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小的祖祖輩輩都在跟屍體打交道，自然也是信幾分邪乎的事情，怕出現什麽意外，就想將屍體給燒毀了。結果小的還未趕到，就被方才那個小姐給奪了回來，小的方才不肯說，也是怕嚇到那位姑娘。何況，這些事兒玄乎，小的怕王爺不相信小的所言。”
宮言承派了兩位影衛守在停屍房，揮手讓仵作退了下去。仵作不放心的再三叮囑了好幾遍，見宮言承另有打算，這才搖頭作罷。
等一切安排妥當好，宮言承也回了屋子內休息。這兩天，大家都忙著趕路，風餐露宿，如今在床上自然好好地睡了一腳補足元氣，鳳可人醒來的時候，晚兒還沒有醒。她雙手支撐著半坐了起來，舒服的睡了一個晚上，腦子自然也清醒了不少。
鳳可人靠在床欄上，滿心的想著那具女屍的事情。她從停屍房回來之後，總覺得有些奇怪，但就是說不上來哪裏奇怪。宮言承開門進來的時候，恰好看到這般光景，鳳可人長發及腰披散在肩頭，秀眉微微蹙起，陽光從窗戶邊上斜斜的打進來，打在她的傾城白皙的小臉上，那雙星眸更是像蒙上了一層薄薄的霧，朦朧中帶著幾分神秘。
尤其是她那般慵懶的神情，饒是見過不少傾城美女的宮言承也看的有些癡了。
他見鳳可人抬眸看她，才收斂了眼中的炙熱，笑道，“這都快到了用午膳時候，我見你和晚兒一直都沒有出現，怕出了什麽事情，就過來瞧瞧。”宮言承走過去，自然而然的將鳳可人從床上抱到了輪椅上，還從衣架上將晚兒昨晚上提前準備的換洗衣服給拿過來，行動很是親密，若是眼下有旁人在，定是會認為他們是夫妻。
晚兒這些日子怕是累壞了，鳳可人也沒打算將她叫起來。她也不是個什麽矯情的人，讓宮言承轉身，她套好了衣服，自己簡單的梳洗了下，取了兩支簪子簡單的綰了個發髻，宮言承便推著鳳可人去了膳食廳。
膳食廳內站著兩三個伺候的人，見鳳可人過來，其中一個丫鬟上來脆生生的問道，“王妃平日裏喜歡吃什麽？奴婢讓廚房內的師傅多做些。”
鳳可人聽到王妃兩個字，蹙了蹙眉頭，還未開口就聽宮言承道，“她喜歡吃糕點，你讓師傅做一些軟糯可口的糕點，在做一些清淡的菜過來便好。”
那丫鬟福了福身子著手去準備，或許她自己都不知道，就因為當初喊了鳳可人一句王妃，往後自己的日子就跟眼下完全不一樣。
宮言承陪著鳳可人用完了早午膳，晚兒才找了過來，鳳可人讓她自己去廚房內找了吃食。隨後又記起來一個早上都未見到葉瀾，問了宮言承葉瀾去了哪裏。宮言承隻說有事情拜托葉瀾跑一趟。鳳可人沒有懷疑其他，想起自己方才的疑問，準備在去一趟停屍房查個明白。
宮言承道，“停屍房我已經派人守了起來。雲城的停屍房不像大理寺的停屍房，常年有冰塊鎮著。那邊有屍臭味，聞多了對你不好。你覺得那具女屍奇怪，是因為哪怕停屍房天氣炎熱，但是你看見的那具女屍卻是一點味道都不曾有，對不對？”
鳳可人歪著腦袋想了下，道，“聽你這麽一說，我倒是明白了過來，確實是這樣。”鳳可人眨了眨眸子，又道，“看來我走之後，那個仵作什麽都招了，他說了些什麽？”
宮言承眸中一閃而過擔憂，輕笑道，“沒什麽，隻不過瞎說了許多邪乎的東西。我還以為他藏了什麽秘密，一嚇什麽都抖了出來。”說著宮言承推著鳳可人出去了，“難道你不想去翠煙樓走一趟嗎？”
晚兒年齡還小，翠煙樓這種地方不適合她去。鳳可人將她留了下來等葉瀾，若是葉瀾回來，也有個人可以同她說說話。
翠煙樓是雲城最有名的一家窯館，裏麵的布置也很是典雅。鳳可人和宮言承來的事情，早就已經在雲城傳遍。兩人也很是好認，一個長相俊美的男子推著一個腿腳不便長相卻極為傾城的姑娘，就是雲城來的承王爺和鳳小姐了。是以，鳳可人到的時候，窯館內的管事已經識趣的迎了上來，俯身道，“承王爺，鳳小姐您二位來，是想了解允兒的事情吧，二位裏麵請。”
鳳可人扭頭望了宮言承一眼，管事恰好看到，解釋道，“承王和鳳小姐您二位一來雲城，便平反了好多件冤案，整個雲城都已經傳遍了，奴家這窯館兒啊，什麽都不多，就小道消息最多。允兒前些日子丟了性命，您二位要查允兒的事情，自然回來這翠煙樓，奴家雖說打小沒念過什麽書，但在這裏這麽多年，還是曉得一些的。”
鳳可人聞言，正色的打量了下煙翠樓的管事嬤嬤，她自打喜歡上查案子以後，這來來回回接觸的窯館也有好幾家，倒是沒有一家窯館的管事嬤嬤跟眼前這一位有氣質，懂分寸的。不過，能將這偌大的窯館給撐起來的人，定然也是人精。
是以，鳳可人倒也是直白的道，“勞煩管事同我們說下那允兒姑娘的事情。”
管事嬤嬤領著宮言承和鳳可人到了一家雅間，桌上已經布置好了茶水和糕點，鳳可人眼神瞥了一眼桌上的糕點，沒有說話。管事嬤嬤很快的為兩人倒了茶水，是上等的普洱。管事嬤嬤道，“允兒不過十二三歲的時候便賣到了這裏，那時候奴家還不是這煙翠樓的管事。奴家看著她生的好看，小嘴兒又甜，也是打從心中歡喜。便讓她跟在了奴家的身邊。
奴家原是不想讓她出去迎客，等奴家老了，這煙翠樓便交由她打理。奈何，允兒這丫頭模樣生的好看，在這裏，生的好看不是一件太好的事情。有一次一個大官人路過，喝醉了指明了讓允兒陪，若是允兒不陪，他便燒了整個煙翠樓。
窯館這種事情，背後若是沒個背景，哪怕是出事了，官府都不願意管。還會有不少的人落井下石。允兒她許是不忍心看著煙翠樓被毀了，含著淚去陪了那大官人，從那以後，允兒也出去陪客了，一直成為煙翠樓的頭牌。
管事嬤嬤說著淚水便溢了出來，略帶哽咽，“兩位或許看不起我們這做窯姐的，但我們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奴家早就已經將允兒當成了自己的女兒。這裏奴家懇請王爺和鳳小姐為允兒做主，早日找出殺害允兒的真凶。”說著，就要向鳳可人和宮言承下跪。
鳳可人連忙伸手將她扶住，管事嬤嬤這般難過的樣子，倒是對死去的允兒有一定的感情。不過，鳳可人還是問道，“這一個月來，雲城有不少窯館中的姑娘都被毒死，管事嬤嬤你怎麽就覺得允兒姑娘不是因為覺得日子過不下去，絕望服毒自盡。”
葉瀾檢測出來的是砒霜，這砒霜可不是什麽稀罕的毒藥，藥鋪中都能買到，管事嬤嬤說了允兒原本是不陪客的，後來無奈才當上了這頭牌。若是烈性女子，服毒自盡也是有可能。
管事嬤嬤擦了擦眼淚，咬了咬唇道，“不瞞兩位，允兒其實已經有了心上人，前幾日她還和奴家吵鬧著要替自己贖身，跟那心上人雙宿雙飛。奴家原是不答應，後來見她心意已決，她臨死前兩日，奴家才點了頭。沒想到，這歡喜日子還未過兩日，允兒便發生了這樣不幸的事情。”
鳳可人聽了管事嬤嬤的話轉而想了想，覺得也有道理，於是接著問道，“那嬤嬤可是知道，允兒姑娘的心上人是誰？”
“知道，知道，他是住在城郊外的一個藥農，看上去年齡一大把，兩人若是走在一起，不是奴家埋汰那藥農，旁人定是會以為，允兒是她的女兒。”管事嬤嬤眸中閃過一絲不悅，“說起女兒，那藥農啊還有三個子女，大女兒看著同允兒差不多大，真是造孽啊，也不知道允兒看上那個藥農什麽了，一門心思的想要嫁給她。”
“住在郊外的藥農？有三個子女？”鳳可人碎碎念了幾句，恍然想起來，這不就是山藥的爹爹，山藥的爹爹同允兒兩情相悅？允兒死了，她爹成為了凶手，而後凶手又不見了。
宮言承站了起來，推著鳳可人悠悠的道，“看來，我們還要去一躺那藥農的家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