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夢回還（2）

  “姑娘，要不還是去後花園走走吧，也不知將軍見客到什麽時候，練武場畢竟是在前院，衝撞了姑娘，總是不美。”


  “無事，跟爹爹的小廝交代好，有人從書房出來時，通報一下，我們避開便是。”


  倚綠想了想，覺得自家姑娘說的也是。


  大燁朝風氣開放，將軍府自夫人早亡之後，將軍府的主子就隻有三人，大將軍又常年戍邊，平時家中也就老夫人和姑娘兩個主子。


  家中下人，除了管家、護院及幾個必要的小廝，整個將軍府也沒有什麽外男的，加之姑娘自幼習武，平時除了晚上宿在內院，白日裏基本上都在前院，是以倚綠不再多勸。


  說起將軍府的練武場，本來是沒有的，可身在武將世家，沒有地方練武，那多技癢？

  於是謝棠祖父在先皇賜下這個府邸不久後，便將前院最東邊的這塊種滿了海棠樹的地方平出了這麽一個練武場，隻在練武場西麵留了幾株海棠未平。


  僅存的海棠樹西麵挨著的是一個被淩霄花掩映的遊廊，現時還不到淩霄花開的時節，現在淩霄枝葉繁茂，倒是將遊廊遮的嚴實，人若走在遊廊下，東麵的練武場不仔細看是看不到的。


  謝棠打發了倚綠去和爹爹的小廝做好交代，自己便踱步到了武場上。


  說來，謝棠已經很久不曾練過武了，前世嫁給褚元修做側妃時，要時刻注重皇家威儀，自然不能再有舞刀弄槍的那一套，今生剛回來時惶惶不可終日，自然也沒有那個心情。現在寬了心神，又在這武場上走了一圈，自然手癢。


  看了看武場東牆邊排架上的兵器，謝棠不自覺便快步上前，隻不過，她沒有拿自己擅使的三尺劍，反而抽出一旁立放的長槍。


  長槍在手，謝棠試了試，挽出個槍花，回轉身的時候，眼神已經變得淩厲。


  暮春的午後，風暖日和，謝棠舞起長槍，剛開始還不甚順手，可她畢竟自幼習武，沒多大會兒，便找到了感覺，越練越順，一杆長槍被她舞的虎虎生風。


  謝棠一襲紅衣，衣袂隨著招式翻飛，衣袖裙邊繡的暗紋金線，在日光下熠熠生輝，暖風裹挾著枝頭的海棠，不時飄落，又被她的動作帶動，在她周身飛舞。遠遠望去，仿若她是在花間遊走的仙子，不僅不顯肅殺，反而有種說不出的耀目。


  這廂謝棠舞的起勁，那廂倚綠快步走來，看到倚綠身影，她收了招式。由於剛剛的一番活動，謝棠鼻尖微出薄汗，陽光一照，趁著白皙的皮膚，整個麵容都透亮起來，雙瞳剪水，顯得佳人容顏灼目。


  謝棠猛地側目，朝著被淩霄花掩映的遊廊看了一眼，走到跟前的倚綠被她弄得一愣。


  “姑娘，怎麽了？”


  “無事。”許是看錯了吧，遊廊那裏並無一人，說罷，謝棠回過頭來，便不再關注那裏。


  “貴客準備離開了，將軍這會兒正準備去送呢。”


  “嗯。”謝棠應了一聲，便帶著倚綠往東北邊的角門走去。


  爹爹在家時，加上大燁社會開放，本來是不必刻意避開的。


  隻不過往日爹爹不在家，她也不喜歡去赴那些大小宴會。


  平時頂多和三兩好友私下小聚，或在京中逛逛鋪子。


  哪怕前世，大部分時間都在褚元修的府邸不出，更遑論進了宮牆內。


  是以，對於京中大部分女眷，謝棠並不熟識，更別說這些女眷的男性家屬了，為了避免以後麻煩，她才刻意避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