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有人跟著她們
宮言承望著城池上麵的名字，挑挑眉，道，“這覺怕是睡不安穩。”
晚兒不解道，“王爺為何這般道？”
宮言承邪肆的勾了勾唇，沒有應答，盯著城池上麵的名字，眸色確是暗了幾分。
他們到的城池，叫雲城，雲城是去江南的必經之路，是以雲城中來的大都都是商賈，或是去江南的才人墨客，雲城雖比不上天子腳下的帝都繁華，倒也是晉國數一數二繁華的城池。
宮言承沒有明說，葉瀾和晚兒自然是不懂，進入雲城之後，她們兩個恨不能讓馬夫直接趕到一家客棧，她們好吃上一碗香噴噴熱乎乎的白米飯，在找個床好好的睡上一覺。鳳可人見她們兩人這般急切模樣，讓車夫沿路找了擺攤的小商販打聽了下這雲城比較出名的酒樓客棧。
宮言承思忖著道，“若是我沒有記錯，這雲城可是梁尚書夫人的娘家。為了確保我們能睡的安穩些，還是不要找那些個有名的客棧，不如尋一個偏些的客棧，稍作歇息。”
晚兒眨了眨眸子天真的道，“奴婢看戲折子中寫著，一般欽差路過都是住知府衙門的，若是真有人敢害我們，好歹還有知府的人能夠幫我們擋擋。”
鳳可人想了想，誇讚道，“晚兒，你的戲折子沒有白看。”
眾人商議了一番，便決定利用宮言承的身份去知府衙門蹭吃蹭喝。
找了路人打探到了雲城知府縣令的住處，幾人快馬加鞭。晚兒很早就已經掀著眸子在盼著，她好久沒有吃到熱乎乎的米飯了，真真是十分想念。在看到寫著雲成知府四個字的時候，大家的心情都按捺不住，恨不能馬車能夠瞬移。
就在馬車停在知府府邸門口時，不想看到一個少女正舉著鼓棒使勁的敲著縣衙外麵的那麵鼓，鼓聲咚咚咚的響著，在這個炎熱的夏天愣是讓人煩躁。街上來往的人許是聽到鼓聲，都紛紛停了下來，圍了上來。
宮言承將鳳可人給抱了下來，車夫和兩個小廝已經將鳳可人的輪椅從馬車給抬了下來。晚兒同葉瀾也跳下馬車，晚兒皺著眉頭道，“小姐，那人在擊鼓鳴冤。”
這時，縣衙的人也聽到了聲音趕了出來，粗聲問道，“是何人在擊鼓鳴冤？”說著，視線情不自禁的轉向宮言承和鳳可人，那人又開口道，“你們又是何人，不知道這裏是知府衙門嘛？將馬車停在這裏作甚？若是沒有事情，還不快快離去。”
鳳可人眯著眼睛看向擊鼓鳴冤的那名少女，那名少女看上去年級仿佛同晚兒相仿，身子很瘦弱，衣服寬大，且不合身，還處處都是補丁，應是別人穿剩下給她的。她因為手上舉著棒子，奮力的敲鼓，衣袖往下掉，露出一截還算白皙的胳膊，上麵布滿青紫的痕跡，還有很多已經結疤了的。看這樣子，應該是一個清苦人家的女孩子。一般窮苦人家哪怕是受了委屈和欺負，也不會輕易的找當地的衙門地方官處理事情。
他們習慣了忍氣吞聲，而且更怕惹怒了官老爺，這個時候，怕是會有更大的罪受。這名少女出現衙門口擊鼓鳴冤，看來應該是受了很大的委屈，或者是蒙上了冤情。鳳可人在大理寺呆了有一段時間，對著案件一向感興趣，道，“這女子一定是蒙了冤情。”
既然有緣碰上了，她就要管一管。
但是衙役們可就不滿意了，道，“這是衙門的事情，你一個坐輪椅的女子哪來的資格在這裏說三道四的老實點，快給爺離開這裏。不然爺就將你們當作妨礙公務給抓進去。”
晚兒這下就不舒服了，小手插在腰上，氣呼呼的道，“你們怎麽當衙役的，沒看到有人在擊鼓鳴冤嗎？你們竟然任憑這姑娘在敲鼓不去管，還顛倒黑白，無中生有，給我們安插罪名。”
衙役瞪著她道，“你一個小丫鬟居然敢跟爺這麽說話。也不去打探打探我們知府是什麽身份，我們知府老爺可是當今朝上梁尚書的大舅子，知道梁尚書嗎？你一個丫鬟沒有聽說過梁尚書，那肯定聽說過皇上寵愛的梁貴妃，我們知府老爺可是梁貴妃的舅舅，到了雲城，就是皇上來了，也得客客氣氣的。豈能容許你一個丫鬟在這裏大呼小叫的。”
晚兒扭頭看著鳳可人，“梁貴妃有什麽了不起，我家小姐以前還是皇後呢。”
鳳可人對著晚兒蹙了蹙眉頭，怒聲道，“晚兒，休得胡說。”
晚兒這才知道自己說了不該說的，努了努嘴，退到鳳可人的身後，鳳可人看向衙役道，“各位官爺，我家丫鬟被我寵壞了，經常看戲折子，說話沒個輕重，還請幾位官爺見諒。不過，我家丫鬟說的也對，這姑娘怕是有冤情，官爺們難道不管嗎？”
“有什麽冤情，這些個窮刁民，無非就是閑著無事來找抽的。”帶頭的衙役瞥了一眼鳳可人，許是覺得鳳可人生的漂亮，說話又有禮，語氣倒是柔了幾分，“我看你們的樣子，應該是外鄉來的。我奉勸你們不該管的事情不要管，還是快些走，這衙門不是你們能呆的地方。”
晚兒還要在說話，被鳳可人給攔了下拉。而宮言承全程沒有說過一句話，隻站在鳳可人的身側，確保著鳳可人的安全。
那擊鼓的姑娘有幾分機靈，見敲鼓沒用，又看著鳳可人和宮言承幾人穿著體麵，尤其是宮言承周身還有一股貴氣，看著就像是有身份的人。她放下手中的棒子，猛地跑了過來，貴在鳳可人和宮言承的麵前，哭著道，“幾位官人，求求你們，我爹是被冤枉的，我爹是被冤枉的，殺死那個女子的不是我爹。”
鳳可人仔細的看了那個女子兩眼，她臉上暗黃，一雙眼睛確是如同山間的溪水般清澈，五官生的也清秀，隻是皮膚很是粗糙，應該是常年在外麵勞作。頭發有些枯黃，發髻有些淩亂，發髻上別著一支帶著綠葉的樹杈子，還有兩支泛黃的銀簪子。鳳可人淡淡的道，“你爹應該是采藥的藥農吧。”
那軟糯沙啞的聲音，淡淡的語氣，地上的姑娘有些驚訝的抬起腦袋看著鳳可人詫異的道，“小，小姐說的極是。小女的爹爹正是藥農。”
“你繼續說，你有何冤情。”鳳可人一聽有命案，當下有了興趣。府衙一聽，頓時有些慌了神，忙瞪了鳳可人一眼，出聲驅趕道，“你們給老子走，不然休怪老子不客氣。”
地上女子一看到衙役凶狠的表情，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身子，鳳可人一臉的風輕雲淡，道，“你說吧，不用管他們。”
鳳可人的聲音有著安撫人的功效，那女子見鳳可人是想管這件事，小心翼翼的抬眸瞧了一眼站在鳳可人身邊的宮言承，她紅了紅臉，小聲的道，“小女名喚山藥，家住在雲城郊外，近兩年娘親去世，留下爹爹和小女姐弟三人。爹爹早年的時候在一家藥鋪中當過長工，認識一些尋常藥草。娘親生下弟弟後，爹爹為了照顧我們，就當了藥農，白日裏經常帶著我去山間采藥。
原本這日子過得雖清苦了些，但爹爹十分的疼愛我們，一家人也很是開心。前兩日，我身子不適，爹爹獨自一人去山間采藥，到了晚上爹爹還未回來，我怕出了意外，就起身去找爹爹，找了經常去的地方都不見爹爹的身影，我打聽了許多，才知道有人說爹爹殺了窯館內的一個姑娘，現在正在大牢裏蹲著。”
說著，那個女子實在的給鳳可人砰砰砰的磕了幾個頭。
晚兒這樣的小姑娘，最是見不得可憐人，她一聽地上的女子如此的淒涼，眼眶也紅了起來，癟著嘴道，“小姐，她看上去好可憐，要不我們幫幫她。奴婢覺得這樣的人不可能會殺人。”
圍觀的不少百姓聽到晚兒這般說，也紛紛替著山藥出頭。
衙役一看這麽多人，當下就慌了神，其中一個衙役見此，對著領頭衙役小聲的道，“老大，要不要請老爺出來，這麽多人看著，要是老爺不出來處理，這傳出去怕是不好吧。”
領頭的衙役無奈，瞪了一眼晚兒和山藥，惡狠狠的喊了一句安靜，交代了剩餘的幾個衙役看著鳳可人他們幾人，自己則跑了進去請知府出來。
鳳可人見此又問道，“山藥，你知道死的那個女子是哪個窯館的嗎？”
山藥點了點頭，忙道，“小女聽人說了，是雲城最有名的窯館叫翠煙樓，那人還跟小女說，死的那個女的是翠煙樓裏的頭牌。”山藥吸了吸鼻子又道，“說起來，方才那個人真是神了，那個人告訴小女，先去去擊鼓鳴冤，肯定有貴人會幫小女，果真就遇到官人們了。”
“是有人告訴你，這個時辰來這裏擊鼓鳴冤？”鳳可人身子一震，打從心底冒出一陣寒氣來。