著急，鐵礦咱都有了，還怕沒有鎧甲，以後每人一副。”晁蓋大笑。
本來以為要休息了，晁蓋忽然吹起了緊急集合的哨子，除了劉唐和他排裏的十個人，其他護衛全都到了。每人手裏再也不是光禿禿的白蠟杆了，而是明晃晃的長槍，每人都還背著弓，插著箭壺，再仔細看還會發現小腿上還幫著一把尖刀。隊形站的很直，每人都挺胸抬頭。
“我想告訴你們一件事情。”晁蓋說，“就在大前天，咱們在鄆城的馬市，在開業當天晚上五十多匹馬讓人偷了。”
眾人大驚，耐與紀律又不敢亂問。
晁蓋接著說：“我和劉唐帶人抓住了偷馬賊，但是隻能無奈的放走了他們。”
眾人大怒，護衛隊幹哈的，不就是保護晁家生意的嗎，這些人百分之八十都是東溪村的，都是晁蓋家的心腹。
阮小二道：“哥哥，誰偷咱們的馬，敢在太歲頭上動土。抓住還不砍了他們啊，放了太便宜了。”
“我也不想放，可是你們知道偷馬賊是誰嗎？”晁蓋說，“是曾頭市的鬱保四。”
曾頭市，眾人有些吃驚，不過都是年輕人誰怕這個的，輸陣不輸人。
“隻要哥哥一句話，咱們連夜殺過去。”三阮紛紛請戰，眾護衛也很氣憤，晁彰，晁然者沒有表態，筆直的戰爭。
晁蓋手一壓：“曾頭市實力強大，已經超越了江湖爭鬥的範疇，兵馬五六千人，更有戰將史文恭、蘇定，不可輕易言戰，以咱們目前的實力就算是依靠計策取勝也會傷筋動骨，因此咱們要忍，但是忍並不是什麽都不做，咱們要加強訓練，今天晚上進行夜間行軍訓練，十五裏越野，最好後到的一個班給全體護衛隊洗襪子五天。”
眾人臉都綠了，這年頭襪子也算是稀奇的產品，每人不過兩雙換洗，又是整日訓練自然是難聞異常，洗五天襪子誰受的了。
“出發。”隨著晁蓋的一聲令下，眾人舉火把開始了夜間越野。
其實每次夜間行軍都有人摔傷，晁蓋最近讓夥房加大補充了動物肝髒眾人夜間視力才有所好轉。隊伍開到目的地，回轉來已經是一個時辰後了。
翌日早晨晁蓋告訴晁彰，晁然、阮小二、阮小五、阮小七五人說，劉唐帶人去辦事了，眾人加緊訓練，敢有懈怠者嚴懲。
五人應諾，各自帶隊去訓練了，晁蓋監督了早晨隊列訓練後就帶了兩個護衛回村去了。今天是種棉花的日子，劉有田從未種過，因此請晁蓋過去指點一下。
晁家劉有田帶著五十多莊客吃罷早飯見晁蓋來了，各自拿了香案果蔬和各種農具去地裏，剛剛出村，忽然路邊衝出一個人來，噗通跪到了地上。
“求晁保正救命。”這人不到二十歲摸樣，中等身高麵白無須，頭頂方巾，麵色憔悴，身上一件粗布爛衣，腳下一雙露腳草鞋。
“額，你是何人？有何事讓我救命啊。”晁蓋問道。
沒等這人說話，旁邊劉有田道：“這人叫做馬滔，是馬家村的，趕得一手好大車，他娘生病了，連年吃藥，因此家裏敗壞了。他前幾天就來了，想讓晁鵲大夫給他娘免費看病拿藥，他不是咱東西兩村的人，晁大夫自是不同意，因此他就嚷著要來找你，本鄉本土的也不好強行趕走。”
馬滔見劉有田都說了，連忙給晁蓋磕頭：“小人娘親重病，家裏值錢的都賣了，隻要保正給我娘免費治病，不論能否治好小人都願賣給晁家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