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觸動

  因為撫恤的人家不少，一行人加快了速度。


  到了吳阿婆家，見到的是緊閉的柴扉。


  錢順上前扣門，久不見人應聲。


  “你們找誰？”


  許是扣門許久，鄰人聽到了，便出來詢問，看到這一行人，甚是驚訝。


  錢順上前，恭敬的行禮。


  “這位大娘，敢問這家的吳阿婆可在？我們是她兒子的軍中故友，此次前來看望。”


  剛聽完錢順的話，那鄰人便朝他擺手。


  “不用找了，吳媼早就不在了，去歲生了場病，沒多久人就去了。”


  聞言，眾人臉露悲戚，卻沒有任何愣怔，想來經常遇到這類狀況。倒是一旁的謝棠愣了一愣，看了眾人神情，心情便沉重起來。


  錢順沉沉歎了口氣，向鄰人問了吳阿婆埋身之處，向對方道謝後便領著人前去祭拜。


  墳塚在一個荒涼的小山丘，周圍沒什麽掩映，兩個鼓起的小包便是吳阿婆和她兒子吳竟的墳塚，兩個小包前麵各豎了一塊木塊，上麵歪七扭八的刻著幾個字，用來證明裏麵所埋之人是誰。


  一些雜草稀稀疏疏的橫生四周，碎石遍布，一陣風過，還能吹起碎石間的黃沙，滿目蒼涼。


  生前母子不得團圓，死後終於重聚！

  因為後麵還有好多需要去的人家，草草拜了一拜，便出發去往下一家。


  路上錢順照舊向謝棠介紹了各家情況，直到日頭西斜，才將今日安排全部完成。


  一整天，謝棠都沒有說什麽話，有注意到她的人家知道她是謝將軍獨女，都紛紛拜謝，謝棠便代表將軍府對那人家表示衷心感謝，但大多數人家都沒有功夫去關注她，反而是這樣不關注她的人家讓她鬆了口氣。


  太壓抑了，之前心裏有所建樹，但沒有想到，眼見的是那麽瘡痍！

  回到匯合地點，雖然謝棠麵上和晨起出發時沒有什麽變化，但雲九娘還是看出了她的情緒低落！

  這正是雲九娘讓她同行的目的，這片土地不止屬於那些王侯將相，也是屬於生活在這片熱土上的每一個百姓！

  這才是大燁的真實，而不是粉飾的太平！


  雲九娘也沒有點破謝棠的情緒，隻在各隊匯報了情況以後，讓眾人散去，明日還是這個時辰，還在此處集合。


  散去前，謝棠向所有人挨個頷首行禮後直接離去，全然不管身後那些將士對她此狀的詫異和議論。


  倚綠一天都跟在謝棠身後，從小伺候謝棠的她，自然對謝棠此時心情有所理解，看謝棠執意走著回去，可今天已經徒步了一天，擔心她身體受不住，不禁開口勸解。


  “姑娘不必太過在意，自古沙場便是如此……”


  “古來征戰幾人回嗎？”


  謝棠截斷倚綠的話輕聲說了這麽一句，駐足停下，看著下掖西麵那已經被城牆遮住一半的夕照，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些什麽。


  “回吧，我沒事！”


  說了這麽一句，便抬起腳步往東麵的府邸走去，倚綠忙跟在她身後亦步亦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